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殿。
“我想問一下，天戰宗的宗主羽凌天，究竟是怎樣死的！”
顏書玉莊嚴沉重的話語回蕩在天賦殿內，秦老听著對面顏家小丫頭的這番詢問面無表情的說道；“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難道你懷疑我一個連大靈師都沒有到的老頭子動手殺的？”
顏書玉听此邊走向測靈石像邊搖頭說道；“我不是在詢問，而是在提問！秦老，我尊重你，所以有些話我想要知道真相。”
秦老听此衣服之下的手指有些緊握，而後又緩緩松開，臉上充滿了慈祥；“顏家小丫頭，這些事你真的問錯人了。”
“如果我的境界沒有跌落，我可能會了解一些這種事，但如今的我不過是一個廢人罷了。”
“一個守著測靈石像繼續守護宗門傳承的廢人而已。”
秦老慈祥的面容，說出來的話也是那麼的真誠，那一瞬間就像是重新回到了小時候一般。
顏書玉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追憶，她聲音清脆的開口；“自我很小的時候便是秦老你照顧著我， 我的父親在我印象中一直為了宗門兢兢業業，甚至都不願意陪我玩。”
“他只是讓我修煉，讓我變強，有時候，我都無法確定他究竟是不是我的父親，而我又是不是他的女兒。”
“他一直訴說著什麼宗門大義，什麼做人要有君子之心，甚至強行將彼岸宗的主峰更名為君子峰。”
“有的時候我都不認為自己還活著，我明明只是一個小女孩，但在父親那里卻對我進行了最高強度的訓練，他訓練我的體能，讓我每天不斷的背著碎石。他將我扔到野獸橫行的森林當中三天，我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呆在那里，身旁都是猛獸傳來的吼叫聲。”
“我都一直認為我要死了，當我見到父親的時候，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到滿意。”
“他只是緊皺著眉頭看著我狼狽的樣子，隨口說了一句再接再厲，而後便扭頭離開。”
”我只能踉踉蹌蹌的跟在身後，而這只是因為他是我的父親。
“而在那段時間，秦老你一直照顧著我，無論是我想要出去玩，還是想要偷懶，所有的掩護都是秦老你幫我的。”
“在我心中，您的地甚至高于我的父親！”
說到這里，顏書玉的話語當中帶著一絲明顯的遺憾與顫抖。
而原本一直一臉慈祥的秦老听著她的話語臉部微微朝下，原本的慈祥正在逐漸消散，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股陰沉之感。
不知何時，秦老與顏書玉的距離只剩下一人之隔。
“所以你說這些話什麼意思？”秦老開口了，但話語當中沒有了之前的慈祥，就像此刻他的面容一樣……沒有感情。
恍然間，顏書玉只覺得寬大的天賦殿當中竟然有一種冷風瑟瑟之感。
她懷念的眸子驟然變得冷凝，她的嘴唇一張一合說出了那句她無法相信的事實。
“那麼，我換一個問法。”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的父親？”
秦老听此驟然抬頭，蒼老的手掌如閃電般出手掐著顏書玉的脖子，將其硬生生抬起。
看著顏書玉在那里掙扎的不堪模樣，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此刻的他哪還有顏書玉印象中的隨和與慈祥。
他的眼眸中釋放出的冰冷，就如千年寒冰一樣死死盯著她，盯著這位他從小就照顧的小女孩。
“你父親做的沒錯，他教了你那麼多，你還是沒有學會，不應該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
“永遠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險的環境，這是你下輩子需要謹記的。”他的聲音充斥著冷漠。
而這時，在其手下掙扎的顏書玉卻笑了，被冰冷的手掐著脖子的她難以呼吸，但依舊笑的那麼悲傷。
眼淚從她臉上滑下。
“是啊，父親他雖然沒教過我，但是秦老，您忘了嗎？小的時候你教過我！”
伴隨著她的話落，只見在秦老手中的顏書玉突然喪失了全部的氣息並且直接消失了。
秦老見此，眼眸當中閃過一抹震驚，往下看去，在他前方有一個歪著頭但已經黯淡無光的木頭傀儡。
“分身傀儡？”
“轟！”
只見天賦殿外的洛顏從外面進入，在其身後還有著一位光是看著就有魁梧的中年男子緊跟。
洛顏面露難過的看著面前的秦老；“秦伯伯，玉兒今日對你不敬了。”
話語剛落，後面的魁梧中年便如閃電般向著秦老攻去。
秦老見此，一身實力毫不猶豫徹底爆發，他在前面的那個魁梧中年身上感覺到沉重的壓力。
隨著他的爆發，大靈師六階的境界在其身上赫然出現。
但他不敢有絲毫大意，反而要向著周圍逃去。
只因為那位魁梧中年他認識。
他為顏玉，乃是當代宗主幼年時期所結交的好兄弟，一身實力更是達到了恐怖的大靈師九階。
戰斗開始的很快，但結束得也很匆匆。
此時的秦老渾身重創的被扔在了地上，他的嘴中不斷咳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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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其前方，除了魁梧中年之外，還有一名看起來有些蒼老的老者。
秦老此時已經被廢了修為，他看了看兩人緩緩笑道；“沒想到，宗門內一直被認為只有大靈師九階的顏玉，大靈師三階的鄧龍竟然都有著大靈師巔峰將近半步靈天的修為。”
“老頭子我栽在你們二人手中，不虧，不算折辱了我的名聲。”
二人听後沒有回答，而是向後看去。
洛顏，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顏書玉。
她的目光中滿含著難過，“為什麼？您老人家不是一直最希望彼岸宗可以變得更加輝煌，在我父親的手底下，他不是已經變得輝煌了？”
“為什麼您要向父親出手？”
“為什麼你要背叛自己的宗門？”
“秦伯伯，您告訴我啊！為什麼！”
此時，她的聲音當中充斥著崩潰，在小的時候被扔進滿是野獸的森林當中她沒有崩潰，在父親無休止的訓練當中她沒有崩潰，但在今日，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
她崩潰了。
秦老慢慢的用手支起了自己的身子，勉強的使其坐在原地，看著面前崩潰的小丫頭就像是看到那一年哭鬧著的小女孩一般。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歉意與難過，隨後卻化為了瘋狂與偏執。
“他必須得死！我是希望宗門變得更好，但不應該是這樣變得更好。”
“在你父親的手底下，這個宗門正在走向深淵， 門就快要來了！”
“我這是在拯救你們，否則，當那一日來臨之際，所有的人都會死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秦老的目光從顏書玉的身上緩緩看向胸口的長劍，冰冷的長劍輕松的刺穿了他的胸口。
成為凡人的他，感受到生命的瘋狂流逝。
而這一刻，他的眼中卻沒有了怨恨與偏執，反而是閃過一抹輕松。
他用最後的力氣開口；“我不明白，受了那麼重傷勢全中了劇毒的他，僅僅憑著那塊連大靈師都沒有到的炫玉獸玉石，如何撐得下去的。”
顏書玉手中的長劍在其胸口停頓，她的臉上還留有淚珠，但她的眼眸已變得冰冷噬殺；“父親的傷勢你應該很清楚，在那種傷勢之下，就算是靈天級別的那種玉石來也只是回天乏術。”
她拔劍離去，而秦老也徹底閉上了眼楮倒在原地。
“好好收拾一下，恢復到原來的面貌！”
“是，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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