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眾人早起,繼續著往西邊而,車廂中端坐中間的少康忽然發問道︰“昨日你二人回來之後,又在慕師弟房中待了些時辰,可發生了什麼事?”
慕昀二人對視一眼,顏青回道︰“昨日晚間只是覺得那鎮中景色不錯,回來時分有些早,就與慕兄聊了會天。”
少康抱著劍,點了下頭,隨即閉眼歇息。
二人見此事已過,互道一個笑臉。慕昀昨晚將大半的真氣導入了陽池穴中,此時正好借此機會歇息,便是一樣閉眼小憩起來。
隨著馬車一陣晃悠,又隨著一陣人聲言語,眾人來到了用午膳之地。
下車後的慕昀只見得一幢孤零零的四合院落,進了庭院之中,青山假石花卉不絕,在竹道上眾人走了小片刻,方才來到一大堂中,而堂內已然放了兩桌菜肴。
眾人依次坐下,慕昀見得莫常卿師兄與堂中主人般模樣的老者作禮,想來便是此老者招待了眾人。
一旁的顏青自然也是見到了此場景,在旁輕聲問著慕昀道︰“這位老者是誰,可曾見過?”
慕昀也是第一次來,自然不知,只能搖頭作罷。
當顏青將目光轉向少康之時,少康似乎已經听到了二人的議論話語,也是微微搖頭。
隨後那老者與眾人作揖一禮,也未說話,竟自是去了內房。在眾人好奇之際,好在莫常卿開口說著讓眾人先用膳。
出門在外,重要的是衣食有著落,眾人听聞,便是動起筷子。
席間,慕昀一桌,如往常一般,寧子楓領頭說著話,半盞茶後,慕昀忽然感受到顏青在桌底敲著自己軀體,見他樣子古怪,便是裝作夾菜將身子與他靠近一些。
顏青裝著與平日一般的言辭模樣,輕聲說道︰“你看寧師兄,是否有些古怪,今日他都是用左手夾菜的?”
慕昀听聞之後,觀察了一陣,言談中的寧子楓用膳之時都是用著左側臂膀,很少使用右側臂膀,這與之前用膳時並不一樣。
二人察覺此異常後,互相使個眼色,也不道破,繼續裝作這閑聊。
隨後回到馬車,即馬車前行的途中,由于少康的存在,二人也未提起此事,方才到了傍晚時分入住鎮中客棧之後,二人找到獨處機會,方才議論起來。
“寧子楓師兄這樣子有些怪異?昨晚與你對掌之人用的可也是右手?”顏青問道。
“天色晦暗,看得不清楚,不過大概率使用的是右手。”慕昀淡然回道。
“此事有些蹊蹺,往後我等再觀察觀察。”顏青說完,與慕昀二人隨後下樓與眾人一起用晚膳。
而據他的觀察,席間之事,寧子楓仍然使用的左手。
入夜之後,顏青與慕昀二人征得少康同意,再次來到這鎮中游玩,找了一家茶樓,選了個二樓靠窗位置坐下,邊飲茶邊說著事。
“寧師兄這一出,倒是奇怪的很,總不至于就是他吧?”顏青有些無奈道。
“與我一掌,應當不至于到這般,我等不可斷言。”慕昀看著窗外行人說道。
此時,茶樓之中正有一女伶人唱著曲,曲調悠揚婉轉,倒正合著這入夜的鎮街。
二人正听得有趣,只見樓梯處,冒出一個身影,口中囔著道︰“這曲子真好听。”
慕昀一看,原來上清閣的照料弟子,也是本次的新進弟子彭姝。那彭姝上了二樓之後,朝著樓梯處一拉,又上來一女子,一襲綠衣裳、穿個桃紅色錦鞋、十八九歲、七八分俊俏臉龐,慕昀看得眼熟,也是上清閣的照料弟子,只是不知道具體名字。
“姚甄師姐……妹。”慕昀正看著,只听得一旁的顏青對著那女子喊道。
那女子一听,拉著彭姝朝著慕昀二人座位處走來,顏青自是起身相邀,四人互相行禮後,方才一同坐下。
“姚甄師妹,之前沒有機會單處,所以未曾好好打招呼,你大人大量,不會見意吧?”顏青朝著姚甄二人沏茶說道。
“哪里的話,顏大公子行事我自然知曉的,即便是見意,想來你也無妨的。”姚甄拿起茶杯,淺抿一口道。
“之前慕兄入閣之事還未好好謝過,此時此地也算是良辰美景,在下鄭重謝過。”說著間,顏青起身,朝著姚甄彎腰拱手作揖道。
慕昀見得如此一幕,有些疑惑,只見眼前的姚甄一臉笑意、雲淡風輕的模樣。
