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爽了的張寶寶拍了拍肚子,打了個響嗝,“舒坦。”
“當家的,咱接下來去哪啊?”
李山河看著人山人海的大集,撓了撓後腦勺,轉頭看向了田玉蘭,“媳婦,咱接下來去哪啊?”
李山峰翻了個白眼,這和他回家找李衛東的時候問一句爸我媽呢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就是結了婚的男人的悲哀嗎,呸,結婚,狗都不結,我李山峰就算是死,就算從大橋上跳下去,都不結婚。
大家期待的看向了田玉蘭,尤其是薩那和琪琪格,她倆一個經常在山里,一個在草原上,基本都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場景。
所以二人都想出去逛一逛,大家都在一起,去哪就不是她倆能說的算的了,只能期待田玉蘭接下來的目的地是二人想逛的攤位。
誰成想田玉蘭從張寶寶胸前的小布兜里翻出了一疊票子,給李山峰了一塊錢,剩下的一人十塊。
“這樣,接下來我和當家的去買點年貨,蓮姐你帶著寶寶還有薩娜琪琪格去逛一逛,遇到什麼喜歡的就直接買了,然後咱們到時候再蓮姐的店鋪集合。”
“你們看怎麼樣?”
眾人對視一眼,齊齊點了點頭。
吳白蓮擔憂的看著田玉蘭,“大姐,就你和當家的能拿的過來這麼多東西嗎,要不我跟你倆一塊堆兒呢。”
“蓮姐,不用擔心,咱當家的體格子啥樣,你還不知道?”
這話直接給吳白蓮鬧了個大紅臉。
“況且,琪琪格還有薩娜對這都不熟悉,這麼多人,到時候再走丟了就麻煩了,還有寶寶,算了,不提了。”
張寶寶︰???
我感覺你們在羞辱我,但是我沒有證據。
田玉蘭將目光看向了李山峰,“小弟,你跟我倆還是跟著你蓮嫂子?”
李山河一個錛兒都沒打,“嫂子,我要跟著蓮嫂子,你跟著我二哥吧,不用管我了,這嘎嗒我熟。”
田玉蘭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李山河眼瞅著已經決定好了,隨即大手一揮,“今天的任務就一個,消費!”
眾人歡呼一聲,隨即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李山河將田玉蘭護在了懷中,沿著街邊的攤位緩步前進。
過年要準備的東西可就多了,花生瓜子那肯定是必不可少,到時候親戚上還能坐炕上干瞪眼,那成啥了。
剛好路過一個攤位,老板手中拿著一個長柄的鏟刀,再大鍋中瘋狂攪動。
李山河上手抓了一小撮,嘗了幾個,老板也不惱怒,反而是笑呵呵的看著李山河,“老弟,咋樣,加了料的,五香的,嘎嘎好吃,整點啊?”
李山河嗑著瓜子,開口問道︰“老哥,瓜子兒咋賣的?”
“兄弟,大過年的我也不跟你扯幌子,一塊六毛三一斤,整點不?”
李山河看著田玉蘭,“媳婦兒,咋樣?對口不?”
田玉蘭點點頭,李山河大手一揮,“老哥,給我裝十斤五香的,一事不凡二主,再給我裝十斤花生。”
炒瓜子的老哥愣了一下,“老弟,你家開飯店的啊?”
“不是,就是家里人多,都願意磕。”
老板點了點頭,朝著身後招呼了一聲,“媳婦兒,給我裝十斤瓜子,十斤花生,給這老弟。”
“好 !”一個看起來很利落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拿出了兩個袋子用戳子往袋子里面裝。
裝好之後掛在秤上,“老弟,瞅一眼嗷,十斤高高的。”
“妥 姐,你算下多少錢?”
婦女很快爆出了一個價格,“媳婦兒,給錢!”
