吼——!!!
母虎徹底被激怒了!
油紙包算什麼?眼前這群兩腳獸的“戲耍”才是它最不能容忍的挑釁!
它金瞳里的貪婪瞬間被狂暴的殺意淹沒!
龐大的身軀猛地一伏,後腿蹬地的力量炸起大片雪霧,帶著一股撕裂空氣的腥風,像一座傾塌的金色山巒,直撲剛才開槍吸引它注意力的李山河!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李山河瞳孔驟縮!
水連珠太長,此刻調轉槍口根本來不及!
他反應快到極致,腰腹猛地發力,一個標準的八極拳後滑步,硬生生向後躥出半步!
同時雙臂交叉護在胸前,擺出“十字手”硬架的姿態!他想卸力!
嗤啦——!
刺耳的布帛撕裂聲響起!
母虎那蒲扇般大小的巨爪,裹挾著千鈞之力,擦著李山河交叉格擋的雙臂狠狠掠過!
鋒利的爪尖如同淬了寒冰的彎鉤,瞬間將他左臂外側的厚棉襖連同里面的皮肉,撕開了四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子!
棉絮混著滾燙的鮮血猛地 射出來!
“臥槽——!” 劇痛讓李山河悶哼一聲,強大的沖擊力撞得他 連退三大步,後背狠狠撞在一棵老松樹上才穩住身形!
水連珠“ 當”一聲掉在雪地里。
左臂火辣辣的疼,鮮血瞬間染紅了半邊袖子,滴滴答答落在雪地上,綻開刺目的紅梅。
“山河!!!” 李衛東和李老邢的驚呼同時炸響!
“我日你姥姥!” 彪子眼珠子瞬間紅了!
看到二叔受傷,一股血勇直沖天靈蓋!
他怪叫一聲,手像閃電般插進自己那油漬麻花、散發著汗味和硝煙味的破棉褲襠深處——掏出了那顆沉甸甸、冰涼梆硬的“香瓜子”!
拇指猛地一彈,保險銷“叮”的一聲脆響飛得無影無蹤!他根本來不及瞄準,用盡吃奶的力氣,朝著母虎撲倒李山河後、正準備調頭撲向最近的大老邢和李衛東的路徑前方,狠狠砸了過去!
不是砸老虎,是砸在它下一步可能落腳的雪窩子里!
“趴下——!!” 李衛東的吼聲帶著撕裂般的破音!
轟隆——!!!
地動山搖!雪浪、凍土、碎石、斷枝混合著刺鼻的硝煙,猛地沖天而起!
狂暴的氣浪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每個人胸口!
“嗚嗷——!!!” 母虎發出淒厲到極點的慘嚎!
它龐大的身軀被爆炸的氣浪狠狠掀翻,像個破麻袋似的在空中翻滾了小半圈,又重重砸在幾米外的雪地上!
腹部靠近後腿的位置被撕開一個恐怖的血窟窿,焦黑的皮肉翻卷著,鮮血如同泉涌!
一條後腿怪異地扭曲著,白森森的斷骨刺破皮毛露了出來!
它掙扎著想爬起來,卻只能徒勞地用三條腿刨著雪地,發出痛苦而暴怒的咆哮,金瞳死死鎖定扔雷的彪子,里面燃燒著毀滅一切的怨毒!
“狗日的!沒死透!” 李山河忍著左臂鑽心的劇痛,右手閃電般從腰間拔出勃朗寧!
冰冷的槍身帶來一絲鎮定!
他根本顧不上站穩,身體借著背靠松樹的反作用力,猛地向前一竄!
人幾乎是貼著被炸得坑坑窪窪的雪地滑鏟過去!
在母虎因為劇痛和暴怒、頭顱高昂、再次發出咆哮的剎那——砰!砰!砰!砰!砰!
李山河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手腕穩如磐石!
勃朗寧大威力手槍在他手中爆發出連續的怒吼!
五發子彈在不到兩秒的時間內,帶著他所有的憤怒和決絕,潑水般傾瀉而出!
槍口焰在昏暗的雪林中瘋狂閃爍!
子彈精準地鑽進母虎的脖頸側面、耳後根、甚至有一發刁鑽地射進了它因咆哮而大張的口腔!
噗!噗!噗!噗!噗!
沉悶的子彈入肉聲如同死神的鼓點!
母虎龐大的身軀劇烈地抽搐、抖動!
它那充滿怨毒的咆哮被卡在喉嚨里,變成了一連串“ … …”的、帶著血沫子的怪響。
撲向彪子的勢頭徹底停滯,巨大的頭顱無力地垂下。
然而!這百獸之王臨死的反撲,凶悍得超乎想象。
它那雙熔金帶血的眼瞳死死盯住近在咫尺、正掙扎著想起身的李山河。
僅存的三條腿爆發出最後、也是最恐怖的力量!龐大的身軀竟像炮彈般再次離地撲起。
不是撲向彪子,而是直撲剛剛打空彈匣、滑鏟後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李山河!
血盆大口張開,獠牙森森,直取他的咽喉!那氣勢,就是要拉他墊背!
距離太近了!李山河甚至能聞到它口中噴出的濃烈血腥和腐肉氣息!勃朗寧空倉掛機,來不及換彈!左臂重傷,難以發力格擋!眼看那森白的獠牙就要刺穿他的喉嚨。
千鈞一發!
李山河眼中非但沒有恐懼,反而爆射出兩團駭人的精光!骨子里的凶性被徹底點燃!
他右腳猛地向斜後方一跺!咚! 半尺厚的積雪被硬生生跺開,露出下面的凍土。
整個人借著這一跺之力,身體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不退反進!腰馬合一,力從地起!擰腰!送胯!沉肩!右臂如鋼鞭般閃電般自下而上、由內向外猛力崩出!
全身的力量,連同那生死關頭爆發的潛能,都凝聚在這雷霆一擊之上!
八極拳殺招——立地通天炮!
——!!!
一聲沉重到令人牙酸的悶響!
李山河那飽經磨礪、堅硬如鐵的拳頭,裹挾著全身爆炸性的力量,如同出膛的重炮,結結實實地、毫無花哨地狠狠轟在了母虎撲咬時露出的、相對柔軟的下頜咽喉結合部!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母虎那撲咬的龐大身軀,竟被這一拳蘊含的恐怖爆發力,打得整個頭顱猛地向上一揚。
撲咬的動作硬生生被打斷!頸椎骨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巴”脆響!它那最後一聲不甘的嗚咽被徹底砸回了喉嚨!巨大的沖勢被這攔腰一拳生生遏制。
李山河也被反震之力震得右臂發麻,氣血翻涌,蹬蹬蹬又連退兩步才穩住,左臂的傷口更是崩裂般劇痛,鮮血染紅了半截袖子。
但他站住了!像一尊浴血的戰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