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齊齊朝著李山河甩了一個鄙夷的目光,“二叔你咋還這樣式的呢,咋還跟俺裝上假了,一點都不實在。”
    “你憋說話,這里面水太深了,二叔怕你把握不住,我先幫你把握把握。”
    “二叔你對俺還怪好的咧,謝謝嗷。”
    李山河大手拍在彪子的肩膀上,“你跟我客氣個蛋,都幾把哥們。”
    三人在羅胖子那狠狠的消費了一筆,心滿意足的出了門,出門之後,直接分道揚鑣,李山河直奔吳白蓮店鋪,彪子二人則是直奔供銷社,估計今天晚上又是一場惡戰。
    今日天氣,晴轉多雲,局部地區有陣雨,但總的來說,橘勢一片大好!
    操勞了一夜的李山河揉了揉太陽穴,拍了拍屁股,抽出了胳膊,早起一根煙,賽過活神仙,抽完煙,穿衣服燒炕,陪著吳白蓮吃了口早飯,騎上自行車直奔朝陽溝。
    剛一回家,就被李山峰抱住了大腿,“二哥,我好想你啊!”
    李山河冷笑一聲,虛情假意,定有奸計,“你少來,說,又惹什麼豁子了,是不是咱媽又要打你了?”
    李山峰泫然欲泣,“二哥,難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種閑現上轎現扎耳朵眼的那種人嗎?”
    李山河摸了摸下巴,重重的點了點頭,“難道你不是嗎?”
    “小妹兒,你三哥又惹啥豁子了?”李山河朝著蹲在角落跟小黑熊玩的李山霞問了一嘴。
    李山霞頭都沒抬,糯糯的說道︰“早晨的時候三䱇去打爬犁,把褲子磨漏了,咱媽說一會給他開皮。”
    李山河點了點頭,朝著李山峰甩了個鄙夷的眼神,李山峰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換了副表情,“二哥拋開事實不談,難道就沒可能是褲子質量太差了嗎?”
    好家伙,李山河知乎好家伙,難道你也是個穿越者,你怎麼還玩上這一套了。
    李山河目光復雜拍了拍李山峰的肩膀,不是不像摸腦袋,屬實是這小子頭太油了下不去手,“老弟,哥就想知道知道,你是怎麼把褲子磨漏了的。”
    李山峰哧溜了一下鼻涕,兩眼放光,“二哥,我跟你說,就是元寶山那邊有條小道,騎著扎好的苞米桿子直接就出溜下來了,老好玩了。”
    “就是不知道誰家捆的苞米桿子,一點都不結實,我騎到一半就散開了,然後我褲子就磨漏了,二哥,我現在就帶你出去玩去啊!”
    李山河面無表情,一把推開了李山峰,“你少來,記得你的口供,你跟咱媽說去吧。”
    “媽,李老三這小子打爬犁不用爬犁坐著苞米桿子就往下竄了啊!”
    李山峰一看情況不對,拔腿就想  ,被李山河單手鎮壓,“二哥,你冷血,你無情,你......”
    “老弟,今天這頓揍你是跑不了了。”隨著王淑芬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李山峰好似認命般的低下了頭。
    這小子要是干別的事兒,李山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但誰尋思這小子這麼淘啊,去元寶山的小道打爬犁,還不用爬犁,就硬往下出溜。
    那條小道哪年不得摔斷個幾條腿,村里老宋家那小子就是前年打爬犁把腿摔斷了,現在還沒好利索,一走道還瘸了瘸了的呢。
    誰成想李山峰這小子更狠,今天不給他長點記性,估計下回都得直接坐尿素袋子往下出溜。
    王淑芬擰著李山峰的耳朵就進了屋,李山河緊隨其後,加鋼,他可太擅長了。
    進屋剛放下屁股,李山霞就抱著小黑熊走了過來,“二䱇,嫂子是要生孩子了嗎?”
    李山河摸了摸李山霞的小腦袋,“嗯呢,小妹兒,你想要個大佷兒還是想要個佷女?”
    李山霞想了想,“我可以都要嗎?要是只能要一個的話,那還是要佷女吧,三䱇天天太煩人了,總是騙我好吃的。”
    李山河一听,好家伙還反了天了,“媽,李老三還騙小妹兒的吃的了啊!”
    “媽我沒有,我就是先幫小妹兒保管一下。”
    “顯著你了啊,害你幫忙保管,銀行那麼多錢,你咋不幫銀行保管一下呢?”
    “媽,這行嗎?”
    “行你娘了個腿兒,逆子,受死!”
    隨著李山峰發出慘叫,李山霞也露出了笑容,“王淑芬擱家呢嗎?有電報!”
    “二河,你去看看咋回事?”
    李山河走出了門,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人到中年最怕家里來信兒,腳步不自覺地就加快了些許,接過了信封,道了聲謝,快步走回了屋內。
    一邊走,一邊拆開了信封,拿出信紙,李山河瞳孔驟然縮緊,上面只有明晃晃的五個大字,“娘病危,速歸!”
    “媽,媽別打了,收拾收拾東西,跟我走!我爹呢,一塊兒帶上!”
    王淑芬皺著眉頭,走了出來,“啥事兒啊,這麼著急忙慌的,給我看看!”
    說罷,一把奪過了信紙,待看清了信紙上的幾個字,王淑芬只覺得一陣腿軟,靠著門框,手中死死的握著信紙,眼淚奪眶而出。
    雖然一年也見不著幾回面,但是只要老娘還在,心底就還有個著落。
    父母是和死亡的最後一道屏障,父母尚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不在,人生就只剩下了歸途。
    李山河先是扶著王淑芬坐到了炕上,一手薅著已經苦抽了的李山峰,一手拎著在哄王淑芬的李山霞,這倆小的現在是顧不上了,先扔在家里,讓田玉蘭照顧吧。
    田玉蘭正在家給李山河縫苞米窩子鞋墊呢,看見李山河火急火燎的拎著兩小只進來,頓時一愣,“咋地了,當家的,出啥事兒了?”
    “姥出事兒了,我得跟著爹媽去趟ど嶺子,這幾天你先照顧這倆小的。”
    “當家的,你放心吧,家里這邊就交給我就行了,手里錢還相應不,擱家再拿點啊?”
    李山河還沒等田玉蘭去翻錢,率先從兜里掏出兩捆大黑拾,想了想,丟給了田玉蘭一沓,“媳婦兒,這是這回進山賣的錢,你收好,走了。”
    “李山峰,你也不小了,我帶著爹媽走,老李家就剩你一個爺們了,你嫂子懷孕了,小妹兒年紀還小,你照顧好她倆,有人上門找事兒,忍著,等你哥回家再說,或者去找彪子,听見了沒?”
    “二哥,你放心吧,我會護好嫂子和小妹兒的。”
    李山河拍了拍李山峰的肩膀,“交給你了,爺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