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就是脾氣急,她也疼你的,她要是不疼你,能把你好好的養這麼大嗎?”
    “別跟你媽計較,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哪一回你頂了她兩句,她難過得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覺,唉。”
    “你當女兒的讓讓她怎麼啦?那不是別人,是你媽啊。生你養你不容易,你得體諒、得孝順,對不對?不然你心里難道過得去嗎?”
    “你媽就算再怎麼罵你,她也沒動手打過你吧?這還不夠疼你什麼才夠?親母女哪有隔夜仇啊,就算她嘴里說什麼,也是無心的,你別往心里去,不然她會傷心......”
    她會傷心、她會難過、她不是有意的......自己就是被他們一步一步的這麼洗腦。
    扣扣扣的敲門聲和父親嘆息般的說教漸漸合二為一,仿佛魔音貫耳,讓人反感又厭惡。
    安卉必不可能再心軟。
    白活了一世好不容易重生,沒有人再能掌控拿捏她的人生,她不允許、不妥協、不認。
    吸了吸鼻子努力弄出點兒鼻音,安卉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哽咽道︰“爸,我知道,我沒有怪媽,可是我現在真的挺累的,我晚飯不吃了,你們不用做我的,我就想好好睡一覺。”
    “這哪兒成吶?哪兒能不吃飯呢?你姐已經把飯煮上了,你快起來吧。”
    安卉無聲冷笑,看看,安曼妮也是能干活的是不是?
    “爸,我真的不想吃,就想睡覺。”
    “你——唉,行,那你先睡,給你留飯啊,你晚點起來吃。”
    “不用留。”
    “說什麼傻話呢。”
    “真不用。”
    “你——哎,行,那你先睡,不生氣了啊。”
    “嗯。”
    就在安卉以為對話到此為止的時候,沒想到她媽又“  ”的拍門,大聲問道︰“錢呢?六塊錢你找回來了嗎?”
    還記著六塊錢呢?想什麼好事!
    “沒有......”
    安卉悶悶回答。
    她不知道上交了多少個六塊錢,還問她要六塊錢。
    “你看看你有什麼用!一天天的就知道——”
    “好了好了,你少說兩句吧,別吵孩子了,孩子說了想睡覺。”
    “你別拉我,那可是六塊錢!”
    “你可行了吧,丟都丟了還能怎麼的?別說了別說了。”
    “......”
    安父不由分說把安母拉扯走了。
    安卉絲毫沒有被所謂的父愛所感動,她爸和她媽一丘之貉,一樣的自私自利,只不過方式不一樣罷了。
    算起來她爸更陰險。
    第二天,早早的安卉就起了,美妙的系統果然又準時播報︰“啦啦啦!陽光明媚、春暖花開,美好的一天又開始啦!啊哦,親親今天的幸運值達到80,祝親親今天也有好心情哦!”
    嗯?80?
    在听到的這一刻,安卉心里的落差還是挺大的。
    不過轉念一想,八十也不錯了,按照百分制來,八十是良好。
    系統給的信息五十分是如常,不好不壞,八十超出五十一大截呢。
    今天應該還是有好運氣的,只是沒有之前那麼逆天罷了。
    她起床洗漱好,拍了拍安父安母的門,丟下一句“我去砍柴了啊!”就走了。
    安母回過神來忙披衣服跑出去叫她,安卉已經走得人影子都不見了。
    安母氣得跺腳罵︰“死丫頭!鬼攆你吶走這麼快?家里又不是沒柴燒了這個時候砍什麼柴啊,還有一片地沒種黃豆、南坡那片竹林也沒除草松土吶,死丫頭,就知道偷懶......”
    罵歸罵,安卉人影都不見了,她也沒辦法。
    安母心氣兒不順,一早上都陰著臉,安曼妮察言觀色,也不敢討巧討好裝乖裝親昵的上趕著一口一個“媽”如何如何的,老老實實的主動煮飯、喂雞、掃院子。
    當安母將一家子的髒衣服扔給她讓她洗的時候,安曼妮的表情險些繃不住。
    這兩天她都自己洗自己的衣服了,還不夠嗎?
    為什麼全家的衣服都要她洗?哦,安卉的沒有。
    但也很多!
    安曼妮不敢反抗,老老實實的一邊洗一邊在心里罵安卉。
    “這死安卉,也不知道死哪兒去了!砍柴砍這半天沒回來!”
    吃過早飯還沒有看見安卉回來,心情煩躁的安母忍不住又罵了起來。
    地里的農活不等人,安母向安曼妮道︰“你在家等著,安卉回來了叫她趕緊去咱家種黃豆的那塊地。你在家做午飯,今天中午煮點粥吧。”
    “好的媽,你和爸慢慢做,別累著了啊。”
    “哎。”
    安母舒坦了,曼妮孝順。
    安曼妮也松了口氣,幸好她媽沒叫她下地,那是真會死的。
    殊不知安母還指望她嫁給徐光茂、牢牢拴住徐光茂的心呢,天天上山下地干農活兒弄得皮糙肉厚的,還怎麼攏得住徐光茂那樣的體面人?
    她當然不會叫她下地干活。
    安父安母一走,安曼妮也果斷鎖門離家。
    她才沒那麼蠢一直在家傻等著,光茂哥明天就要去鎮上宣傳部上班了,早出晚歸,他們約會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今天她當然要陪著光茂哥。
    安卉並沒有去砍柴,轉悠了一圈,估摸著爸媽出門了,悄悄回家。
    她得找家里的戶口本。
    看到家里鎖了門,安卉松了口氣。
    她有鑰匙,開了門就直奔安父安母的房間。
    安父安母的房間里沒有任何箱子櫃子是上鎖的,農村不興這一套。
    安母的錢分成好好幾份用手帕包著藏在不同的地方,甚至某個老鼠洞里都藏了一份。
    安卉沒去費勁找她的錢。
    除了錢,別的東西找起來就很容易了。
    戶口本就隨手放在櫃子里,打開隨便翻了兩下就找到了。
    安卉一喜,揣著就走。
    可惜現在還是個乘坐公共長途交通工具需要介紹信的年代,等推行身份證的時候,就好了。
    今天耽誤了不少時間,到鎮上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安卉肚子餓的咕咕叫,還是打算先吃早餐。
    吃飽了才有力氣籌謀。
    今天吃豆漿油條,還要了一小份海蠣煎,美滋滋。
    吃飽喝足,她便朝鎮上的農業銀行走去,這也是鎮上目前唯一的一家銀行。
    安卉沒想到在銀行門口和宋橋又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