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是鎮北將軍府的少將軍傅言澈。”林錦初答道。
    “傅家?傅毅嗎?不,不可能,你怎麼會是傅家的,你怎麼可能是傅家的兒子?”秦霜神情激動,有點語無倫次。
    但她很快問傅言澈道︰“你可是季冬月初九出生,再有兩個月就年滿十七歲?”
    傅言澈聞言瞪大眼楮,他不可思議地看向秦霜,心跳得厲害,感覺自己一直懷疑的事今天會有答案,內心既期待又害怕。
    “你們先退下,到門外等著。”他壓住自己的激動和不安,對身邊的暮山,暮白,暮水,還有那十名女暗衛說道。
    “是,主子。”暮山應了一聲,他其實也很好奇,但主子讓他們出去,他還是第一個乖乖地走出門外,等所有人都到外面後,他關上門,一個人站在門口擋著,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
    說實話,不止是暮山,就連暮白,暮水,暮千他們都懷疑主子不是傅夫人生的孩子,要不然傅夫人怎麼會對自己的親兒子這樣刻薄呢?
    有時候甚至大冬天的拿著藤條抽少將軍,讓少將軍跪在雪地里反省,只要少將軍和二公子,三公子有矛盾,夫人第一時間不問原因就是懲罰少將軍,總是長兄為父,就應該讓著弟弟。
    憑什麼呀?
    暮山他們幾個常常感到很不公平,偏偏主子為了證明自己,又拼命地練武,讀書,二公子三公子不會的,他都要學會,對自己十分嚴苛。
    夫人對二公子,三公子明顯就不一樣,更奇怪的是每次一到京城,自家主子就喜歡戴著半邊面具,已經養成習慣,從小到大,只要一回京,傅大將軍就會強制他戴上面具。
    問到就是說怕敵國細作暗殺少將軍,因為確實有幾次暗殺,所以少將軍也認可了這個說辭,如今看來,這里面有貓膩。
    更讓人想不通的是從今年年初開始,傅大將軍又對少將軍戴不戴面具不再強制了。
    屋里只剩下傅言澈,秦霜,林錦初和秦風四個人,傅言澈這才走近秦霜。
    “夫人是如何知道我的生辰日期?”他顫抖著問道。
    秦霜看向他,目光漸漸變得溫柔,她說︰“你長得很像你的母親,太像了,就連說話的樣子都像。”
    她說著又指了指姚麟,從林錦初手中將姚麟抱到自己懷中,溫柔地拍了拍姚麟,姚麟此時正眨著明澈如一汪泉水般的大眼楮,安靜地看向秦霜。
    秦霜微笑著對傅言澈說道︰“你和這孩子長得也像,你們都是姚家的血脈。”
    這回輪到林錦初吃驚了,她和這孩子待在一起幾天,但因在路上,很多時候都是傅言澈用布裹著孩子背在胸前,而且那幾天孩子總是哭,林錦初給他喂了梧桐水後,他便一直在睡覺。
    梧桐水喝了以後,可能身體在修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所以林錦初也沒注意他長得像誰。
    到了京城,姚麟就跟傅言澈回府了,最重要的是她也壓根沒把姚麟和傅言澈往一處想。
    這麼一細看,越看越像傅言澈。
    姚麟被林錦初左右打量著,嘴里突然蹦出兩個字︰“娘,娘。”
    邊說邊伸出兩只小手要林錦初抱。
    林錦初听到姚麟叫她娘,嚇得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秦霜和秦風都笑了起來。
    “我是姨姨,姚麟,叫姨姨。”林錦初怕嚇著姚麟,因為傅言澈說過,自從他們開始帶姚麟,姚麟沒有說一句話,他們都以為姚麟還沒學會說話,又或者是嚇得不會說話了。
    “姚麟會說話啦?”傅言澈有些激動,他本就覺得自己和姚麟這孩子有緣。
    “娘,娘。”姚麟沒有叫姨姨,又叫了兩聲娘,雙手舉著要抱。
    林錦初連忙接過姚麟笑著說︰“好,好,好,咱們姚麟喜歡叫娘就叫吧,咱以後多個干兒子也不錯。”
    咱這是母憑子貴的節奏啊!姚家可是擁有萬貫家產,底蘊深厚,遠不是那別院里收的那些。
    林錦初心疼地看向懷中的姚麟,然後問秦霜︰“母親,你說傅大哥是姚家人,他的母親是姚家人,還是他的父親是姚家人?”
    傅言澈也越來越好奇了,姚家人生的孩子怎麼會到傅家,而且看樣子他現在那個母親並不知道這回事。
    要是知道他是姚家血脈,以她那種毒舌早就罵出來了。
    別人都羨慕傅大將軍一生只有一妻,一個妾室都沒有,人生圓滿,可傅夫人脾氣很差,陰晴不定,一不高興,嘴里什麼都罵得出,尤其是傅大將軍以前在軍營時,府里只有她做主。
    她常常無故處罰自己,甚至他後來也住進軍營,也被她以各種借口叫回縣城的將軍府里打罵自己。
    傅言澈少時看過一本書,說母親愛之深才會責之切,慈母多敗兒等等,他那時候覺得母親是因為愛自己才會對自己最嚴格,所以才會更加拼命練武,讀書。
    現在想起來只覺得可笑,原來自己不是那母親親生的,所以自己才和二弟三弟不一樣的待遇,所以從小到大,對自己一直很刻薄,非打即罵。
    有一次甚至因為三弟喜歡自己的頭上戴的玉冠,被母親要求給三弟,他第一次拒絕了,因為那是打了勝仗陛下賞賜的,御賜之物是不能送給別人的。
    可就因為這樣,母親罰自己在雪地里跪了一夜,直到暮山進軍營叫回傅大將軍,才將他帶回軍營,差點毀了他兩條腿,那天回來後就一直發熱,連續燒了三天才醒了過來。
    也因為這件事,傅大將軍第一次打了母親,並禁足一個月,後來還是他求情,才放了她。
    他那時候想,母親定是對他嚴格,所以他更加發憤,不管是學文還是練武都刻苦到了極致,誰知道他越是優秀,對方更加不高興。
    整個傅家只有父親是偏向他的,其他人對他都冷淡,至于二房三房應該是不知道內情。
    “難怪姚家這些年總是不斷地往鎮北軍送糧食送銀子。”傅言澈喃喃地說道,整個鎮北軍都受過姚家的大恩,尤其是災荒年,沒有補給和軍餉,對軍隊來說就是釜底抽薪。
    朝廷每年批的補給和軍餉經過層層盤剝,送到鎮北軍時,不過只剩下十之一二了。
    所以鎮北軍大營里甚至還供奉著姚家老家主的牌位,就是這位姚家老家主帶頭給鎮北軍送糧送銀子,後來老家主去世後,姚家新家主一直這樣做,這一送就送了十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