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得到海量丹藥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甦族長和甦天材，終于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商議甦家未來走向。
甦族長率先開口，聲音沉凝，“無論如何，我絕不同意轉投仙元宗！那無異于將整個甦家推入火坑！”
“仙元宗必定會伺機報復前任宗主之仇！”
“我們甦家去多少人，都是白白送死！”
雖年事已高，但甦族長的氣勢絲毫不減，言語間神態堅決，不容置疑。
甦天材自然也清楚甦家與仙元宗前任宗主之間的舊怨，因此並未出言反駁。
但他同樣堅定不移地堅持自己的立場。
他揚聲道，“我也絕不同意繼續向雲上宗納貢！”
“我們進獻得越多、越好，他們越是視我們如草芥，將我們當作狗一般使喚！”
“我甦天材寧可一死，也絕不再向雲上宗搖尾乞憐！”
說罷，他猛地一揮衣袖。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表明了他不容動搖的決心。
二人各執一詞，局面一時僵持不下。
甦言澈看了看爺爺，又望了望九堂叔，適時開口道，“爺爺，九堂叔，不如你們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听到他的話。
甦族長和甦天材的神態，才稍有松馳。
甦族長語重心長地道，“言澈，你的提議確實能夠平衡我與你九堂叔的分歧，可是……”
“自立門戶，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一旦操作不當，勢必會引來雲上宗和仙元宗共同針對。”
“到時候，我們甦家，再無活路啊……”
甦天材難得地與族長意見一致，附和道，“是呀，言澈，你所說，我和族長都曾考慮過。只是……”
“如若我們甦家自立門戶，必然會惹怒兩大宗門。以我們甦家如今的實力，還承受不住他們的怒火。”
甦言澈點了點頭，神色卻愈發堅定，“我明白其中的風險，但這或許是我們甦家眼下唯一的出路——”
“向死而生！”
“如若我們再唯唯諾諾，屈服于雲上宗或仙元宗，將來……就永無翻身之日！”
甦族長與甦天材同時陷入了沉默。
良久。
甦族長還是搖了搖頭，“不……言澈，你說爺爺貪生怕死也好，固步自封也罷，我仍然不敢拿全族人的性命去賭這一把！”
“爺爺——”
甦族長擺手打斷了他，“不必再說！此事絕無可能！”
甦天材臉色微沉，驀然站起，“族長，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不再多言！”
“但是……”
他神色冷峻，語氣斬釘截鐵，“我甦天材，絕對不可能再去給雲上宗當狗！”
“你可以有你的選擇，而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路！”
“從今往後，大家分道揚鑣！各走各認為正確的道路！你不攔我們的路，我們也不斷你的生途！”
“九堂叔——”
甦言澈頓時急了。
他听出來了，甦天材這番話，分明是要分裂甦家！
甦族長也瞬間明白了甦天材的決意，心知若再阻攔，反而會激起對方的仇視。
他緩緩站起身，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天材啊……我明白……你是我們族中，百年難遇的煉器天才，心高氣傲，受不得雲上宗的折辱。可是……那仙元宗，又豈是好相與的呀？”
“都怪我甦明遠無能，竟讓甦家落到分裂的地步……我對不起列祖列宗！”
“爺爺……”甦言澈聞言，心中酸楚不已。
甦族長長嘆一聲，“罷了，該罵的我也罵了，該勸的我也勸了。天材，你要走什麼樣的路，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再阻攔。只望你……將來不要後悔！”
“我絕不後悔！””甦天材語氣堅毅，轉身便要離去。
甦言澈萬萬沒有料到，最終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原以為，自己能夠說服二人……
“等等！”
他再次叫住了甦天材。
甦天材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身。
甦言澈快步上前，“九堂叔，何必急于一時做出決定？”
“你要選擇仙元宗，爺爺要選擇雲上宗，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他的話，成功引起了甦天材的興趣。
甦天材終于轉頭看他，目光銳利，“什麼賭？”
甦言澈取出一瓶丹藥，沉聲道，“你和爺爺，分別將一瓶丹藥，獻給你們認為可以信任的宗門聯絡人，並告訴對方︰我們甦家，可以源源不斷地提供丹藥！唯一的要求是——確保我們全族人的安全。”
“屆時，看看雙方會作何反應！”
“若對方真心接納甦家，必定會承諾保全我們所有人，那便是值得依附的明主。”
“但若對方只貪圖丹藥，必定會逼迫我們交出煉丹之人，或是套取丹藥的來源！”
“到時……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不可——”甦族長立即站了起來，言辭激烈地反對，“言澈，這個方法太過冒險了！我不贊同！”
“爺爺！”甦言澈堅持道，“不論我們是依附雲上宗，還是轉投仙元宗，丹藥之事遲早都會暴露。不如趁早試探，也好讓我們看清哪條路才是正確的選擇！”
甦族長頓時語塞。
確實……
這個秘密終究是瞞不住的……
甦天材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皺眉問道，“若是雲上宗或仙元宗以族人性命相脅，逼迫我們交出獲取丹藥的方法，你又打算如何應對？”
“那就交給他們！”甦言澈語氣決絕，似乎是早已經打定了主意。
他聲音冷冽，“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看清對方的真面目！讓你們其中一方……死心！”
“用這一萬瓶丹藥，換取甦家不再分裂——值得！”
甦天材沒想到甦言澈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魄力。
一萬瓶丹藥啊！
他沉吟片刻，又問，“那如果，雙方都信守承諾，保全我們甦家呢？”
甦言澈低下頭，輕聲道，“那……便做好分裂的打算吧！各自跟隨各自認定的明主！”
甦天材沒有問︰如果雙方都做不到承諾，他們甦家又該如何？
他沒有問出口。
甦言澈也沒有答。
但三人都明白，那將是甦家最難面對的結局。
到時候，覆水難收！
甦家將徹底只有一條路——自立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