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河大手一揮,“那都不是事兒,奶你說咋整就咋整,只要你下山住就成。”
    老爺子嘴角也是掛著微笑,年紀大了,山上那些玩意看的也就沒有那麼重了,還是和孩子們在一塊過的舒心。
    一屋子人打麻將打到了半夜,這才作罷,這個年代娛樂活動匱乏,農村罕有不會打麻將的老娘兒們。
    老爺們也是一樣,農忙結束就聚在一塊堆兒耍錢,年年都有因為幾副牌干起來的,年年也沒見有誰不玩。
    就連李衛東,閑著的時候都跟村里的漢子玩個小牌九。
    李山河本來還尋思留著爺奶擱新房住,爺爺奶奶說啥都不留下,眼珠子一個勁的往張寶寶和吳白蓮身上瞟,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不能耽誤大孫子辦正事兒。
    李山河也是無語了,都說中國人傳統,可就是傳統的中國人,不聲不響的生出了十四億人口。
    老一輩的人,是思想上保守,身體開放;現在的年輕人,是思想開放,身體保守,沒法比。
    等人都散了,吳白蓮和張寶寶拿起笤帚開始收拾衛生,李山河則是上炕捂被。
    “媳婦兒,今天擱大屋睡還是擱小屋睡?”
    田玉蘭想了想,“我還是去西屋睡吧,那一張大炕可著勁的咕嚕,可得勁了。”
    “再說了,寶寶還一直吵吵著要吃大鵝呢,我擱東屋睡,不是耽誤你事兒了嗎。”
    感受到田玉蘭揶揄的眼神,李山河沖上去一把摟住了田玉蘭。
    田玉蘭大驚失色,“你要干啥?”
    李山河嘴角掛著壞笑,“小娘們,我看你也是風韻猶存啊,要不,嘿嘿!”
    田玉蘭好似想到了什麼,一把捂住了豐滿的臀部,警惕的看著李山河,“不行,那里不可以!”
    李山河翻了個白眼,“在你眼里我是什麼很好色的人嗎?”
    田玉蘭撇撇嘴,“難道你不是嗎?”
    李山河抬頭看向了坐在炕沿邊的張寶寶,和吳白蓮,二人同時點了點頭,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那麼好,你們今天可千萬別讓我抓住,抓住了我就嘿嘿嘿!”
    張寶寶驚呼一聲,率先將頭埋進了被子里面,像個鴕鳥一樣,顧頭不顧 的,一家子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李山河拍了拍屁股,“不鬧了,媳婦,我去給你捂被去,今天早點睡,明天還得砸魚窩去呢。”
    “老三那小子,有點啥吃的吃不進嘴里,都得帶惦記一年。”
    在田玉蘭的驚呼聲中,李山河一把將其抱起,來到了西屋,鋪好了被,像照顧小孩一樣哄著田玉蘭先睡著,這才回到大屋。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李山河帶著幾個媳婦回老房吃完了飯,直接去倉房找出了鐵簽子和水岔子。
    李衛東看見李山河在擺楞家伙什,瞬間來了興致,“兒砸,嘎哈去啊,砸魚窩去?”
    “嗯呢爹,我尋思一會找彪子一塊呢,你去不?”
    李衛東掐滅了煙頭,興沖沖的跑進了倉房,抱出了一張欄網和一只抄網,還有一套掛子,“兒砸,你先去叫彪子,一會咱一塊去。”
    李山河點點頭,將剝好的熊皮夾在了懷里,熊肉往爬犁上一丟,撈著爬犁直奔彪子家。
    這回李山河長記性了,進屋不往東屋瞅,先叫人,真是越防啥越踫不到啥,誰成想今天人兩口子沒辦事,正盤腿在炕上吃飯呢。
    瞅見李山河來了,彪子咧嘴一笑,“二叔,上炕吃一口啊。”
    李山河擺擺手,“咋現在才吃飯呢,我早就吃完了,我把黑瞎子給你送來了,這不,皮也給你扒開了。”
    “二叔,啥前有功夫俺就去取了,給俺送啥?”
    “順道了,我一會要和我爹去砸魚去,你去不去?”
    彪子眼前一亮,只要不擱家待著,他是去哪都行啊,冬天本來也沒啥活,都擱家貓冬。
    這劉曉娟肚子一直沒動靜,天天著急上火,這可苦了彪子了。
    窗簾關了開,開了關,有前兒彪子都尋思,要這窗戶有啥用,直接給他扔進小黑屋當種豬配得了。
    所以只要一有能出門的機會,你別說是砸魚了,就算李山河找他去給馬圈起馬糞他都去啊。
    一口氣兒喝完了碗里的大碴子,彪子一抹嘴巴子,打了個響嗝。
    穿上鞋子取來了水岔子,從炕頭拿起棉襪套先套腳上,然後再穿上水岔子,這就算齊活了。
    在劉曉娟幽怨的目光中,彪子興高采烈的出了門,臨走還不忘上倉房翻了把尖鎬。
    李山河看著興高采烈的彪子,幾度欲言又止,“二叔,你擱那哏哏次次的干啥啊,油畫你就說唄,咋還跟俺見外上了。”
    李山河一把摟住了彪子,“彪啊,你倆這個頻率,不應該沒有啊,你是不是帶著你媳婦一塊找個人看看呢 ,不行調理調理呢。”
    彪子一愣,“二叔,還是你尖啊,俺咋就沒想到呢,再蠻干累死個屁的了,明個俺倆就去找孟爺去。”
    “咱倆一塊去吧,正好這長時間都沒見到過孟爺了,孟爺還不知道玉蘭懷孕了呢,我得報喜去,上回的熊膽也得一塊送過去搓丸子。”
    彪子點點頭,“行,二叔,明天早晨我過來找你。”
    李山河領著彪子進了屋,把自己的裝備給穿上,扛著鐵芊子拎著尿素袋子和帶著二人就一塊出了門。
    剛出大門就和在家門口掏雪屋的李山峰撞了個滿懷,“爹,二哥,你們嘎哈去,我也要去!”
    李衛東咧嘴一笑,“我和你二哥砸魚去,你要跟著也行,擱岸上撿魚,可不能靠河邊太近了。”
    李山峰興奮的點點頭,先是將小妹兒送回了屋,然後顛顛顛的跟在了幾人的屁股後面。
    東北冬天捕魚方式有很多種,最有名的就是類似于查干湖冬捕那樣的冰下走網,但是這種方式耗費的人力物力都是讓人望而卻步的,所以這種方式並不普及。
    不說別的,就冰下面那一張大網就不是一般人能攢出來的。
    最常見的就是砸魚,砸魚也分為兩種方式。
    一種最為簡單,根據經驗,找到魚窩的位置,在上面的冰層開個大窟窿,靜等一段時間,直接下抄網撈,一撈一個準。
    另一種就是找個還有活水的地方,一人下水用攔網,一人用斧頭砸邊上的冰層,將魚震出來,兩種方式各有優劣吧,說不上哪種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