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時琛和靳嚴坤沒想到溫嶼會偷偷跑進來。
不過,被她看到也無妨。
只要暫時別讓家里兩位老人知道就行。
免得一個血壓上來,一個心髒不舒服。
溫嶼看到眼前的一幕,瞪大了眼楮,雙手捂住嘴唇,生怕自己叫出聲來。
靳嚴坤的腿......
被白色的的紗布裹得緊緊的。
在溫嶼進來之際,靳嚴坤趕緊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地上滿是沾了血的紗布和棉球。
靳嚴坤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給了她一個無力的微笑,“小魚來了。”
溫嶼小心翼翼地走近,看到地上血色的褲子和上衣。
是剛才靳嚴坤身上穿的那身。
溫嶼怔愣地看著靳嚴坤削瘦的臉龐,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人掐住了,呼吸都變得困難。
怎麼會這樣......
明明沒有拿陸勝貪污的罪證要挾陸齊銘,陸齊銘怎麼還會對靳嚴坤下手。
傷的這麼嚴重,還流了這麼多血,腿肯定保不住了。
書里寫著,靳嚴坤的雙腿因為神經組織受損,會被截肢.......
後半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
溫嶼兩頰浸滿淚水,“怎麼會......不可能......”
明明她已經扭轉劇情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門外,林淑霞擔憂的聲音傳來。
“江檸,我進去看看嚴坤。”
“媽,他已經睡下了。”
“嚴坤還沒吃飯呢。要不先吃點東西再睡,我早上讓王媽炖好了排骨,還有他愛吃的鹵味......”
“媽,等嚴坤睡醒再下去吃,咱們先下樓,別吵到嚴坤睡覺了,嚴坤剛才說在里面一直沒休息好。”
“好好好,那我再去包點餃子,嚴坤最愛吃我做的餃子了......”
三人的聲音慢慢遠去,溫嶼才敢問他們。
她走近靳時琛,聲音嗚嗚咽咽地,“靳伯伯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靳時琛沒有回答,神情冰冷,安靜地看著醫生為靳嚴坤注射止痛針,又輸上了液。
溫嶼抓住他的手臂,晃了晃。
“靳時琛,是陸......”
“閉嘴。”靳時琛臉上浮現怒意,黑眸盯向她掛滿淚的臉,“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那相好做的?
“靳時琛,陸硯不是我相好......這應該不是陸硯做的,是陸......啊!”
溫嶼的手腕被靳時琛拽住,這次他沒有特意避開割腕的傷口,動作和力道都帶了些粗魯。
溫嶼被他推出了房門。
靳時琛語氣帶著自嘲,“呵,不是陸硯?你倒是偏袒上了?”
溫嶼搖頭,“沒有,我不是偏袒他,我是想告訴你,這一切都是陸齊銘干的......”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哪件事是導火索,但知道一定是陸奇銘下的手。
“你告訴陸硯的對吧?” 靳時琛手掌著那扇門,手背的筋脈鼓起,心底的情緒一觸即發。
“什麼?”溫嶼帶淚的桃花眼望著他冷漠的臉。
“昨晚我們剛到京城,我爸就在里面出事了,汪磊反水的事,除了你,還有誰會告訴他們?”
“我......”
“溫嶼。” 靳時琛極力壓住怒意,沒有耐心听她說一個字,“我現在很煩,不想見到你,安靜待一邊去。”
溫嶼淚眼望著男人,“靳時琛,不是我。”
“是不是你,我自己會查。”
“砰!”
門被重重關上。
溫嶼被震耳的關門聲嚇了一下。
突然門又被打開。
兩根樹枝被丟在她腳邊。
“去自己房間待著,哪兒都別去,敢跑,我停了你的卡!”
門再次被關上,溫嶼無助地站在門外,看著地上的柚子葉。
她生氣地踩了兩腳。
“去他媽的柚子葉!晦氣!”
