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承業撞門時腦門兒磕得生疼。
    官帽歪扣在頭上,活像頂滑稽的高帽。
    他顧不上撿。
    抬眼便看見婉娘斜倚在浴桶邊 —— 水綠紗衣松松垮垮掛在肩頭,露出半截雪白膀子;系著九鸞金鈴的紅肚兜隨絞頭發的動作輕晃,燭火下泛著細碎光斑。
    "奶奶的,老羅說的節目居然是你這小妖精!"
    他三步並作兩步撲過去,肥手剛要往她腰上搭。
    就被婉娘笑著扭身躲開。
    指尖還在他手腕上掐了一把。
    "急什麼呀大人?"
    "上回在留香閣您就罵‘雲雨二十四式’沒什麼意思 ——"
    她忽然踮腳湊近他耳邊。
    "奴家後來新學了“東館十八式”,頭一回在浴桶里使,您不想嘗嘗鮮?"
    他被勾得喉結直滾。
    玉帶 "嘩啦" 散落在地,青玉墜子蹦進浴桶濺起水花。
    婉娘見他官服還裹得嚴實,干脆貼到他肚皮上。
    指尖戳了戳軟肉︰"您瞧瞧這肚子,白乎乎的像個發面饅頭,不拿玫瑰露泡軟和了多可惜!"
    她咬著唇笑,手指順著腰帶往下滑。
    "泡透了才能教您‘金蟾戲水’的妙處,比如說……"
    尾音拖得老長——金鈴在兩人之間晃出細碎聲響。
    他再也忍不住,"嘶啦" 扯爛官服。
    肥碩身軀晃得金蟾補子掉在地上。
    婉娘早已跨進浴桶,熱水漫過腰際。
    故意把裙擺往水里按了按,大腿線條在濕布里若隱若現。
    "大人快下來呀!"
    "奴家調的香油抹上管保滑溜,比那浪淘沙繡娘手藝還要好∼"
    說著背過身去,紅肚兜系帶在水汽里晃蕩。
    "您看這帶子都打了結,幫奴家解解唄?"
    熱水濺得滿地都是。
    黃承業盯著她紅肚兜下隱約的風光,喉嚨里發出低啞的笑。
    "管他什麼十八式,有你在身邊,比什麼招式都妙。"
    說著便跨進浴桶,水花濺得婉娘的紅肚兜緊緊貼在身上。
    胸脯輪廓在濕布料下清晰可見。
    婉娘突然坐在他腿上,金鈴貼著他肚皮叮當響。
    手臂勾住他脖子直晃︰"大人可別光顧著看 ——"
    她的指尖從他後頸一路劃到脊梁骨。
    "這‘金蟾入池’的妙處,得一寸一寸摸出來才有意思,您說是不?"
    黃承業只覺得渾身發熱,目光落在她半濕的紅肚兜上。
    布料已透明,底下膚色隱隱透出。
    他沒注意到,婉娘的另一只手,正悄悄摸向浴桶邊的暗格。
    浴桶里水汽蒸騰,金鈴響聲漸密。行在之外。
    林縛負手立在廊柱陰影里,望著撞門而入的黃承業,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中盡是輕蔑與殺意。
    羅震岳垂手立在台階下,壓低聲音︰"林大人,時候到了?"
    "讓他好好享受最後一次。" 林縛目光落在窗紙上晃動的兩個影子,"死在女人肚皮上,也算沒白當回官。"
    婉娘的身影忽然前傾。
    九鸞金鈴的響聲突兀變調 —— 那是她慣用的袖中短刃劃破空氣的頻率。
    緊接著,黃承業的肥碩身影劇烈晃動,窗紙上映出他五指掐向女子咽喉的剪影。
    水汽在玻璃上凝成水珠,將血腥氣都封在了室內。
    手指在欄桿上敲出急促的節奏。
    林縛忽然看見婉娘的影子被甩向屏風,金鈴撞擊聲混著骨骼錯位的輕響,像極了當年在江州鏡月湖听戲時,胡琴走調的破音。
    當暗格開啟的 " 嗒" 聲傳來,他終于轉身望向羅震岳,後者袖中暗器的冷光恰好映在他眼底。
    "廢物!"
