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何序殺的很開心，吃的也很盡興。
他簡直是扶著牆出來的——怎麼說呢？
自助餐就是爽。
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的筋骨完全活動開了。這13只3階災厄加起來大概相當于20個普通三階覺醒者，殺起來相當過癮。
現在何序對自己這個5階【楊戩】的實力認知是，閃避之王，敏捷到幾乎無法能打中，加上毛毛和兩把劍，普攻硬到沒有對手，但是……
太缺乏大殺招了。
就比如程煙晚的冰環這種核心招式，或者【哪吒】的【風火輪】這種一招可定勝負的大殺招，何序一個都沒有……
他現在純純一個平A普攻數值怪。
虐菜倒是一流，可遇到高手呢？
說到底，挺不踏實。
“就等六階了。”何序想。
“六階我就會有一個殺招了。”
但他又忍不住想起六階的達成條件——到哪去找一個躍階連殺三人的機會呢？
再說就算有，90秒內殺完誒，怎麼樣才能弄的萬無一失呢？
暫時沒有答案。
等何序回到學校時，已經是早上4點了，好在帝大對從來沒有閉寢這一說，因為沒有意義。
都是覺醒者，你不會覺得一扇門就擋得住吧？
簡單洗漱了一下，他躺著睡了半小時，已經變得精力充沛。
災厄的精力和他們的食欲一樣可怕，何序現在5階了，他每天就算使勁睡，睡到自然醒，也就只需要一個小時。
在苦忍了半個小時牛大磊的鼾聲後，何序決定，出去跑步。
于是他來到了操場，發現這里不愧是帝大，到處都是卷王——
天雖然還沒亮，起來鍛煉的同學竟然已經很多了。
跑著跑著，他就听到前面一個妹子問另外一個妹子︰
“你怎麼看那個何序？”
“怎麼看？我覺得他眼楮長得很好看。”
“那就是說你支持他嘍？”
“那怎麼了，你沒看他那個視頻嗎——歡迎與我為敵，但請務必做好輸的準備——你敢說他不帥？”
“帥？你不覺得一個【李白】說出這種話很裝嗎？”
“你真沒品味。”
“你才沒品味，我支持陸白也，咱們絕交吧！”
“絕交就絕交！”
“哼！”
于是兩人飛快絕交，分開各自跑……
何序在後面听得暗暗點頭——誒嘿，這就對嘍！
說實話，帝大學生對他到底是什麼看法，他完全不在乎。
這種感覺就像家里又兩個孩子在那蛐蛐家長，家長听見了，但是根本不在乎。
因為他對這兩個孩子的唯一期待就是——
你們不要過來煩我，只要讓我干點正事，其余你們隨便。
其實王敘這場比賽，何序完全可以不顯山不露水的贏。
他之所以要贏這麼干脆這麼囂張，其實就是要震懾一下陸白也這號人，省得他們老覺得【李白】是個軟柿子就一直過來捏——
這會打擾到他的正事的。
他必須告訴大家，自己是榴蓮不是柿子，自己很扎手。
他先用昨天那場比賽幫自己樹立了一個“頭腦很強”的人設，但這個人物形象其實有點單薄，還需要加點弧光。
于是，何序又給自己設計了一點被針對的悲情戲碼。
現在看來，這點弧光加的真不錯，成功把帝大學生分化了——你看她們現在跑步，都能吵起來。
那這就OK了，諸位自己撕咬去吧。
別來煩我就行。
但此刻，跑著跑著，看著前方那兩個穿著速干上衣，露著雪白大腿的女生，他突然就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
嗯？
何序一愣，她們怎麼看起來……
很好吃的樣子？
這念頭一升起，他突然心頭猛的一驚︰
“我怎麼還在餓？”
“昨晚吃的那麼飽，我今天怎麼還這麼饞？”
“甚至有一點點餓？”
突然之間，一種巨大的恐懼，籠在了他的心頭上……
第二天上午。
帝大里關于對何序的爭論還在繼續。
一部分人黑轉粉，覺得何序是受害者，而且程煙晚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會喜歡錯人？
反正何序帥炸了，承認一個人很優秀很難麼？
另一部分人則表示忍無可忍。
本來自己沒太針對何序的，結果這小子大發厥詞，像瘋狗一樣。
人家陸白也一個【白起】跟大家說話都客客氣氣的，他一個【李白】算老幾啊？
