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德華伯爵的莊園內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貴族名流宴會。
巨型波西米亞水晶吊燈自拱頂垂落,切面水晶將燭火折射成目眩神搖的璀璨光雨,空氣中彌漫著香檳氣泡的微酸、女士們身上高級香水的馥郁,以及雪茄淡淡的青色煙靄。
愛德華伯爵身著剪裁完美的黑色燕尾服,領結一絲不苟,胸前的懷表金鏈隱約閃光。他滿意的看著這場宴會的客人。不單單是國會名流議員,甚至還包括英格蘭外交官員與波旁王朝駐新安條克公國特使。
“威廉閣下。”
愛德華伯爵端著酒杯,穿過人群,走到威廉政務官面前,小聲地說道,“自從六禍之年直布羅陀海峽被異端控制後,我們在地中海運載什一稅的商船便一直受到不厭其煩的侵擾。我們希望艦隊能夠盡快打通直布羅陀海峽……”
自從1805年血崖海戰慘敗,英格蘭艦隊全軍覆沒之後,喪失海權對英格蘭而言舉步維艱。之後英國著手進行不列顛尼亞移動要塞的建造工程,打造一艘能在陸地與海洋間自由穿梭的巨型艦隊母艦兼戰列艦的無敵艦隊,不列顛尼亞移動要塞在1907年建造完畢後,原本長期處于劣勢的英格蘭才勉強與異端維持住最後一丁點顏面。
威廉政務官听聞此言卻只是輕笑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愛德華伯爵應該清楚,打造不列顛尼亞海上要塞艦隊不是與異端艦隊死磕,而是為了讓大家相信不列顛人民受到保護。”
愛德華伯爵皮笑肉不笑的問道,“為了讓誰?異端和惡魔?”
“當然是英格蘭人民了!”
威廉政務官小聲的解釋說道,“畢竟惡魔們知道其實並沒有。”
“……”
顯然威廉政務官滑不溜秋的言論招致法蘭西參贊維克多的不滿,直接出言訓斥說道,“這算什麼話?異端軍隊盤踞科爾多瓦,控制直布羅陀海峽威脅到歐洲文明的和平發展,不列顛尼亞海上要塞艦隊應該鋤強扶弱!”
“話這麼說沒錯。”
威廉政務官反駁說道,“既然鋤強扶弱,那你們法蘭西就該派遠征軍前往以革倫城討伐別西卜惡魔。”
“……”
“參贊閣下,你怎麼沉默了?”
維克多參贊小聲嗶嗶,“嗯……別西卜強過頭了。”
愛德華伯爵陰沉著臉離開宴會廳,最後回過頭瞥了一眼宴會廳,隨後緩緩關上通往二樓臥室走廊的房門,他直接將香檳連同著酒杯一同丟入垃圾桶。
“都到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歐洲的政客居然還在打著小算盤。一群酒囊飯袋的蠢貨,沒救了。”
愛德華伯爵內心深處只有一個想法。
毀滅吧,趕緊的。
“人類的劣根性從來都不會改變,對于他們而言,新安條克公國不過是用來抵抗惡魔大軍進攻歐洲的武器。你要讓這些歐洲國家耗盡國力幫助你們奪回黎凡特,趕走惡魔,那是不可能的。選擇惡魔的庇佑是你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選擇,愛德華伯爵。”
惡魔低沉的呢喃聲陰魂不散的回蕩在愛德華伯爵的耳畔,他的目光望向走廊上先祖的畫像,臉色陰沉。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新安條克教會殘酷的統治感到失望。他的軍團在戰場上遭遇磯漢拿的地獄惡魔貴族軍團全軍覆沒之後,愛德華伯爵便投靠了地獄勢力。
甚至他通過自我催眠洗腦成一名堅定的人奸派。
消滅耶和華暴政,世界屬于地獄。
“在下不明白,大君為何會對這位教會聖徒如此執著。”
愛德華伯爵拋出自己的疑問,“這位聖徒才冊封不到一個月,就已經將新安條克鬧得雞犬不寧了。我們還需要大費周章的布置一個局來引他上鉤?”
“嘿嘿嘿,這個問題你很快就會知道的……答案。”
“明天的報紙頭條上世人將會看到新安條克聖徒在制造一場駭人听聞的貴族大屠殺後叛逃耶路撒冷的新聞。”
愛德華伯爵對于磯漢拿而言不過是隨手可丟的誘餌,然而惡魔貴族們都以擁有一名聖徒戰利品為榮耀象征,並樂此不疲。
為此,磯漢拿不惜犧牲新安條克經營多年的情報網,也要為自己的至親大紅龍提亞馬特獻上聖徒的戰利品。
愛德華伯爵不敢過問惡魔的計劃,只知道李斯頓一旦闖入莊園,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與此同時,血十字幫派用廢銅爛鐵打造起來的戰車橫沖直撞,直奔愛德華伯爵的莊園。
“綁架聖徒,私闖貴族宅邸。”
被綁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李斯頓沖著不死老喬問道,“你這麼做就不害怕全世界與你為敵嗎?”
不死老喬剛想開口,李斯頓又補充一句,“沒事,就算全世界與你為敵,我也會站在全世界這一邊。”
“我特麼謝謝你了。”
而他們已經看到戒備森嚴的莊園,不死老喬走下車門,他從血十字幫成員手中接過裝著刺刀的曼利夏步槍,冷聲對李斯頓說道,“你知道為什麼血十字幫的成員稱呼我為屠夫麼?因為我曾憑著這把刺刀,一口氣殺死三十個反對我的人。”
李斯頓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反問道,“啊?你們殺人還要找理由的嗎?”
???
李斯頓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搖頭,“唉,像你這種水平在我老家的殺人表彰大會上只能坐小孩子那一桌。”
什麼叫我這種水平,你老家在潘地曼尼南是吧!
不死老喬嘴角抽搐了一下,強調說道,“聖徒閣下,請自重。我們是有信仰的血十字神明信徒,不是什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天生殺人狂。”
然而緊接著李斯頓直接將捆住雙手的鐵鏈掰斷,一把奪過不死老喬的手槍,抵住對方的腦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血十字幫派成員調轉槍口,緊張的指向李斯頓。
“你要干什麼?”
不死老喬冷笑著諷刺說道,“你不會真覺得自己能在血十字幫的包圍下逃出去吧?”
李斯頓有些奇怪的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逃出去了?”
不死老喬也感到有些奇怪,“你不跑?”
李斯頓從一名血十字幫派成員的手中奪過一捆炸藥,說道,“你不是自稱血十字神的先知麼?剛才血十字神降下神諭,由來你這位虔誠的信徒駕馭神的活戰車。”
“神的活戰車?”
話音剛落,堪比隱士聖龕的體型的龐大鐵罐頭機甲閃現在不死老喬面前,機甲上布滿的鋒利的尖頂與縫隙中滲透出來的血肉給人前所未有的強烈壓迫感。即便外形裝甲板上畫滿血色十字,也給人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死老喬磕磕巴巴的問道,“請問……這玩意需要獻祭我的命嗎?”
“放心,絕對不會要了你的命。”
李斯頓誠實的說道,“駕駛機甲唯一副作用也就患上老年痴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