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張老五一邊急匆匆地走著,一邊伸手去解自己腰間那條牛皮腰帶。他面色陰沉,額頭上青筋暴起,仿佛心中憋著一股熊熊怒火。當他走到張良身旁時,二話不說,揚起手中的腰帶便朝著張良狠狠地抽打過去。
    張良見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驚恐萬分地抬起腿想要逃跑。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的李山河眼疾手快,猛地伸出一只大手,如鐵鉗一般緊緊地按住了張良。
    于是乎,張老五手中的腰帶猶如雨點般密集地落在了張良的身上,發出“啪啪”的清脆聲響。每一鞭下去,都在張良的身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而張良則疼得哇哇大叫,聲音響徹整個院落。
    如此這般抽打了好一會兒,直到張老五打得氣喘吁吁、手臂發酸,他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他瞪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楮,怒沖沖地質問張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突然要跟李山河做連襟了。
    站在一旁的李山河趕忙走上前來,將張良與吳金蓮之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張老五解釋了一番。听完之後,張老五氣得渾身發抖,原本就紅彤彤的鼻子此刻更是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
    “哎呀呀!這他媽都啥事啊?彪子現在還連個對象都沒有呢,就和那娘們扯上犢子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以後他還找個屁的媳婦兒了?我們老張家豈不是要斷根了!”張老五越想越生氣,再次一把揪住張良,又是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抽打。
    可憐的張良被打得滿地打滾,哀嚎聲不絕于耳。好不容易等張老五打累了,停下來喘了兩口粗氣,這才有心思轉頭看向李山河,並開口詢問他此番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李山河連忙賠著笑臉,從身後拎出一塊新鮮的豬肉,遞給了張老五。
    “五哥,我今天和三爺上山打了個泡卵子,心思吃不了準備上鎮里賣了,這不來借車了嗎。”
    “嗨,那你來就來還拿什麼東西,趕緊拿走,”
    李山河再三推辭,張老五這才收下了豬肉,
    “彪子,去套車,你給你二叔趕車,老老實實的,再他媽閑扯淡,老子抽死你,快去。”
    彪子站了起來,撲稜撲稜灰,就好像剛才挨揍的不是他,跟個沒事人似的,麻溜去套車了,
    “二河,彪子要是不听話你就狠狠揍他,這小子從小就皮實,往死揍。”
    李山河笑呵呵的應承了兩句,心心思,抗揍這點我是看出來了,就在這時彪子也套好車出來了,
    和張老五招呼了兩聲,帶著彪子走出了張家,回到家拉上豬肉,朝著鎮里趕去,
    彪子邊趕車邊絮絮叨叨,
    “二叔,你手勁真大啊,你啥時候這麼有勁了,按我跟按小雞崽子似的,”
    “二叔,你說你不稀罕和我一起你就說唄,下回讓你先來,我給你放風,”
    ...
    李山河實在受不了了,拎著彪子下車  一頓圈踢,世界總算安靜了,
    安靜了不到十分鐘,又開始了,
    “二叔,你說俺爹干我干啥,那後街(gai)老馮家一家兩個老光棍子,去年給兒子娶了個媳婦,爺倆輪著來,有前兒還一起上,”
    “哎呀媽呀!就我爹這麼干我,等我以後娶媳婦了,說啥我也要搬出去單獨過日子。哼,讓他自個兒去找那個劉寡婦吧,俺才不會把我的媳婦給他睡呢!”一提到這事兒,彪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嘴里不停地嘟囔著。
    就在這時,李山河听到了彪子口中的“劉寡婦”這個詞,心里不禁一動,正想開口問問具體情況。
    可還沒等他張嘴,彪子咂了咂嘴又接著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不過嘛,如果真要睡,那就給二叔您睡好了。二叔您放心,等俺找媳婦的時候,一定給您挑個屁股大大的,到時候咱們倆呀,一人一天輪流來,俺還給您望風呢!”
    說完這些,彪子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氣,繼續抱怨道︰“憑啥我爹能找寡婦,俺就不能找吳金蓮?這也太不公平啦!”看著彪子那副憤憤不平的樣子,李山河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那他媽是忘不忘風的事嗎。
    李山河全身被無力感充斥著,這小子也只能記的自己喜歡單挑的事兒了,
    實在听不下去的李山河,忍無可忍對著彪子就是一個大脖溜子,罵道︰“你那張破嘴就跟老太太的棉褲腰似的,啥話都敢往外禿嚕!以後擱外邊兒給我少說話,要是再瞎逼逼,不把你粑粑打出來算你憋得緊!”
    打完之後,李山河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瞪著彪子說道︰“還有,關于你爹和劉寡婦的事情,細說彪子本來一下子都蔫了,听到李山河後面的話,整個人跟吃了金克拉似的,一下子就精神了,趕緊湊了過來,
    “二叔,我跟你說嗷,我爹.....”
    牛車晃晃悠悠,總算進了鎮里,橫道河子鎮,距離朝陽溝三四十里地,因為靠著大興安嶺,鎮里有個伐木場,居住在鎮里的都是工人和家屬,收入還比較客觀,所以鎮里供銷社和飯店啥的都有,東西還比較齊全。
    進了鎮里,李山河先是帶著彪子去了供銷社,打听了一下收購價格,又準備去國營飯店打听下,
    畢竟就幾步遠,萬一能多買點還是好的,
    就在快要抵達國營飯店的時候,突然前方出現了一道身影,攔住了去路。
    .定楮一瞧,原來是一個身材精瘦的漢子。只見他身著一套板板正正的衣服,雖然看起來有些陳舊,但卻收拾得干淨利落。再看那張臉,顴骨微微凸起,臉頰略顯消瘦,一雙不大不小的眼楮里閃爍著精明的光芒,仿佛能夠洞悉一切商機。從他的整體形象和氣質來看,活脫脫就是一個久經商場、世故圓滑的市儈商人。
    “大弟,車上這扇豬肉買嗎?”
    李山河和張良對視一眼,還沒等李山河開口,
    彪子率先開口道︰“不賣,拉出來顯擺著玩兒,你這不廢話嗎。”
    啪,一個大脖溜子,彪子這張破嘴,早晚壞事兒,
    那漢子沒在意彪子的揶揄,反而目光看向李山河,一看李山河就是主事兒的。
    “賣,大哥能給啥價?”
    漢子自我介紹道︰“鄙人賈東旭,開了家飯店,道上人都叫我黑猴兒,大弟給個面子叫我猴哥就行。”
    賈東旭!要不是長得和前世電視劇差太多,李山河都以為給他干四合院里了,剛改開,就開店,這老小子也是個人物,
    “猴哥能出什麼價?”
    黑猴嘿嘿一笑,“老弟,我能給你一塊六一斤,你去打听打听,供銷社和國營飯店絕對給不上這個價,不過嗎...”
    “不過啥,你說個話怎麼半拉突機的,大老爺們一點不利索。”彪子說道。
    “大弟一看就是跑山的,下次有什麼好貨先想著哥哥我就成,咋樣?”
    李山河心里嗤笑一聲,什麼他媽開飯店的,不就二道販子嗎,他說給的最高,肯定是有底氣,
    “行,猴哥,老弟信你,賣了,下回有好玩意兄弟肯定先想著你。”
    黑猴哈哈一笑,
    “走兄弟,上稱,你放心,哥哥肯定不能砸你稱,來來來,跟哥哥走。”.
    李山河和彪子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