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安在來人身上打量了一眼,很快認出了對方。
    “池少?”
    池淵卻徑直走到了崔念的跟前,“崔小姐。”
    崔念愣了半天,又來來回回把人看了好幾遍。
    她不認識他啊。
    她暈暈乎乎地問,“你是誰?”
    池淵笑容溫和,“我是誰不重要,我知道你是誰就行了。”
    崔念踉蹌了一下。
    池淵扶住她的手臂,“要不要去我辦公室休息一下?”
    崔念努力睜大眼楮,“你的辦公室?你是……這里老板?”
    池淵︰“算是吧。”
    崔念也沒多余的腦細胞細讀這個“算是”是什麼意思,自己拍了拍臉頰。
    她的意識,好像越來越不清晰了。
    池淵轉向陸銘安,“陸總別誤會,我只是跟崔小姐有過一面之緣,今日再次遇到,純屬緣分,所以特地過來打個招呼。”
    陸銘安完全不相信這一面之緣,但他也沒多問。
    這時候追問太多,顯得他小氣了。
    “陸總。”
    池淵雖在笑,但笑容不達眼底,又似乎帶著嘲諷。
    “這男人打女人,終歸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男人的力氣,是放在外面使的,而不是用在自己的老婆身上。”
    “陸總,你說我,說得對嗎?”
    陸銘安是個好面子的人,一听這話,也覺得理虧了。
    “池少誤會了,剛剛不過是跟我的妻子開了個玩笑而已。”
    池淵眸光微閃,“那看來是我誤會了,沒想到陸總的夫妻生活方式,是這麼的別具一格。”
    方染不傻,听得出話中帶譏諷。
    沒忍住,幫助陸銘安說起了話。
    但也知道對方應該是個不好惹的人,要不然陸銘安不會有所顧忌。
    所以特地把話說得留了分寸。
    “池少,剛剛是嫂子說了讓陸總傷心的話,所以他才一時沖動,平時他們在一起,不是這樣的,陸總他……”
    看得出來,方染是在給陸銘安找臉面。
    畢竟打老婆這件事,傳出去確實不光彩。
    本來還在笑著的池淵,一點沒留情面地打斷了方染的話。
    “這位小姐,你的存在感太高了,這樣,不太好哦。”
    沒有半句髒字。
    卻讓方染下不來台,尷尬得直後悔多余這嘴。
    陸銘安沒再廢話,上去扯著崔念要走。
    崔念掙扎著,醉意越來越濃,“我不跟你回去!我不要再回那個鬼地方!那不是我的家!”
    陸銘安俯下身子,附在她耳邊警告。
    “崔念!你有別的家嗎?”
    崔念的心,突然炸裂開來。
    是啊,除了陸銘安給她的一畝三分地,她哪里還有家呢。
    可她豁出去了,就是不想回去。
    拉扯間,崔念因為手腕被扯得生疼,叫了一聲。
    陸銘安下意識地回頭看了池淵一眼。
    池淵抱臂,表情復雜。
    陸銘安感覺自己就像被當了小丑在看,于是,將人丟下,自己走了。
    方染匆匆追了上去。
    崔念被陸銘安的最後一甩,震得天旋地轉的,掙扎著要站起來。
    結果眼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方染追上了陸銘安,心有不甘。
    “銘安哥,那是什麼人啊,怎麼這麼囂張,連你的面子也不給!”
    陸銘安收住腳步,環視了一圈如宮殿般金碧輝煌的大廳。
    “你現在站的這個地方,就是他的。”
    方染微愣,“他真是這里老板?”
    “二老板。”
    “二老板?有兩個老板?那大老板是誰?”
    陸銘安哼了一聲,“你可以去查,查到了告訴我。”
    方染吃癟,“銘安哥你都不知道,我哪里能查到。”
    看得出陸銘安的心情很不好,方染聰明地轉移了話題。
    “銘安哥,去我那里吧,我給你弄點醒酒湯,再給你做個按摩,讓你舒舒服服睡個覺。”
    “嗯。”
    池淵俯視著短短時間內身上多了兩處淤青的人,不禁嘆了口氣。
    熟悉的腳步聲,讓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她怎麼辦?”
    男人趨近,目光低垂,“扔江里喂魚。”
    池淵失笑,“你舍得?”
    要真舍得,就不會讓他來救場了。
    男人目光沉沉,緊盯著女人的脖子和手腕上的勒痕,情緒難辨。
    “要送她回去嗎?可如果現在送回去,估計陸銘安會繼續為難她。”
    “帶她回‘雲隱’。”
    雲隱,一處位于西郊的頂級莊園,遠離鬧市,依山傍水,風水絕佳之地。
    池淵生怕自己听錯,再次確認,“你說帶她去哪兒?”
    男人很有耐心地重復,“雲隱。”
    池淵不可置信,“你要讓她在那邊過夜?”
    男人︰“要不然呢?”
    “我去!”池淵憤憤不平,“你這也太偏心眼兒了吧,上回我要去住一晚,你都不肯,那個地方可是你的私人禁區!”
    連那個誰,都不知道。
    男人無視他的不平,“我喝了酒,你來開車。”
    池淵從鼻子里發出兩聲哼哼,“不去!憑什麼!我不干!”
    男人不緊不慢道,“以後,你可以自由進出,雲隱。”
    池淵的臉,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好咧!我這就去開車。”
    男人的手指,觸上女人脖子上的勒痕,眉心輕蹙。
    指尖傳來異常的溫度,他又用手背踫了踫她的臉頰。
    很燙。
    原來,發燒了……
    車上。
    男人撥通了一個電話,聲音低沉。
    “馬上來雲隱。”
    電話剛掛斷,手機便被打掉在了地上。
    枕在他大腿上的女人,突然翻了個身,舉起的手,一下子拍在了他的手臂上。
    隨即,男人的大手突然被抓住,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女人放進了嘴里。
    咬得真狠……
    留下兩排深深的齒痕。
    男人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池淵在後視鏡里忍著笑。
    “又是發燒,又是醉酒的,意識肯定癱瘓了,加上心里又不好受,肯定是需要發泄的,你就好人做到底,忍了吧。”
    男人緊抿著唇,有種想揍這家伙的沖動。
    池淵樂此不疲,“她可能是把你當陸銘安了,看來她對那小子,恨得很啊。”
    男人卻話鋒一變,“蔣家的那位千金,前幾天來找我打听你的消息。”
    池淵立馬繳械投降,“得!我不廢話了!您老坐好,我這就加大油門,盡快把你,和你的這個‘例外’,送到目的地。”
    還特地加重了例外兩個字。
    蔣家千金。
    他瘋了才會跟她扯上關系!
    那可是個標準的刁蠻小姐!
    雲隱莊園的保安,見到熟悉的車牌,不敢有所耽誤地打開了大門。
    池淵將人送到後,表情變得嚴肅。
    “阿荀,他畢竟還是陸銘安的老婆,而且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所以還是小心點好,別鬧出什麼不好的新聞,讓老太太知道就麻煩了。”
    別再,重蹈覆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