田玉蘭白了李山河一眼,說著不把錢,花錢這麼沖,錢放誰手里還不一樣。
大姐將兩個袋口系在了一起遞給了李山河,李山河則是直接搭在了肩膀上,等待田玉蘭付錢。
大姐笑呵呵的點過了錢,“老弟,吃好再過來奧!”
“妥 姐,走了奧。”
說罷,李山河護著田玉蘭繼續出發,剛才的消費,好似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田玉蘭雖然不是第一次見李山河花錢的場面,但是還是看的直牙疼,花錢太沖了。
瓜子花生都買了,那踫到賣松子兒的了,不也得整點,還有山核桃,還有榛子,田玉蘭一個勁的說吃不了,拿不過來。
李山河一句話就給她駁回了,問就是這里面有什麼微量元素,吃了對孩子好。
田玉蘭都無語了,這麼多東西,要是她自己吃,能從初一吃到八月節。
八月節就是 東北對中秋節的稱呼,但是看著李山河關切的表情,田玉蘭不自覺的摟緊了李山河的手臂,這不就是她期待的生活嗎。
堅果一類的東西買完,李山河的身上就有點放不下了,剛到了下一個攤位,李山河就看見了獾子的身影。
這小子現在還在倒騰票據呢,這玩意不剩幾年了,到時候還是得提點一下這小子,不然錢全壓在這里邊,直接就得歇逼了。
“二哥,嫂子,逛集啊?”
“獾子兄弟,咋,生意咋樣啊?”
獾子微微一笑,“也就夠我和這幫小老弟糊口唄,二哥,有啥需要的沒,有事兒您說話。”
李山河擺擺手,“沒事,就是我這東西有點多,先擱你攤位放一下,我一會回來拿。”
“得 二哥,隨便放,我給你看著,少了一根毛你那我是問。”
這小子,歲數不大,待人接物倒是老練,隨即李山河好似想到了什麼,“兄弟,有沒有出去闖闖的打算?”
獾子聞言,眼前一亮,連忙給李山河遞過去了一支煙,“二哥,有門路?”
李山河接過了煙夾在耳邊沒有點燃,田玉蘭還在身邊呢,還是要注意一下的。
“兄弟,你要是有這個想法,年後咱倆聚一聚,不過我可說好了,這可是玩命的買賣,就看你能不能喝出來了。”
獾子神情一滯,轉瞬間恢復了笑容,剛要說話,就被李山河打斷了話茬,“兄弟,不急,慢慢想,回家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我能告訴你的,就是要往老毛子那邊跑。”
“走了奧老弟,會見。”
老毛子,獾子陷入了恍惚,“小兄弟,你這有布票嗎?”
“獾子哥,獾子哥,來人了!”
“嗷嗷,布票,又,你要多少?”
……
“當家的,啥生意啊這麼嚇人,是三驢子和二楞子還有向前整的哪個嗎?”
李山河點點頭,田玉蘭也沒再說話。
李山河長出一口氣,從耳朵上摘下了煙放在嘴里,下意識的就要點燃,拿出火柴了 才想起來田玉蘭還在旁邊,隨即就想收起來。
田玉蘭接下來的動作卻給李山河干一愣,只見她拿過火柴,熟練的點燃湊到了李山河的面前,李山河下意識吸了兩口,香煙被點燃。
田玉蘭晃了晃手熄滅了火柴丟在地上,“當家的,你們老爺們的大事兒我不懂,我也不攔著你,但是你得記住了,家里還有我,還有咱們的孩子,還有這麼多姐妹等你回家呢。”
李山河微微一笑,一把摟住了田玉蘭的嬌軀,“媳婦,你就放心吧,我惜命著呢,就沖這麼帶勁的媳婦,我都舍不得死。”
“快說呸呸呸,大過年的說什麼死不死的。”
李山河深吸一口煙,抬頭吐出,哈氣和煙霧好似一條猙獰的蛟龍,直沖雲霄。
看著煙霧緩緩散去,李山河喃喃的說道︰“年後,真得走一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