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辣手摧花杜奇!三十六寨叛徒,十九年前不是已經死了麼?”
人群里爆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叫,充滿了駭然。
“不錯!就是他!就是辣手摧花杜奇!據說他當年得了雁蕩山藏寶,足足幾十萬兩白銀。
早就被殺了,怎麼會還活著?”
死寂被徹底打破,所有人都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心中有準備的人到現在還沒有開口。
陸九淵的身影沒有絲毫停頓,如同索命的幽影,直接刺向一個眼神閃爍的女俠身上。
那女俠尖叫一聲,手爪閃電般探向腰間,指縫間寒光閃爍,赫然夾著數枚藍汪汪的毒針!
然而,她的動作在陸九淵的劍下,慢得如同龜爬。
孤鴻劍只是隨意地向上一撩!
一道清冷的銀光自下而上,如同新月乍現!
女人抓著毒針的手臂被劍氣齊肘而斷!
斷臂帶著噴涌的鮮血飛上半空!
“啊——!”淒厲的慘叫聲劃破長空。
劍光沒有絲毫遲滯,順勢上掠,精準地掃過喉嚨,掠過老嫗的下頜!
止住了慘叫。
“嗤啦!”
第二張人皮面具應聲飛起!這張面具很厚。
面具下,是一張沒牙的老臉,皺紋遍布,因疼痛而扭曲變形。
“‘婁婆婆?這老虔婆不是早就死了麼?”認出來人的聲音也是大驚。
這老婆子當年因為一點兒口角,毒死朋友一家滿門老小73口,被數位高手聯手追殺了三個月,最終才殺死。
這些原本的死人,現在竟然又出現在這武當三清殿之中。
“木道人,現在該怎麼說?”
陸九淵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劍鋒,刺破三清殿內死寂的空氣。孤鴻劍尖上的血珠,正緩緩滴落。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無形的枷鎖,死死釘在木道人那張仙風道骨的臉上。
空氣沉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木道人他緩緩抬起眼皮,目光掃過陸九淵,掃過西門吹雪,掃過一眾江湖人。
“木道人有錯!”木道人抱拳向著四方一揖,很認真的說道︰
“年輕時候不懂事,喜歡上了表妹沈三娘,還生下了一個孩子,叫做葉孤鴻。”
“這事情被師父發現,原本掌門之位該傳于我,也因為這一件錯事,老夫退出,掌門之位傳給了我的師弟梅道人。”
“這事情我知道,師弟梅道人知道,掌門人同樣也知道。我那兒子葉孤鴻,也被收入武當門牆。
武當待我不薄,我如今已經70歲了,人生七十古來稀,就連我那師弟也早已去世10年,黃土埋到脖子。
大家可以想一下,我還有什麼可求的,還有什麼可爭的?有什麼必要?成立那勞什子幽靈山莊。”
“不過!”木道人臉色一肅︰“我相信,劍聖今日上山,口中絕不是虛言。
他的為人,大家皆知曉,嫉惡如仇!浩然正大。
地上這兩具尸體,就絕對不對。
老夫不是那老刀把子,並不代表武當沒有那老刀把子,也不代表老刀把子就不在這三清殿當中。”
“掌門,諸位同道,且都小心,小心身邊的人,檢查臉上戴的是不是人皮面具,
所有戴著人皮面具的,殺!”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狂放、粗糲、充滿了乖戾與霸道的笑聲,如同夜梟嘶鳴,驟然從三清殿側殿的上方響起!
這笑聲來得如此突兀,如此囂張,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見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頭戴斗篷,遮蓋著面目,落在了門口。
“好一個劍聖陸九淵,好一個武當木道人,我都已經這般算計,都沒能讓你們自相殘殺!”來人語氣中滿是感嘆。
“你是何人?”石雁皺眉問道︰
“老刀把子!”
“老刀把子?”
“不只是老刀把子!”斗篷人緩緩的說道︰“還是一個該死沒死,復仇的冤魂!”
“師父,師弟,你們可還記得我?”
木道人眼楮一瞪︰“你,你是…石鶴?你沒死?”
“石鶴師兄?”石雁也有些呆了,還真是一波三折折上折。
“石鶴已死,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復仇的冤魂,老刀把子!
時值此刻,還不動手!”
石鶴大喝一聲,然而隱藏在人群中的幽靈山莊之人,沒有任何人有動作。
“他們都是自己人,不會動的,”一道聲音從房梁上響起。
接著就見陸小鳳落了下來。
“你的人,都被我抓住,換掉了!”說著,又指了指地上的尸體︰“那兩個,是留著給老九試劍用的!”
“陸小鳳?你沒死?”
“陸小鳳還活著?”
“干嫩娘,大窯賭坊!老子是贏了不是輸了,陸小鳳活過了一個月……我的一萬兩賭票……嗚嗚嗚…”
“就是,找他去,王八蛋……退錢!賠錢!”
西門吹雪完全無視周圍的嘈雜,當石鶴現身的時候,他就已經將所有的目光落在了石鶴的身上。
“老九說你是高手!”
“我當然是高手!”石鶴同樣感覺到了西門吹雪的戰意。
“你在,劍在!此時!此刻!剛剛好!”
石鶴看了一眼大殿當中的武林名宿,輕輕笑了一下︰“你在,劍在!此時!此刻!的確剛剛好!”
“西門吹雪!”
“老刀把子!”
“請!”
“請!”
兩聲“請”字落地,三清殿前的氣氛瞬間被壓縮到了極致,就連風兒都不再喧囂。
石鶴斗篷無風自動,一股陰冷、霸道、混雜著濃烈血腥氣的劍意如同實質般彌漫開來,
他緩緩抬起右手,握住了斗篷下那柄未曾露面的劍柄。
西門吹雪依舊抱著他的烏鞘長劍,白衣勝雪,那純粹的、冰冷的、近乎非人的殺意與劍意,與石鶴的陰鷙霸道形成了鮮明而恐怖的對比。
他微微垂下眼簾,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眼前這個對手。
沒有試探,沒有言語。
兩道身影幾乎在同一剎那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