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公，你那鬧妖精的木炭倉庫，是剛買過來的吧？”
“正是！”家主點點頭，“前幾日從北境運來了一批木炭，本是趙家買的。誰成這筆買賣還沒做完，他們家主便被殺了，實在是……”
“我家老爺可憐那些賣炭的北境人，這才答應把這批炭都買回來。”管家接話道，“可哪成想那倉庫里卻鬧起了妖精，我們運不走這一倉庫的炭，就只能懸賞求助了！”
“那個，方便問一下嗎？”米小粒一听對方的話，琢磨這事兒該不會跟自己有關，于是開口問道，“這位姓趙的商人，是被誰殺的？”
“戈義士跟盧家小姐。”家主回答道。
我了個去……
管家繼續補充道︰“他們家給宰相提供錢財，還借運送木炭將謀反的人馬帶進城，實在是罪有應得！”
米小粒的劇本里把最終壞人定成了宰相。之所以不是鎮南王，主要是怕仙帝那邊反應太大，從結果看他這麼做也是對的。
“您方便的話帶我們看看那間倉庫吧！還有，若是可以，可否讓我們見見那幾個北境人？”
“倉庫好說！您這邊請！我這就去套馬車。”管家面露難色，“北境人……賣完炭他們就回去了吧？可能不好找了。”
米小粒眉毛一挑︰“這些人沒被問罪？你不是說他們借運木炭帶人馬入城嗎？”
“呃，這，我就不知道了。”
可惜了飛瞳不在這兒，不知道這人說話真假，反正感覺有點問題。
然後他們就在家主跟管家的帶領下，穿過了數條大道，一路進了第二層城牆里。
一個倉庫而已，居然能放到這種核心富人區嗎？
“米公子不需奇怪，我們這些木炭商的顧客本就是這些權貴。”家主解釋道，“只有他們才會在冬天大批量的采購木炭取暖，普通百姓買的，不足十分之一。”
“還有十分之一是賣給鐵匠了。”管家一邊駕馬車一邊補充解釋，“原來跟百姓做的生意主要是我們家負責，而富人這邊多是趙家。”
其實這並不能解釋倉庫放在這里的理由。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也好租也好，這倉庫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不是幾萬斤炭能掙回來的。
馬車停在了一個僻靜的小院門口，從外面看就是個普通的富家宅院，這更增加了米小粒的疑惑。
宅院倒是不深，穿過一進之後就到了倉庫門前了。說是倉庫，其實在院子里搭了個簡易棚子而已，一筐筐木炭堆疊如山，就放在棚子下面。
米小粒走過去想要拿起一塊檢查檢查，卻被洛火雲叫住了。
“米哥哥，確實有問題。”她附耳上來，輕輕說道。
“炭有問題？”米小粒同樣低聲回答。
“不是炭，是筐。上面被人下了某種禁制，按順序堆放沒有問題，倘若想挪動它卻千難萬難。”
“禁制？下在竹筐上？真夠奇怪的。”
祁家家主隨即開口道︰“就是這些木炭了，我們請人來搬運，卻發現根本挪不開這些竹筐。這三萬多斤炭呢，哪怕是運回去回個本錢也好——我等皆是商人，此等追逐小利的做法，讓仙家見笑了！”
“祁公言重了！沒有你們的辛勞，城中百姓冬天可就要受苦了！何來見笑之說。”米小粒擺擺手，“祁公可去屋中暫且歇息，我們幾個商量商量該如何處置。”
“好，好！”
……
聞天音听聞竹筐上的禁制，很是自信地說道︰“破開這種禁制又有何難？一道雷打下去就是了。”
一雷破萬法麼？但是米小粒笑著搖了搖頭。
難得聞天音也會判斷失誤一回，他不好意思自己開口指正，于是讓米如星說道︰“聞姨，這麼做不行的。竹筐上有禁制，木炭可都是平常木炭。”
“木炭？啊，啊對對對！抱歉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聞天音說完，居然還沒忘了摸摸米如星的頭……
雷擊竹筐，萬一把木炭引燃了就麻煩了，一來他們不會水系術法沒法滅火；二來就算會也不能這麼干——木炭若是濕了就不能用了，晾曬又要耗費不少人工，于商人而言肯定是不劃算的。
倒是可以減小輸出一個筐一個筐地破除，但那意味著聞天音要爬上這小山一般的炭堆。這可是炭吶！弄髒了衣服事小，搞垮了形象可就不太值當了。
守著這堆木炭，他們居然產生了一種狗咬刺蝟的無奈感。
“這禁制下面，好像還有一些靈力波動的樣子。”洛火雲托著下巴說道，“只是被擋住了，感覺比較模糊。”
下面有東西就對了，要不然他們吃飽了撐的對一堆炭筐下禁止？
這時候米小粒突然想起九九歸一陣那幾件東西。
除了聞天音自己的書，幡在嵐心身上，鏡被姬越拿走了，珠則是跟著師尊一起被轟成了渣渣——那也就是說，劍、刀、槍、斧、盾如今還下落不明。
鎮南王，或說幻空收集這些東西並不是用來打架的，他是要復原九九歸一陣，那自然得把這些寶物妥善放置好。這麼一看的話……
米小粒突發奇想︰“這些炭值多少錢，要不我們自己買了算了。”
洛火雲瞪著眼楮看著米小粒，我該說你這是好主意還是餿主意？
然後米小粒就跑去跟祁家家主商量去了，而且他不光要買炭，還說能不能把這宅院一並交給他。
“趙家租期還有一年，我去全做主。不過您幾位買炭干什麼？”家主的臉色產生了明顯變化。
“燒著玩兒還不行嘛！我們又不少給錢！”飛瞳剛給了不少錢，都買下來肯定綽綽有余。
“不可！”家主很堅定地搖了搖頭，“轉賣給你們壞了規矩，壞我們的，也壞你們的。”
他那意思估計是，你們要是沒那金剛鑽就別攬這瓷器活，破不了禁制就說破不了，別扯那這些沒用的。
管家更直白，他臉上的鄙夷都已經壓不住了︰“幾位要是實在困難，我們也不勉強。放心，我們也不會出去胡說的。”
胡說啥？說我們水平不行？
然後兩方就這麼僵住了，氣氛變得無比尷尬。
轟！
巨大的震動從地面下傳來，剛剛放置炭筐的地方，轟隆一聲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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