“唉,忘了說了,你之前入閣時候的保薦人,除了百里瑤師妹,另外一個便是這位姚甄師妹了。”顏青看著一臉疑色的慕昀,趕緊說道。
慕昀听聞,霍得起身,亦是彎腰拱手作揖道︰“入閣之事多謝姚甄師……妹。”慕昀知曉閣中年紀差別不大的女弟子不希望別人喊師姐,便用師妹替代。
“舉手之勞罷了,再者這也是百里師妹所托,我做得只是綿薄之力。”姚甄說著間,招呼著二人落座,“此次我與彭姝是來照顧雲湄師姐的,許久不下山,到了這山下倒也覺得有趣。”
“之前路經之地,大多是鎮上,過幾日到了城中想必更好玩,若到時發現有什麼好玩之事,我再告知你等。”顏青先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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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你莫忘了便好。”姚甄回道。
慕昀見姚甄回話快人快語,想來也是個性情中人,便說道︰“之前在其他客棧下榻之時,未見二位出來游玩,今日怎的有興趣出來了?”
姚甄呷了口茶,笑而不語,一旁的彭姝卻是忍不住了,帶著些許慍氣說道︰“都怪莫師兄咯,明面上說著眾弟子到客棧之後都可以出去玩,但對我等又私下說‘上清閣需要起到表率作用,宜靜不宜動’拘束著我們不讓出來,今天要不要雲湄師姐說情,讓我等出來散散心,怕是出不來的咯。”
“彭師妹……”姚甄見彭姝說得起勁,拉了一下他的衣襟說道。
听聞了如此內幕,顏青為緩解尷尬,笑道︰“莫師兄作為領隊,如此處事自己是為了四清閣所想。如果是我領隊的話,恐怕不會允許任何弟子在夜間出來的。”
四人听著曲,閑聊一陣,彭姝似乎對于這唱曲的伶人頗有興趣,不時起身趴在欄桿旁仔細看著那女伶人自彈自唱,直至半個時辰後,女伶人退去,姚甄和彭姝說著要趁此機會多去逛逛,方才作別離去。慕昀二人起身相送到樓梯口。
慕昀與顏青看著二人離去身影,坐回到桌旁,朝著窗外一看,細鉤子般的彎月又懸在了天際。
“這姚甄師妹與百里瑤師妹關系匪淺,日後你便知道了。”顏青說道。
“嗯,你到時忍得住,到此時方才提及。”慕昀笑道。
“此行路途漫漫,時間悠長,有些事情要慢慢體會方才有味。關于寧子楓師兄之事,我等就再觀察觀察,若真是他的話……”顏青臉上露出堅定神情。
“退一萬步,若真是他,選在那石拱橋上打手,橋下是溪水,想必也只是為了教訓下你,沒有性命之憂,或許與你在桌上與他爭論有關,但也有可能不是他。”慕昀分析道。
“嗯,如此,只能再看看後續如何了,若真是他,希望能借此長點教訓。不過……”顏青話鋒一轉,似乎意會到什麼,繼續說道︰“些許日子不見,你的掌氣似乎生猛了許多?”
“純屬巧合罷了,出招時我正他偏,取巧而已。”慕昀趕緊掩飾過,又借著再去街中其他店家走走,岔開話題。
待慕昀二人游玩一圈回到客棧中時,客棧中已然有些寂靜,二人上了樓梯快走到盡頭時,方才看到樓梯的另外一側甦凝若和另外一個女子也是剛剛夜游回來。
甦凝若看到二人,立馬伸出右手指放在嘴邊,做個“噓”的姿勢,隨即一笑,踩著輕快的步伐朝著她倆的房間而去。
慕昀二人見狀,自是一樂,朝著另外一側他們的房間而去。
夜色稍沉,留得燈籠在屋檐上不時擺動,映襯著木欄桿的倒影在走廊上來回晃動。
“姚甄”,慕昀盤膝坐于床上,嘴中默默念了一句,隨即引導真氣運轉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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