溫嶼轉身跑下樓,拿起桌子上的鑰匙,開上那輛庫里南離開了靳宅。
她猛踩油門,心里急于找到答案。
為什麼靳嚴坤會出事,為什麼。
難道真是因為汪磊反水,陸奇銘狗急跳牆,對靳嚴坤實施了報復。
但她沒有告訴陸硯啊。
汪磊也全程沒有通訊設備,不可能和外界聯系。
靳家的人更不會泄露。
剩下的就是高斯和裴律師。
可這兩人溫嶼也清楚,當初她定的人設是好人,不會出賣靳家。
而且,早上的時候,陸硯顯然還不知道汪磊會出庭。
他以為今天靳嚴坤會敗訴,等著靳時琛交出三喜。
難道他是裝作不知道?
溫嶼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她心髒跳的厲害,全身都在顫抖,心底也抑制不住害怕。
她自己寫的書,已經完全脫離她的掌控了......
車子停在陸勝集團樓下,溫嶼直接進了公司。
安保把她攔在了一樓大廳。
“讓陸硯下來!”
前台給總裁辦公室打了電話,陸硯听聞是溫嶼來了,直接讓他們放行。
溫嶼坐電梯到達頂樓,被一位秘書帶進了總裁辦公室。
陸硯從沙發上起身,臉上是溫潤的笑,“小魚,我親自給你泡了蜂蜜水,來喝。”
溫嶼有低血糖,陸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會給她泡杯蜂蜜水。
“啪。”
一個毫不留情的巴掌打在陸硯臉上,陸硯被打的偏過頭。
“靳伯的腿是你弄得?”
陸硯眼底的光散去,“不是。”
“不是?”
“是我爸。”
“你爸做的和你做的有什麼區別?陸硯,為什麼?”
“小魚,靳伯的事我也是剛知道,我爸昨晚臨時知道你們掌握了新證據,瞞著我派人報復了靳伯。”
“你們陸家想錢想瘋了!”
“抱歉,小魚,昨晚的事我不知道,我......”
“抱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小魚,靳家的事你別管了,三喜遲早是要暴雷的,靳時琛以後也不可能娶你。你把身份證給我,我訂機票,我們一起們去國外生活,不回來了好嗎。”
溫嶼覺得不可思議,“去國外?陸硯,你覺得我可能跟你走嗎?”
“小魚,我爸他就是個瘋子,靳時琛再聰明如何?他能跟一個瘋子斗嗎?”
“我要是跟你走,那我才是那個瘋子。”
“小魚,你听我說,三喜一定會倒,在靳時琛手里會成為他新公司的墊腳石,在我爸手里,它就會被掏空,所以,別再執著三喜了,更別再執著靳時琛了,他以後會有其他的女人。”
聞言,溫嶼的臉皺了一下。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黎北星。
“我們去國外,遠離我爸,也遠離靳家,好不好?你怕冷,那我們就去溫暖一點的國家。”
“陸硯,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沒靳時琛,就非得要你?全天下就你和靳時琛兩個男人?”
陸硯臉色僵了下,“小魚,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跟我走吧,別再跟靳時琛了,下個月......”
“我不想,你也休想。”溫嶼繞開他,推開玻璃門直接往外走。
“小魚!”陸硯追了出去。
整層都是陸勝集團的辦公區域,工位上的員工們看著身穿紅裙的女人,從總裁辦公室出來,腳步飛快,眼楮紅紅的。
這個人他們不陌生,前幾個月幾乎天天來陸總辦公室。
但今天他們好像吵架了。
溫嶼腦子里很混亂。
陸奇銘確實知道了汪磊回京的事,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是派人跟蹤了靳時琛?
不,靳時琛不可能這麼大意。
難道是自己被跟蹤了?
但虎哥彪哥是宋司衍手底下的人,反偵察能力極強,不可能沒有發現。
所以到底是誰。
溫嶼思來想去,這個人只可能是自己。
所以,靳時琛才會推斷,是她告訴了陸硯。
不行,她必須把這個人找出來。
溫嶼踏出陸勝集團的一樓大門,中午的日頭直接蓋下來。
溫嶼皺眉抬頭,一陣白光扎的自己眼楮和腦袋都有點疼。
她覺得腳有點發軟,胸腔的氧氣也被瞬時抽干了。
一陣天旋地轉。
“小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