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宋今天的會有關她的前途，必須打起精神。
所以在樓下的時候，她直接在咖啡店買了一杯冰美式，一口喝完。
刺骨的涼意流進胃里。
刺得姜宋一個激靈，有些懨的情緒都精神了不少。
摒棄雜念，姜宋將PPT又復盤了一遍，去會議室排練打好腹稿，時間一轉眼就來到了下午，辦公室來了不少人，主位的人卻還空著。
姜宋頓了頓。
汪姐從她身後路過，說︰“那個位置本來是留給超級大佬的，但是人臨時有事，不知道還來不來，就一直空在那。”
姜宋說︰“那個老板到底是誰？”
“不清楚，”汪姐撇了撇嘴，嫌棄說︰“老董那個悶葫蘆打死都不肯說，怕有人撬牆角，听說是身價千億的。”
姜宋眼皮一跳。
身價千億，在京市少，但不是沒有。
正好有一個她認識——
是她剛剛提過離婚的現任丈夫。
如果真是傅周京，那就是真的抓馬了。
姜宋目光落在空置的位置上，抬眼看了看差不多快到的時間，起身走上台，把PPT調試好，開始說一早準備好的台詞。
這場會是長鳴面對京市如今的低空市場的戰略部署。
方方面面的部署，細節安排——
都必須妥帖到位。
且，最後盈利的數據和預估的數據還不能差太多。
如果差的太多，就說明姜宋的戰略部署有問題，很有可能在這個公司的前途就此腰斬；但如果數據相差無幾，甚至還比這場會估計的高，她就有可能真正進入公司內部。
是一場豪賭。
一場會下來，姜宋的手心都在發汗。
走下台，好幾個合作方頻頻看向姜宋，笑道︰“講得不錯，思路也很新穎，老董你們這是挖到寶了。”
老董是公司的老總，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平時脾氣不錯，听著合作方的話，謙虛又驕傲的說︰“我的眼光什麼時候差過？”
其中一個稍顯年輕的老總道︰“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行了，你不是說介紹超級大總裁給我們認識，人呢？”
話題三言兩語從姜宋又轉到那位沒出面的大佬身上。
姜宋借機以工作名頭提出告辭，走出辦公室，她拿起自己的杯子，去茶水間打了一杯水。
早上喝了咖啡，要隔兩個小時才能吃藥。
姜宋這會才就著溫水把藥吃了，抬頭便看見汪姐推門進來。
汪姐前去咖啡機打咖啡，“你這回可是出名了，都說你講得好，他們都讓我來問你，什麼時候開慶功宴？”
姜宋捧著滾燙的熱水，四平八穩道︰“八字還沒一撇呢。”
汪姐喜氣洋洋的，手底下人的出風頭，她也長臉，“也不差這麼一會，不過現在開慶功宴的確為時尚早。”
姜宋露出一點笑。
汪姐道︰“既然慶功宴還得等，今天的部門聚餐你就不能推辭了，一起去吃個飯。”
姜宋︰“……”
合著是在這等著她呢。
不過嚴格算算，其實也到時間了。
每個季度，汪姐都會攢個局，整個團隊一起吃飯，秋天還會特意提前幾天，因為等進入冬天，就是各個領導請吃飯了。
姜宋吐槽︰“你這越來越向上頭的人了。”
汪姐說︰“今天吃完飯，我請你們去人民公社，听說來了不少的小哥哥，十個人去打八折。”
姜宋幽幽看了一眼汪姐，“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汪姐嘿嘿一笑。
她們聊了一會，手里還有工作沒做完，姜宋尤其忙，她這個戰略部署通過，之後就是和各個部門協調，正式開展下半年的項目。
姜宋忙的腳不沾地。
連從走廊過的人影都沒發現。
男人站在不近不遠的辦公室門前，老董側目望了一眼︰“這就是我們今天的主講人，小姜，傅總你今天來晚了，不然也能看見小姜的優秀演講。”
