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 跟著秦渡進書房。
看著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深藍色絲絨禮盒,盒身印著精致的品牌標識——那是瑞士頂級腕表品牌,許 曾在時尚雜志上見過同款女表,售價足有七位數。
她疑惑地看向秦渡︰“您這是?”
“打開看看。”
秦渡將禮盒遞到她面前。
許 小心翼翼掀開盒蓋,一枚小巧的腕表靜靜躺在絲絨襯里上。
表盤邊緣瓖嵌著細碎鑽石,在陽光下泛著柔和光澤,白色鱷魚皮表帶細膩得能看清紋理,尺寸恰好契合女生縴細的手腕。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許 連忙合上禮盒,推回給秦渡。
秦渡沒接,直接拿起腕表,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掌心帶著略顯灼熱的溫度,動作熟練又耐心地調整表帶扣,直到腕表穩穩貼合在她腕間,才松開手。
目光落在女孩細瘦的腕骨上,他左右端詳片刻,還算滿意︰“開學禮物,很襯你。”
許 心跳陡然加快,腕間腕表的重量與男人殘留的熱度交織,順著血管蔓延到心口,漾開陣陣悸動。
她穩了穩心神,盯著手表看了幾秒,還是收下了。
認真道謝後,她忍不住問︰“您明明不喜歡秦婉婷,為什麼還默許她來別墅?”
秦渡屈指慢條斯理推了下金絲眼鏡,鏡片反射出細碎的光。
他望向女孩水潤清澈的眼眸,淡聲開口︰“許 ,有時候,討厭和接納並不沖突。”
見她面露困惑,又反問︰“你見過爸,對他感覺怎麼樣?”
許 斟酌著回答︰“秦爺爺性子嚴肅,是個注重規矩的大家長。”
“嗯。”秦渡微微頷首,語氣循循善誘,“那你覺得,大家長心里的家該是什麼樣的?”
許 脫口而出︰“家庭和睦,兒孫孝順......”
說到這里,她突然頓住,瞬間明白了其中關節。
秦家目前當家做主的仍是秦振山。
只要他一天沒從董事長位置上退下,無論是秦昊,亦或者穩坐集團高位的秦渡,都得遵照孝道敬重這位老爺子。
接納秦婉婷,不過是維系家族表面和睦的姿態。
秦渡見她眸光變幻,就知道她已經整理明白,于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態如清風般溫淡和煦︰“有空多去陪陪老爺。”
許 下意識點頭答應︰“好的。”
京大坐落在京州燕園,是國內頂尖學府,底蘊深厚。
許 身體不好,中途還休學過,但她學習成績一直拔尖,是以所在市理科狀元的成績考進的京大。
秦渡將她送到校門口,線條流暢的黑色賓利停在路邊,與周圍的自行車、電動車形成鮮明對比。
“進去吧,注意安全。”他囑咐道。
許 點頭下車,目送轎車消失在車流中,才轉身往校園里走。
“同學,等一下!”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激動的聲音。
許 側身回眸,只見一個留著西瓜頭、戴黑框眼鏡的男生朝自己跑來。
對方身高不足一米七,外套皺巴巴搭在肩上,眼里滿是熱切。
不等她回應,男生就快步湊上前,喋喋不休地追問︰“你是京大的嗎?剛才那輛賓利是你的吧?你是哪家千金啊?我叫劉春,調香系的!我對你一見鐘情了,加個聯系方式唄!”
他說話時離得極近,身上帶著一股廉價香水味。
許 後退半步拉開距離,態度有些冷淡︰“抱歉,我不加陌生人。”
劉春顯然沒料到會被直接拒絕,臉上熱情霎時僵住,隨即惱羞成怒地嚷嚷︰“裝什麼清高!不就是有幾個錢嗎?誰知道你的車是自己的還是......”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眼楮卻上下打量著許 ,滿是輕蔑和不懷好意。
許 懶得糾纏,轉身往教學樓走,沒注意到劉春盯著她背影的眼神里,藏著貪婪。
許 先找到輔導員辦公室辦好入學手續,等趕到上課教室時,第一節課已進行了一半。
她抱著書本推開門的剎那,教室里的說話聲驟然停住。
幾十道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還夾雜著幾聲壓抑的驚呼抽氣。
她穿著一條淺青色連衣裙,裙擺隨腳步柔軟晃動,精致的五官配著溫柔婉約的氣質,讓滿室同學都看直了眼。
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怎麼是你!”
許 順著聲音望去,才發現說話的是劉春——兩人居然是同班同學。
周圍同學見他似乎認識這位新同學,立刻七嘴八舌地問︰“劉春,你認識她啊?”
“她是誰啊,長得也太好看了!”
劉春面容扭曲一瞬,怕許 說出校門口被拒的糗事,搶先開口︰“我可不認識!只是剛在校門口看見她從一輛豪車上下來。”
“咱們班那個軍訓不來,開學兩周還沒露面的新同學,該不會就是她吧?這哪有半點學習心思?簡直丟京大學生的臉!”
這話徹底點燃議論聲。
所有信息拼湊在一起,同學們看向許 的眼神變了味,有疑惑,有猜忌,還有些眼底暗含嫉妒。
許 面無表情地看著劉春,眸光平靜淡漠,卻透著無形壓力。
後者被她看得瑟縮了一下,隨即又硬著頭皮瞪回來︰“我說錯了嗎?大家都是憑本事考進京大的,不是來當大小姐的!”
“安靜!”
講台上的女老師忽然開口,手重重敲了敲黑板。
她是這門課的任課老師方薇,恰好跟許 的輔導員比較熟,早就了解過她的情況。
“許 同學軍訓缺席,是因為心髒不好,醫囑需要靜養,她已經提交了完整的醫院證明。”
方薇頓了頓,視線掃過全班,繼續說,“而且她雖沒參加線下軍訓,網課進度早就補完了,上周的入學測試,成績在專業里排前十,這叫沒心思學習?”
教室立刻安靜下來,劉春的臉青了又紅,後槽牙咬得死緊。
方薇轉向許 ,帶著幾分安撫意味道︰“我是任課老師方薇,你先找個空位坐下,下課後我把之前的筆記給你。”
許 點頭道謝,走到後排空位坐下。
但教室空位少,只和劉春隔了一個位置。
剛坐下,身邊的同桌就嫌棄地撇了撇嘴︰“你別管那傻叉,自命不凡的鳳凰男一個,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