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無視臉上的笑容依舊和煦,仿佛陸九淵的拒絕早在他預料之中,甚至那拒絕本身,也成了證明對方價值的注腳。
他朗聲一笑,氣度恢宏︰
“哈哈哈,好!陸公子快人快語,性情中人!本王最欣賞的,便是公子這般不受拘束、追求本心的朋友。”
他上前一步︰
“陸公子雖不願受官職束縛,但能答應在莊內駐留,必要時出手相助,已是本王與天下第一莊莫大的榮幸。
本王豈是那等不解風情、強人所難之輩?公子只管將天下第一莊當作自己的家,一應所求,無有不允!
莊內武庫藏書,公子可隨意閱覽;
若有任何武道疑難,本王與莊內諸位奇人,也定當與公子傾心研討,絕不藏私!”
這番話說的漂亮至極,既全了禮數,又賣了人情,將招攬之意化為朋友之誼,令人如沐春風,難以拒絕。
陸九淵頷首抱拳,算是應下。
他自然明白朱無視的算計,但這條件確實對他有利,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倒也無需矯情。
“如此,便多謝神侯盛情。”
“哈哈,陸公子客氣!能得公子駐足,是本王之幸,天下第一莊之幸!”朱無視撫掌大笑,顯得極為開懷,“海棠。”
“義父。”上官海棠立刻應聲。
“傳令下去,陸公子在莊內一切用度,皆按最高規格,凡有所需,立時滿足,不可有半分延誤怠慢!”
“是,義父!”上官海棠恭敬領命。義父如此禮遇,實屬罕見。
朱無視又對陸九淵溫言幾句,囑咐他好生休息,這才仿佛心滿意足,這才離去,姿態灑脫,盡顯英雄氣度。
經此一戰,陸九淵在天下第一莊內的地位變得超然無比。
“輕功天下第一”與“劍法天下第一”兩大光環加身,更有神侯親自背書,禮遇無雙。
陸九淵樂得清靜,白日里或于院中錘煉金鐘罩、鐵布衫,或去莊內武庫翻閱典籍。
天下第一莊收集的武功包羅萬象,雖頂尖絕學一點沒有,都是些二流三流武學,但勝在廣博,對他開闊眼界、印證自身武道大有裨益。
夜間,則打坐精修三分歸元氣,內力日益精進。
【生生不息】的被動讓他可以毫無顧忌地以最高強度修煉,進步速度一日千里。
這日午後,他正在院中研讀一本前朝劍法大家的筆記,忽聞院外傳來上官海棠清越的聲音︰
“陸兄,冒昧打擾。”上官海棠神色間帶著一絲凝重。
“上官莊主有事?”陸九淵放下書卷。
“確有一事,或許需公子出手。”上官海棠沉吟道︰
“近日京城連發大案,涉及巨額假銅幣模板失竊,六扇門奉命追查,卻屢遭挫折,甚至折損人手。
作案者武功奇高,手段狠辣詭異。”
“假幣模板?”陸九淵挑眉,立刻聯想到《四大名捕》的原劇情,“此事與天下第一莊何干?他們查他們的便是。”
上官海棠苦笑道︰“原本確是如此。但此案牽涉甚廣,背後似乎隱藏極大陰謀,甚至可能危及京城穩定。
昨夜,六扇門的‘冷血’冷凌棄追蹤疑犯至郊外,遭遇強敵,身受重創,雖被同僚救回,但傷勢極重……”
她頓了頓,看向陸九淵︰“六扇門的諸葛神侯與我義父雖有政見分歧,但同朝為官,皆心系社稷。
且那凶徒武功路數極為詭異,似能操控冰火,內力屬性與公子所用內功竟有幾分相似之處……
神侯之意,想請公子前往六扇門一趟,一則探望傷勢,看看能否提供些療傷見解;
二則,若公子對此案感興趣,或可從武功路數上,看出些許端倪。”
“ 冷血重傷?操控冰火?”陸九淵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他記得電影里,冷血並沒有被安世耿所傷,也沒有寒毒入體。
而且海棠說去神候府,看來諸葛正我也沒有被免職,復合世界跟單純的電影,有著巨大的不同。
安世耿的武功正是西域奇術,能操控冰火,煉制藥人。
“有點意思,我還真有些好奇是怎樣操縱冰火。”陸九淵站起身,“帶路吧,我去看看。”
“多謝公子!”上官海棠松了口氣,連忙在前引路。
兩人出了天下第一莊,很快來到諸葛神侯府。
這里氣氛凝重,一個個行色匆匆,臉上都帶著憂色。
諸葛正我得知天下第一莊的陸九淵前來,親自出面迎接。
這位諸葛神侯面容清 ,胡子編成小辮子,目光睿智而溫和,氣度不凡。
“陸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諸葛正我拱手道,他已听聞陸九淵諸多事跡,不敢因對方年輕而有絲毫怠慢。
“諸葛先生客氣。”陸九淵回禮,“听聞冷血捕頭受傷,特來探望。”
“公子請隨我來。”
諸葛正我將陸九淵和上官海棠引至內室。
只見冷血躺在床上,面色青白交加,渾身散發著刺骨寒氣,牙關緊咬,顯然在承受巨大痛苦。
無情坐在輪椅上,守在一旁,美麗的臉上滿是冷冽。
鐵手和追命也在側,眉頭緊鎖。
“好陰寒的掌力。”
陸九淵一眼看去,便感知到那股盤踞在冷血經脈中的詭異寒毒,其性質陰毒酷烈,遠勝尋常玄冰真氣。
“陸公子。”
無情看向陸九淵,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你能看出這是什麼武功所傷嗎?”
陸九淵走上前,伸出二指,輕輕搭在冷血的手腕上。內力小心翼翼地探入一絲。
瞬間,那股寒毒如同活物般躁動起來,甚至試圖反向侵蝕他的真氣,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微弱卻頑強的火毒,冰火交織,破壞力極強。
“西域魔功,結合了寒冰與火煞,更摻雜了某種控制心神的惑心術。”
陸九淵收回手指,肯定道,“傷他之人,功力極高,且功法邪門,並非中原路數。”
諸葛正我面色凝重︰“公子所言極是。我等亦判斷與西域有關。
只是這寒熱之毒極其頑固,以我之力,只能暫時壓制,難以根除。”
“根除不難。”陸九淵點點頭。
眾人頓時齊齊看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