男人收回目光，“無妨，PPT我看了，的確是有兩分真本事。”
老董呵呵笑道︰“那肯定，小姜在這個崗位待了三四年了，很多老顧客都是她維護的，也是她平常工廠和項目對接跑得多，屬于年輕人的佼佼者了。”
“這麼能干？”男人漫不經心地問。
老董︰“我起先也擔心過她，一個女人結婚生孩子都要時間，到時候她突然不干了怎麼辦？”
他頓了頓，道︰“結果她說她沒有結婚，短時間也不想談戀愛，不會影響工作。”
傅周京緩緩抬起眼楮，“你確定？”
老董︰“我確定！”
傅周京︰“我怎麼听說她有曖昧對象？”
老董一瞬間就笑了，“曖昧對象而已，年輕人嘛，總不能我們公司讓她一直單身，而且我看這個曖昧對象也處不長，听說她們今夜還要去看男模，等今夜見了男模估計就忘得七七八八了。”
姜宋如同陀螺一樣，回到工位上，都是夜里六點半的事。
只見汪姐挎著小包站在她工位面前等她。
姜宋喝了一口水，問︰“他們都過去了？”
汪姐道︰“是啊，就差你和我了。”
姜宋點了點頭，補了一個口紅，把包包揣上，一邊道歉，一邊挽上汪姐的手，和她一起往外走。
汪姐定的是燒烤。
姜宋喝不了酒，就吃了點不辣的烤串，等著他們去人民公社。
人民公社是近兩年火起來的酒吧。
以男模和貼身舞其名。
姜宋坐在車上，正準備打開手機看時間。
汪姐側過頭來，她在剛剛大排檔上喝了點酒，這會眼尾上挑，狡黠道︰“怎麼，你曖昧對象和你生氣了？”
姜宋︰“沒有。”
汪姐︰“說沒有，怎麼一直看著手機。”
她努努嘴︰“你今天吃飯都看了三四次了，每次沒點開屏幕就又放下了，不是鬧別扭事什麼。”
姜宋臉上一灼，咳道︰“…真沒有，我們已經快分了，我只是在看工作上的事。”
“我就信你這一回。”汪姐說，“不大度的男人不能要，知道嗎。”
“嗯。”
聞言，姜宋接下來的行程都沒再看手機，把手機揣進兜里。
到了地方，汪姐拉著姜宋從vip通道進去。
同事差不多都到了，見她們過來，招了招手，把視野最好的幾個位置留給她們。
也是巧。
她們坐下來不久，飲品上桌，整個空間驟然一暗。
接著，眼前的長桌亮開。
長相帥氣，八塊腹肌的男模接二連三出現在她們面前。
站在她們面前的是一頭黑發散亂垂落，眼神蠱惑，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襯衣，下半身是牛仔褲，修長的手搭在領口，一顆顆解開扣子。
周圍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可能是在家吃慣了大魚大肉，姜宋抬眼看了看，覺得比不上傅周京兩兄弟，倒是沒什麼感覺。
正準備端起飲料，喝一口。
汪姐一把捉住她的手，按在人的腹肌上。
“摸！快摸！過會可就沒這個福利了！”
站在二樓的男人觸及樓下女人清冷面容，一口酒噴了出去。
坐在他對面的傅燎被噴的結結實實。
“蔣至旗，你干什麼。”傅燎這次過來還是因為蔣至旗攛掇虞愉，說什麼全京市最熱鬧的酒吧。
虞愉听著意動，他陪著過來看看。
結果，剛坐下就被噴的一臉。
傅燎直接瞪了一眼過去。
蔣至旗臉都憋紅了，一個勁地咳嗽，擺手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支氣管難受，他只能不斷咳嗽。
虞愉側身探頭，驚訝了一瞬︰“那不是嫂子嗎？”
傅燎倏地轉過頭，往樓下看去。
人群里。
——女人面色微紅，男人屈膝跪在女人面前，低著頭，他的腦袋正在女人手下蹭。
傅燎倏然站起來，蔣至旗看過來。
傅燎︰“我下去一趟，不能讓她給我哥帶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