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讓你瘋了,要麼讓你死,你選一個吧!”她面無表情地問道。
    “算了,我和你不一樣,我心善,就不折磨你了,畢竟我也叫了你幾天三嬸,我念著舊情就送你去死吧。”
    她邊說邊拿出一個瓶子,把瓶子里的毒粉倒進顧氏嘴里,顧氏想掙扎,被林錦初點了下穴位,就不再動彈了。
    人身上的穴位林錦初最熟悉了,她那些年來跟著姥姥可不是白學的。
    “這是賣我母親的代價,你放心,林春梅和林春草只要不做傷害我的事,我不會同她們計較的,但如果她們自作孽來招惹我,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顧氏听到林錦初說她女兒,很是著急,難得露出哀求的神色,只是沒過一會兒,嘴角就吐出黑血,然後不再動彈了。
    傅言澈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他負手而立,山谷里的微風吹動著他洗得發白的長袍。
    他冷眼看著遠處那些人在不停地忙碌著救人,林錦初和地上那女人的對話他听得一清二楚,在這東夏國他的武功可是排在前三,再遠一點,只要他留意听,也能听到。
    原來他所謂的姑父竟是這麼曲折的身世,也難怪小姑娘一家和西山村的人關系這樣惡劣。
    林錦初幫顧氏擦去臉上的血,這才朝外走去,她拉著傅言澈走到外面朝林友正叫道︰“林大叔,這兒還有人。”
    林友正帶人跑了過來,探了探這六人的口鼻,大喜道︰“五個人還活著,太好了,就死了一個。”
    他都不看是誰了,只關心有幾個人是活著的,活著的人帶回去越多,他就越安心。
    林錦初沒再管這邊,而是繼續去找大伯娘,最後在離水窪處另一邊不遠的地方找到大伯娘和二牛。
    二牛被咬斷一只手,已經斷了氣,大概是血流盡了,大伯娘渾身是血,緊緊摟著二牛。
    林錦初探了一下口鼻,大伯娘呼吸微弱,再一細看,原來她腿上也被咬了一口,整塊肉被撕下來了。
    林錦初連忙解下自己的水囊想給大伯娘喂了幾口水,但已經喂不進。
    孫氏悠悠轉醒,一看是林錦初,她聲音微弱地說︰“錦初……好好……活著……大伯娘太懦弱了……!”
    說完頭已經歪向一邊,傅言澈朝她搖了搖頭。
    “小蒼梧,還能救嗎?”林錦初用意念問小蒼梧。
    “救不了,已經死了。”小蒼梧答道,它對林家人都沒好感,不過這位大伯娘還行,可死人是沒法救活的,重傷可以。
    林錦初聞言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她想起剛到林家時,只有大伯娘對她好,顧氏每次罵她,都是大伯娘站在她這邊幫她。
    想起大伯娘偷偷塞給她的餅子,教她做飯,教她認野菜,偷偷送到她家的竹簍,想起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大伯娘是除了她爹和她弟弟以外,第一個對她有善意的人。
    也許如今這樣的結局是大伯娘最好的歸宿,否則往後余生,她如何面對兩個兒子都死在她眼前的痛苦。
    “走吧。”傅言澈在旁邊說道。
    林錦初見已經有人在一邊挖坑了,只得走開。
    這次他們來的目的只是找傷者,至于死人直接就地埋了。
    回去後,高家人信守承諾,給每人發了十兩銀子,救回來的人在接下來的夜里發高熱又死了幾個。
    “錦初丫頭,能不能讓他們勻點水給縣令大人?他們給銀子,十兩銀子一小桶,大桶五十兩。”村長眼巴巴地對林錦初說道。
    他們在第二天一早也帶著人去了那個湖,只可惜湖里的水已經很少,天氣太熱,湖里蒸發得很快,最後只打了幾桶混著泥的水,還抓了幾條小魚。
    這些水他們可以沉澱後再煮開就可以,但柳家和高家卻不想喝這種水,于是便讓村長過來和有水的村民商量。
    有人舍不得,有人心動,只不過他們都听林錦初的。
    林錦初當然不會阻礙他們賺錢。
    她想起那個姓武的婆子,自己答應她會盡力救他們一家人。
    于是便對村長說︰“賣水可以,但我有個條件,只要縣令大人同意,我這一大桶水給縣令大人只收四十兩。”
    村長很是意外,林錦初還舍得減十兩銀子賣一桶水,十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就算以後找到地方落腳,建房買地買種子,哪樣不要銀子。
    就是不知道她提什麼要求?
    “你說說看,說完我再找縣令大人商量。”村長不知道林錦初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眼下她不發話,沒人肯賣水,而且他知道就算有人肯賣水,也是極少數的,畢竟再想找到水源很難,現在還不知道要在山上待多久。
    林錦初看了一眼柳家那邊,沒看到武氏的身影,剛過去的這一夜加半天時間,應該還沒有機會發賣武氏一家。
    于是她便說道︰“村長爺爺,你跟柳大人說我用十兩銀子換他家的姓武的那個婆子一家三口,問他肯不肯?如果他同意,我們這邊願意按村長你說的價格賣水給你們。”
    她剛才已經看到有幾家願意賣水了,心里有數,所以才答應下來。
    村長不明白她為何要武氏婆子一家,于是便走到柳縣令跟前把林錦初的話轉述了。
    “不行,我不同意,那老賤奴出賣我,還想脫身,門都沒有,等到了安平縣,我要把他們一家賣到最低賤的地方。”柳如寧一听就馬上反對。
    “寧兒!”柳縣令喝斥道,當著眾人的面這樣說話太失體統,女兒之前雖然刻薄,但京中貴女的教養還是有的,可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脾氣越來越暴躁。
    柳夫人沒有像女兒一樣急躁,不過是個下人,賣了就賣了,到了京城還怕買不到合心的人,現在流民這樣多,人最不值錢了,買了還要糧食養著,況且武婆子不過是個粗使婆子,平日也沒注意過,也就是這一路上才接觸多了。
    這個時候水就是命,至少先撐到安平縣再說,到安平縣城至少還要三天時間。
    柳夫人緩緩說道︰“那婆子可以給她,但父子二人是我們柳家的車夫,要是到了安平縣買到馬車,車夫還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