    林縛指尖碾過欄桿上的金蟾雕花,與黃承業官服上的補子分毫不差。
    湖面上飄來的夜霧里,隱約有青紫色布條翻卷,像極了羅震岳腰間的絛帶。
    屋內突然傳來玉帶墜地的聲響。
    緊接著是暗針離弦的銳響 —— 那是林縛親自調校的三稜透骨針,能在燭火晃動的剎那,精準穿透玉枕穴。
    窗紙上的肥碩影子應聲栽倒,唯有九鸞金鈴還在發出細碎響聲,像在為這場戲碼敲完最後的節拍。
    林縛負手而立,望著窗紙上映出的黑影突然栽倒,手指輕輕敲擊欄桿,發出清脆的 "噠噠" 聲。
    羅震岳低頭垂手,恭敬地候在一旁。
    "大人神機妙算,黃承業到死都以為是屬下背叛。" 羅震岳聲音謙卑,眼中卻閃過一絲敬畏。
    林縛瞥了他一眼,目光冷冽如刀︰"讓你安排的後續事宜,可都辦妥了?"
    "回大人,玄陰教暗樁和我私下接觸時,說今晚行動。" 羅震岳躬身答道,"至于婉娘..." 他頓了頓,"屬下會處理得干干淨淨,絕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林縛盯著湖面漂浮的蓮花,忽然想起婉娘初次見他時的模樣 —— 那時她還是個在碼頭賣唱的孤女,眉心點著朱砂痣,像朵開在泥地里的小蓮花。
    他摸出袖中半枚羊脂玉佩,觸手生涼,指腹摩挲過玉佩背面刻的 "奴" 字,那是當年他給她戴上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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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了這枚棋子..." 他忽然揚手將玉佩擲入湖中,听著水花聲冷笑,"不過... 在這權力的棋盤上,本就沒有誰是不可舍棄的。"
    羅震岳剛要說話。
    青紫色布條的暗針直取他咽喉。
    他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臨死前只听見林縛說︰"把他處理干淨。"
    湖面上飄來夜霧,裹著若有若無的金鈴聲。
    府兵夜哨的梆子聲在遠處響起,驚飛了棲息在招財燈上的夜鴉,卻驚不醒這場迷局中,那些被權力絞碎的、無人收殮的亡魂。
    而林縛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愈發高大,仿佛掌控著所有人命運的神明。
    夜霧濃得像打翻的墨缸。
    張豪正要開口,蘆葦叢突然 "撲稜" 炸起只夜梟,翅膀帶起的水霧糊了他一臉。
    "晦氣!" 陸霄收起轉得飛快的淬毒暗器,"這鳥比漕幫探子還會壞事兒!"
    羅千絕手持骨刀輕飄飄躍上蘆葦頂,刀柄上的人發亂顫︰"怕是林縛養的報喪鳥?"
    張豪抹了把臉,扯著赤蠍紋紅綢笑出聲︰"管它什麼鳥,按計劃 ——" 他突然壓低聲音對羅千絕,"等搶完官鹽,蔣府那小娘子,隨便你搞?"
    羅千絕聞言,雙眼瞬間亮得跟點了燈似的,舔了舔嘴唇,骨刀刀柄在掌心敲出輕快的節奏︰"此話當真?你可別誆我!要是騙老子,老子把你那赤蠍紋紅綢扯下來,給蔣家小娘子當腰帶!"
    陸霄的身影已沒入霧中,聲音卻飄來︰"少扯皮!碼頭那邊我先開鑼!"
    羅千絕斗篷一旋消失不見。
    張豪獨自盯著夜梟飛走的方向,指尖摩挲著腰間的磷火石︰"想讓我們入套,痴心妄想......"
    磷火石擦出幽藍火星,驚得又一只水鳥倉惶掠過。
    他望著水鳥遠去的背影冷笑,"林縛,就怕你這局,要被幾只野鳥攪個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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