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煥眼底化開一抹暖意,略微挑眉︰“收到。”
簡單粗暴的回答。
江晚蕭不由得愣住,一瞬不瞬地抬眸觀察他的微表情。
給她多少次機會也想不到高高在上的院長會這樣對她說。
“剛好我有東西交給你,伸手。”
江晚蕭下意識按他的話乖乖伸出手,手心里多出兩個戒指盒,正是她在衣帽間看到的。
她心髒猛然加快,一時間不知所措,喃喃道︰“什麼意思?”
“打開看看。”
江晚蕭腦子一片空白,機械地打開兩個盒子,兩對戒指。
差別最大的是女款,一個是鴿子蛋婚戒,一個是低調卻不單調的小鑽戒。
既考慮到她的面子,又考慮到日常適配度。
陸景煥不疾不徐道︰“平時想戴哪款?”
她指了指低調的那款。
陸景煥輕輕扶著她的手指,擔心踫碎她似的溫柔地戴好戒指,左右轉轉,眼中盡是滿意。
“換你給我戴。”
江晚蕭合上裝著鴿子蛋戒指的盒子,咽了咽口水。
指腹觸到他炙熱的手指,心底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這一刻她徹底亂了。
原本以為另一盒是給其他人準備,害得她糾結焦慮整晚,可當她得知是專屬于他們的兩副對戒時,又是徹底的兵荒馬亂。
江晚蕭掌心里握著戒指盒,不知道怎麼從書房走出來的。
手機鈴聲響起,喬央熟悉的聲音出現。
“上次那個人的妻子說想要見面聊聊業務,寶貝,你的直覺一如既往的準!”
江晚蕭總算不再魂不守舍,她前不久托喬央查曹副院的家庭是否和諧,他妻子果真有抓第三者的業務需求。
得來全不費工夫。
如果抓到他的把柄並好好加以利用的話,她們科室和運營部就不愁資金預算了。
“那太好了,幫我約她明天見面吧央央。”
喬央在手機確認對方的安排,“行,我發你位置。”
......
隔天上午九點鐘,咖啡廳。
桌子上躺著一張陳舊的名片︰【捉影偵探事務所】
江晚蕭摘下墨鏡,和對面的女人握了握手。
大學時,她和喬央用兼職攢下來的錢開了事務所,主業務是幫助抓第三者,喬央負責搜集信息,江晚蕭負責線下蹲點、拍照留存證據。
不過畢業後各自忙工作,基本沒再接業務。
“柳女士,我是負責人,您說說具體情況吧。”江晚蕭抿了口咖啡。
柳靜雙手交叉擱在圓桌,“是這樣,老曹他平時工作不算特別忙,但經常早出晚歸,周末早上起來時人就不在家,我沒確鑿證據,就想讓你們幫忙查查他到底去哪了,做什麼。”
“孩子上初三,關鍵時期,我們婚姻出現任何情況都影響孩子。”
從咖啡廳走出來時,太陽高掛,已然中午。
柳靜好不容易遇到個願意傾听的人,沖江晚蕭大倒苦水,獨自為孩子升學焦慮,夫妻感情冷淡不說話...生活富足照樣處處是問題。
婚姻走到後面都那樣,全憑個人良心。
手上的婚戒閃著火彩,江晚蕭不禁想到陸景煥,他呢,過段時間膩煩了未必能持續對自己這般好。
......
接連一周,果真像陸景煥所說,他經常忙到深夜才回家,無暇顧及江晚蕭。
她得以放心大膽地蹲點曹副院。
不過連著五天工作日,他下了班僅僅是去飯館吃飯、按腳,沒見他任何不老實的行為。
周末,她找了個借口從家里跑出來,跟著曹副院來到一處偏僻的工廠,周邊雜草叢生,工廠大門敞開。
門口停著運貨車,不斷有師傅來回搬運大紙箱。
江晚蕭蹲在草叢中,耳邊貼著手機,對閨蜜小聲道︰“我保證他絕對對女人毫無興趣,今天再蹲最後一次。”
“你小心點。”喬央擔心地叮囑她。
“好。”她掛斷電話,趁沒人在運貨車附近停留,迅速跑過去朝車廂內看過去。
雲璽公館。
書房內,隨著宗喻總結匯報結束,第一階段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
猩紅一點,陸景煥修長的指節夾著煙,唇角溢出煙圈,升騰至上方遮住他略顯疲憊的眉眼。
“最近夫人在忙什麼?”
他是忙,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
江晚蕭天天找各種理由往外跑,是個人都能察覺出反常。
宗喻茫然地搖頭,他跟著陸景煥連軸轉,哪里顧得上江晚蕭,“我派人去查,老板。”
“她現在在哪?”
不到五分鐘,宗喻將手機屏幕轉向交給陸景煥︰“工廠區。”
另一邊。
江晚蕭警惕地觀察四周,劃開紙箱。
她不是專科醫生,但也一眼看出這里面裝的是醫療儀器,貼牌剛好是他們醫院在用的那一家。
獨屬于中年男人的呵呵笑聲傳來。
江晚蕭提步跑開,重新躲在隱蔽物後方,舉起手機拍下曹副院和人交談的視頻,其他都是些陌生面孔。
他們站在門口邊抽煙邊聊了許久。
江晚蕭蹲得腿腳發麻,手機電量告急,在隱隱傳出的對話聲中,她听明白一件驚人的事情,心底升出陣陣寒意。
曹副院勾結供貨方在設備上做手腳,吃回扣。
他為人圓滑,永遠笑呵呵的模樣,負責醫院財務和采購的事毋庸置疑,江晚蕭以為他是難搞,卻不想他面具下的嘴臉竟是如此。
待他們走後,她打定主意潛入工廠里面拍點真材實料的證據。
爭取徹底錘死對方,不讓他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後脖領忽地被人揪住。
江晚蕭心提到了嗓子眼,靈巧地轉身用巧勁掙開,隨手抄起背包里的棍子朝對面揮過去,對方同樣是個練家子,歪頭躲開。
過了兩招,她看清對面人面容的那一刻,自己的手腳也被制住動彈不得。
“老婆,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技能?”
低沉磁性的嗓音如鬼魅附在她耳邊。
情急之下,江晚蕭不知該怎麼回答,腦袋歪倒靠在他懷里,裝暈。
半小時後。
車門打開,陸景煥坐進後座,“喝點東西。”
江晚蕭緊閉著眼楮一動不動,腦子里過了八百種可能性。
他抬手摘掉她的棒球帽,烏黑長發散落滑過指縫,沁著若有似無的幽香留在指尖。
“再裝暈,我不介意親到你醒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