贏個選拔就抖成這樣，小人得志的玩意，大一比武時別讓我遇見他，否則我把他打到親媽都不認識！
兩邊吵的很激烈，已經在帝大校園論壇里對罵了小半天了……
但是當事人何序並不在乎這些——他正在參加L課題組的迎新會。
這個迎新會也像論壇一樣涇渭分明，一邊是何序，牛大磊，程煙晚，還有胡悅四個人，另一邊是陸白也和他咬牙切齒的手下們。
其實胡悅對坐到何序這邊顧慮重重，畢竟誰也不想和陸白也對抗。
但她思來想去，沒有何序暗中幫忙，她怎麼可能在這里？
所以也沒啥顧慮了。
“大家有沒有人想過，為什麼我們不用X光來檢查每個人腦中有沒有獸晶，這不比注射方便多了？”
講台上，王敘正侃侃而談。
他把這會說成是迎新會，其實根本沒什麼歡迎環節，就是讓所有人都簽完保密協議後，直接就進入課題介紹了。
這時他這個“為什麼不用X光識別獸晶”的問題一提完，很多人都舉起了手，王敘一指張奇峰︰
“你說。”
“因為獸晶沒法被X光檢測到，在X光線下，它是完全透明的，”張奇峰朗聲介紹道。
“而這也是黑市上一個檢測獸晶真偽的常用辦法——就是拿X光照，如果什麼都沒有大概率就是真的。”
听到“獸晶”，“黑市”這些詞，一旁的何序突然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不是錯覺。
他昨晚在三笠屯吃過那麼多，但是今天，竟然又餓了……
昨晚那些可是三階獸晶，理論上不該消耗這麼快。
但實際上，他發現自己好像跟沒吃過一樣。
台上的王敘環視了一下台下:
“這位同學說的對，情況確實是這樣，獸晶是很神奇東西，它沒辦法被X光察到，我甚至有一個大膽的推測……”
說著，他頓了頓。
“大家都知道，災厄必須吃人，而且往往越強的災厄餓的越快，這是為什麼？”
“我認為，就是因為獸晶的擠壓作用。”
“獸晶在災厄腦中不停擠壓他們的腦子，讓他們產生饑餓感，而越強的災厄獸晶體積越大，所以他們當然餓的就快……”
“尤其是當他們力量瘋狂增長時，那種饑餓感，簡直無法忍受。”
下意識低下了頭，何序臉色蒼白，握緊了自己的手。
“而且據我的觀察，災厄對食材的階別還有所謂的抗藥性……”王敘繼續說道︰
“舉個例子，一個一階災厄吃了一個普通人，他半年都不餓。”
“可他升到三階時，吃普通人已經不太管用了，最多管一周，想半年不餓，他最少要吃一個一階覺醒者。”
“等到他到了五階往上，一階覺醒者也不頂餓了，它產生了低階抗藥性，必須吃3階以上的覺醒者——”
“這，就是我們為什麼必須消滅災厄的原因——因為他們越吃癮越大，對整個社會的安定幾乎是毀滅性的……”
眾人頓時一陣恍然。
程煙晚眉頭緊皺。
她想起了自己父親的死，那就是一場連環吃人，一切都緣于一只餓到瘋的災厄……
每次想到這件事，她就有一種痛苦的窒息感。
就在這時，何序轉過頭，安慰的握住了她的手。
“別亂想——都過去了。”他眼神溫柔對程煙晚輕聲說。
程煙晚點點頭，瞬間覺得胸中的痛苦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在兩個人的斜側方，看著他們拉在一起的手，陸白也目光開始變得煎熬。
“災厄是被這種饑餓感推著行事的，因此他們經常很瘋狂，而這也是它們經常敗給覺醒者一大原因。”
台上王敘接著往下講述。
“但是災厄的優勢也非常多，比如魔免性超高——大家也都知道，很多定身技能是定不住高階災厄的，他們天然免疫。”
“還有，災厄覺醒後幾乎不會變老，而他們的身體機能可以不停的增長，幾乎沒有瓶頸……”
“同樣的傷，覺醒者恢復可能要兩周，但災厄只要兩天。”
“還有，我不得不說，一旦過了8階，同級別對應的覺醒者真的很難打過災厄，因為高階災厄天然就壓制高階覺醒者……”
“當然了，這些都是閑話，就是隨便聊聊。”
拿出一疊稿子，王敘在講台鋪開。
“今天，我們重點講講，我們現在研究的L試劑的工作原理——”
“它到底是怎樣識別災厄的呢？”
“下面請看大屏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