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男孩兒!”
李大媽抱著一個丑兮兮的肉團子出來,而胡文花卻往里看著。
“妤娘呢?妤娘怎麼樣?”
他一臉焦急,女子生孩子是要在鬼門關走一遭的,在這之前,他听了無數難產的例子,包括他娘,就是難產而亡。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她一臉笑意。
這對小夫妻是去年冬天來到他們這里的,家里遭到劫匪,只剩下他們兩個,街坊鄰居見他們可憐,也都力所能及地幫襯些,
听到這里,他才放下心來,這時李大媽才發現他旁邊的牆皮都被他扣掉了好多。
“你快去淨手,不然等會兒怎麼抱孩子。”她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著。
胡文花這才反應過來,他看到是個男孩略微有點失落,不像妤娘,反而像宋宥。
襁褓中的孩童嘴吹著泡泡,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啊啊啊——他對著我翻白眼!”
“說什麼胡話呢,這麼小的孩子哪里知道這些。”
李大媽看他毛手毛腳地不由有些擔心。
遠在京都的宋宥打翻了茶盞,心里空落落的。
國師最近小動作不少,左相也跟大皇子越走越近,皇上的病或許好不了了,也不知這京城還能太平多久。
暑往寒來,又過去三個秋。
“秦禾苗!你怎麼又偷你三花阿姨的小魚干!!”
禾苗是秦妤給那個男孩取的名字,本來是有很多個,例如花生,紅薯,最後選定了禾苗。
秦禾苗完全遺傳了他媽媽的能力以及他爸爸的外貌,如果有人認識宋宥,一定不會懷疑這不是他的兒子。
“三花阿姨同意了的。”
秦禾苗不服氣地說道,的確是同意的,他問秦三花如果不同意就說話,但三花貓在睡覺!
“對對對,禿耳驢也看到了的。”
胡文花在一旁應和,在很早之前他就有這個猜測,後來也是猜對了,妤娘可以和動物說話。
正當秦妤準備發火的時候,天空飛來一只信鴿。
【妤娘好~】
那只鴿子是京城飛來的,經常給胡文花送信。
他解下鴿子腳上的信,看了兩眼面色凝重。
“皇上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
信上寫的東西表示皇上又吐血了,最近直接昏迷,眾位皇子蠢蠢欲動。
“我爹讓我回去。”
她握緊手上的掃帚,左相輔佐的是大皇子,既嫡也為長,但奈何此刻未立太子,皇貴妃又得勢,其名下也有皇子。
這次回去定是腥風血雨,可能就是新帝登基。
現在的皇上親小人,遠賢臣,早就惹得民憤,最近又大興土木,為自己建造皇陵。
至于這小人是誰,百姓誰不唾罵左相。
“禾苗越來越像他了。”
她沒有說話里的他是誰,兩人心照不宣。
秦禾苗剛剛出生時還看不出什麼,但越長越大,鄰居們都看出來他既不像秦妤,也不像胡文花。
“明日我回京城,禾苗還是待在這里吧。”
秦禾苗的長相的確是個問題,京城不似這里,天子腳下,遍地權貴,萬一有人看到他,那當年的事情可能就會再次暴露在陽光下。
秦妤點點頭,自己不能去京城,但禾苗也不能一直待在這里,她不能讓別人說他是野種。
當天晚上睡覺前,禾苗問了她一個問題。
“娘親,我爹爹是誰呀?”
她怔了一下,正當她準備說出胡文花時,禾苗又開口了。
“狗蛋說我是野種,根本不是爹爹的孩子。”
街坊鄰居的議論多多少少地他都有听到過,禾苗比她想象的更聰明,私塾的先生說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三歲就會作詩。
“狗蛋胡說的,早些睡吧。”
秦妤害怕自己說漏嘴,就想打斷這個話題。
“狗蛋前段時間去了京城,他說我爹爹在京城,我什麼時候也可以去京城啊?”
禾苗實際上想說,明天那個爹爹去京城,可不可以帶上自己。
她沉默,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去。
“睡吧,明天還要去私塾呢。”
禾苗沒有再問,心中卻有了一個計劃。
第二天送走胡文花和禾苗後秦妤便開始想搬家的事,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她感覺最為人和善的李大媽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更何況狗蛋可能在京城看到宋宥了。
秦妤捂住臉,天,為什麼自己生了一個小宋宥出來。
到了晚上接禾苗的時候,私塾先生說禾苗今天就沒有來。
她听到後瞬間就慌了,以前都是禿耳驢馱著禾苗去私塾,今早就走了,因為私塾距離家中很近,也從來沒出過事,她很放心,而現在她的腿有些軟。
先生說幫自己報官,但現在為時已晚,秦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里的,在她進門後,秦三花遞給她一封信。
【喵~禾苗讓我晚上再給你。】
信上的字很青澀,但能看出是禾苗的字跡。
只有簡單的幾句話,我去京城找爹爹了,娘親不要擔心,這樣就不會有人罵娘親紅杏出牆了。
她看到後沒有絲毫猶豫,抓起三花就往租馬車的地方走去。
江南距離京城有多遠,騎馬要兩天一夜!禾苗只有三歲,再聰明也只是一個小孩。
另一邊禾苗騎著禿耳驢又餓又累。
“禿耳,我好餓啊。”
他騎著驢,餓得眼前冒金星,為什麼還沒有到京城啊,帶的兩個饅頭已經被他和驢吃完了。
【我的小公子,我們回去吧,這要是被你娘親發現,我會被做成驢肉火燒的!】
它仿佛看到秦妤磨刀霍霍向禿耳!
“不行!我們要找到爹爹!這樣他們就不會罵娘親了!”
禾苗雖然小,但極其早慧,那些人罵秦妤的話他都听得懂。
禿耳沒有再說話,京城還有好遠,它現在只希望妤娘可以快一點追過來。
這時一隊鐵騎向他們而來。
“大人,前面有一頭驢。”
唐起看向匯報的手下,在這里,驢還是比較貴的,家家戶戶都會看好。
“好像還有一個孩童。”
手下繼續匯報。
“留下一人將孩童送到當地府衙,其他人繼續前進。”他思索片刻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