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龍篤定食堂離不開他，才敢冒險賭一把。
裝模作樣離開後，也沒走遠，就在車棚擺弄他的自行車。
馬華很容易就找到他，轉達完工人們的意思以後，也勸他別把副廠長的話當回事。
“師傅，你的人品大伙都看在眼里，不是副廠長一句話就能抹黑的。”
“再說了，副廠長上面還有廠長，還輪不到他為所欲為。”
提起廠長，葉龍的心情卻沉重起來。
能當上幾千人大廠的副廠長，說明副廠長不是蠢貨，怎麼會想不到，憑傻柱辦不成這麼大的事。
不需要經過副廠長等人，直接給秦京如轉正，連廠長都不敢這麼囂張，必定是更大的領導才能辦到。
副廠長敢來食堂當面指責傻柱，說明領導的威懾力已經大打折扣。
原著中，領導的確在運動中受到很大的打擊，只是葉龍沒想到，來得這樣快。
不過，擔心也沒用，領導那個級別的人物命運，不是他能左右的，抓緊時間離開副本，才是他該做的。
“大伙真是這樣說的？”
“走吧，回去準備晚飯，大伙相信我，我也不能讓他們餓肚子。”
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就像暴雨前落下的第一滴雨點，很快便大雨傾盆。
秦京如跑了三天，終于把戶口遷到了紅星四合院。
聾老太太可不是真的聾，第一時間听到消息，等到葉龍下班，便打發秦京如叫他過來。
葉龍不敢怠慢，放下東西便往聾老太太屋里跑，卻被秦淮如堵在走廊上。
“柱子如今升官了，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秦淮如的眼神幽怨無比，像被渣男始亂終棄的怨婦，葉龍差點被她氣樂了。
不過，表面上還要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
“秦姐說的是什麼話，我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麼說真是冤枉死我了。”
秦淮如並沒有像以前那麼好哄，怨氣反而更重了。
“你還怪我冤枉你，你自己說說，你都多長時間沒給孩子們帶吃的了？”
“我不是在乎你帶不帶吃的，在乎的是你不把我們娘們兒當回事。”
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要糧食？
葉龍看破不說破，順著她的話愁眉苦臉長嘆。
“可別提當主任了，你不知道有多少雙眼楮盯著我。”
“食堂那幾個雜工也翻天了，有點剩飯剩菜我想拿回來，他們就說我是主任，哪能看上那點吃的，把我架到老虎背上，哪好意思拿？”
“我忙到現在連晚飯還沒吃上呢，秦姐你家有沒有剩飯，給我墊墊肚子。”
“回頭發了工資我再買些糧食給你。”
秦淮如是來要糧食的，沒要到還得搭點進去？
可是直接拒絕，又怕傷了傻柱的心，以後不好再向他開口，只能忍痛取了半塊饅頭出來。
“唉，家里糧食不夠吃，哪能剩下許多？”
“你先湊合墊墊吧。”
一個婆婆三個孩子，加上秦淮如，五口人全指望她那點工資，糧食不夠吃是事實。
可是，真有心怕傻柱餓著，給他煮碗棒子面糊糊，總還是能的。
秦淮如卻只拿出半塊硬得像石頭的涼饅頭，分明就是應付了事。
葉龍熟悉原著，知道她自私貪婪，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老太太叫我過去，不知道有什麼事，我先去看看。”
秦淮如沒再留他，轉身先進屋。
聾老太太叫傻柱過來，支開秦京如，提醒他，得防著秦京如一些。
“小秦長得漂亮，還比你小好幾歲，要不是農村戶口想進城，能答應嫁給你嗎？”
“你說你怎麼就提前把她的戶口遷過來了，她翅膀硬了看不中你了，你怎麼辦？”
“柱子，別怪我說話難听，我這都是為你好。”
葉龍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這番話听著扎心，卻是事實。
“老太太，小秦不是那樣的人，再說她姐還住在咱院呢，她總得給她姐留點臉面。”
“您吶就別替我費心了，回頭擺喜酒，您幫我定菜單就行了。”
聾老太太見他不以為然，顯然沒把她的話听進去，嘆了口氣，只能催他趕緊把喜事辦了。
“初六就是好日子，喜事就在那天辦吧。”
初六就在三天後，葉龍擔心時間太趕，來不及離開，便想推遲幾天。
“辦喜事總得給小秦置辦幾件像樣的衣服，還得提前買菜買肉，三天肯定來不及，要不再過幾天。”
聾老太太卻不容他多說，替他把日子定了下來。
“新社會不興大辦，用不了多少功夫。”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不能委屈了小秦，新衣裳直接去供銷社買現成的，比自家做的好看，多花不了多少錢，我出了。”
這下葉龍找不到借口推遲，只能答應下來。
“成，就听您的，明天一早我就帶小秦去買衣服。”
哄得聾老太太高興了，才起身出來，江沅在門外等他。
“老太太和你說的話我都听見了，你不怕我做出昧良心的事？”
葉龍猜到她是在問，要不要繼續應付許大茂，笑了笑，意有所指說道。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我又不能把你鎖在屋里不讓你出門，你真想跟誰跑了，我又能怎麼辦？”
“對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上頭有政策鼓勵知識青年下鄉，回來以後戶口和工作都能恢復，我打算到街道上報個名。”
葉龍不可能莫名其妙提出下鄉，江沅意識到什麼，興奮得兩眼發亮。
“下鄉太苦了，我……要不你自己去，我等你回來。”
葉龍狀似無意看了一眼許大茂家的方向。
“剛結婚就兩地分居，像什麼樣子。”
“要不你和我一起下鄉，要不喜事也別著急辦了，等我回來再說。”
江沅揣摩著葉龍的意思，一直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遇見許大茂，一反前兩天的冷淡，招手叫他到背人的地方說話。
“老太太要求我和柱子師傅初六結婚，柱子師傅已經答應了。”
許大茂頓時急了。
“我們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對，我為了你把婚都離了，你不能反悔把我扔在半道上。”
“逼急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