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磊家里只有兩個房間。
晚上溫嶼睡大房間,三個大男人擠在小房間。
汪磊躺在炕中間,一左一右兩個壯漢。
他睡不著。
腦子里都是剛才溫嶼跟他說的話。
另一個大房間里躺著的溫嶼也沒睡著。
最後一個晚上。
明晚說什麼都要回京城了。
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現在只能等。
前面兩天是正面對峙,後面一天就是心理博弈。
明天會是最關鍵的一天。
她準備給宋初一發個消息,告訴她明天回去的事。
又想起這里沒信號。
充電寶拿來就是擺設。
因為手機在這里就是個板磚。
不過經過幾天的測試,溫嶼發現站在炕上,臉貼著牆的位置會偶爾有信號。
她起來試了下,剛撥通宋初一的電話,就顯示信號不佳,發的微信消息轉了半天的圈,最後跳出紅色的感嘆號。
溫嶼嘆氣。
算了。
明天回去再說吧。
早上醒來,一只隔壁的母雞穿牆而過,上了溫嶼的炕,在溫嶼旁邊下了個蛋。
溫嶼被母雞產後嚎叫聲驚醒。
她緩緩坐起身子,摸到手邊熱乎的雞蛋。
一個保鏢進來,把那只老母雞丟了出去。
目光定在溫嶼手上的雞蛋。
“給你吧。”
保鏢拿走雞蛋,給溫嶼的房門帶上出去了。
溫嶼在炕上睡了一整天。
本該繼續加把勁兒勸汪磊的溫嶼,竟然沒纏著汪磊了。
這讓汪磊倒是意外。
溫嶼睡覺,廚房也就一天沒開火,他就坐在小院子里,和兩個門神干瞪眼。
兩個門神吃了點壓縮餅干,差點把汪磊饞哭了。
晚上的時候,溫嶼總算睡醒了。
汪磊自覺的去廚房整了幾個菜。
溫嶼頭頂著雞毛,安靜地坐在炕上吃飯。
“彪哥,收拾下東西,晚上回京。”
“好的,溫小姐。”
站在炕邊的汪磊听到他們要走,本該松口氣的,心里卻莫名不安。
”小磊,來,一起吃飯。”
汪磊以為自己听錯了。
手指著自己,“我......我嗎?”
他可以吃飯了嗎?
“對啊?不餓?”
“餓餓餓餓餓!”汪磊一屁股坐在炕上,拿起筷子就夾了塊豬頭肉塞進嘴里。
溫嶼又給他倒上了一杯白酒,然後給自己的杯子也滿上。
“吃完這頓飯,我也該走了。”
這話一出,汪磊心里一酸。
“來,姐我好好陪你喝一頓,以後你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姐該說的都說了,從此我們各自安好。喝!”
汪磊端起酒杯,和她一同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汪磊去廚房續了三回的菜。
兩人臉頰通紅,話也開始多起來。
四十多歲的汪磊給溫嶼又滿上一杯,“姐,昨晚你說的那話,當真?”
其實他思考了一夜,本來想問問怎麼落實的,結果溫嶼今天睡了一天,睡醒就要走,他得趁著喝酒的機會問問。
兩年換一千萬和自己女兒一輩子的醫療費,不虧。
他是男人,能屈能伸,只要自己老婆孩子別受苦,都好說。
“磊兒啊,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給靳時琛打電話,讓他找專門的人來擬協議。“
溫嶼見他不說話,大咧咧地拿起手機給靳時琛撥電話。
沒信號。
溫嶼笑,“別怕,我貼個牆。”
她從炕上站起來,臉貼著牆,撥通了電話。
“對不起,你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溫嶼扒拉著牆壁,往上爬了爬。
依舊不在服務區。
“喂!哥哥!我和汪磊說好了,啊!對對對!上次我們說的那個方案,他說可以的,是是是!”
聞言,汪磊站起身,也上了炕,豎起耳朵听溫嶼打電話,但好像什麼都沒听到。
然後兩人一起貼著牆,一個說,一個听。
像兩只蜘蛛趴在牆上。
靳時琛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哥哥,你現在能不能派個人來擬合同?啊?一定要去京城才行嗎?哦,公章帶不出來是吧,哦好的好的,那我再和磊兒說說……”
溫嶼趕緊把手機熄屏,“你听到了吧,靳時琛說來不了,要你去京城。”
汪磊不願意,“我不去,合同沒寫好我是不會去京城的。”
溫嶼沒了耐心,“汪磊,你這人怎麼這麼軸呢!我溫嶼還能坑你不成?”
“那可說不好。”
溫嶼生氣,“那你就抱著你那兩百萬過吧!本小姐不伺候你了!”
說完,就準備跳下炕,轉身看到站在炕下,一臉高冷的男人。
溫嶼揉了揉眼楮。
“磊兒,你看,這人是靳時琛嗎?”
汪磊抬頭,看到一臉不悅,氣場逼人的靳時琛,手上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靳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