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沒有走太遠。
實際上柳知夏對這塊也不太熟悉。
對于藥材也不是很熟。
只是前世有機會看到過收藥材的人到他們村子收集藥材,貝母的價格是里面最貴的,而她也有幸目睹過植株的樣子,對方也跟他們說過貝母的習性,所以當時記住了植物的樣子和習性。
眼看著時間流逝,估摸著陸凱都快跑到山腳求援了,她們卻連根貝母的影子都沒摸著。
這片區域幾乎被兩人翻了個遍,依舊一無所獲。
柳知夏額角滲出細密的薄汗,心里那股子焦躁怎麼也壓不下去。她暗自咋舌,難怪能賣出天價,敢情是金貴到了這個地步。
本來還指望挖到一株就能丟進靈泉空間里實現“貝母自由”,現在看來,是她想得太美了。
柳知夏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別急。”一道低沉悅耳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語氣平穩,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瞬間撫平了她的煩躁。“大海撈針,心急也沒用。”
柳知夏吁了口氣,點點頭︰“你說得對,真要是隨手一薅就是一把,那也不值錢了。”
話音剛落,她不經意地一瞥,目光定格在沈逸手邊的草叢里,眼楮倏地亮了!
察覺到她灼灼的目光,以及朝自己快步走來的身影,沈逸心里一跳,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
只見她徑直沖到他身邊,利落地蹲下,撥開一叢雜草,挖出一株其貌不揚的植物。
“運氣不錯嘛!貝母沒找著,踫上了黃精!”柳知夏獻寶似的舉到他面前,“這東西也能賣錢呢!”
對上沈逸帶著探尋的目光,她才想起自己的人設,嘿嘿一笑,連忙找補︰“咳,主要是這個潤肺補氣,給我爹用正好!”
沈逸看著她眼珠滴溜一轉,就想好了說辭,眼底漾開一絲清淺的笑意。
“好,那我們邊采這個,邊繼續找。”
“嗯!”
有沈逸幫忙,兩人很快就采了一小撮。
柳知夏趁他不注意,指尖飛快地劃過幾株黃精,意念一動,直接收進了空間里。私藏一手,免得下山被強制“上交”。
沈逸看她用草繩將剩下的捆好,問道︰“這些就夠了?”
“嗯。這一點就夠了。謝謝沈同志。”
“不客氣,我們回去吧。”
路上,沈逸瞥了眼她手里的“戰利品”,狀似不經意地問︰“沒想到你還認識藥草,特地學過?”
柳知夏面不改色地扯謊︰“以前村里來過藥商,我跟著看熱鬧,一來二去就認得了幾樣。”
“原來如此,是我孤陋寡聞了,還以為只是野草。”
“很多‘野草’都是寶貝,只是我們不認識罷了。”
“確實。”沈逸應了一聲,忽然抬眼,望向不遠處的峭壁,“柳同志,你再看看,那峭壁上長的是什麼?看著有些特別。”
柳知夏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一眼,呼吸就停了一瞬。
那深綠似鐵的睫稈,節節透著瑩潤的光……她心頭狂跳——這竟然是千金難求的鐵皮石斛!
“是鐵皮石斛!這可比黃金還貴!”
看著她那雙杏眼里迸發出比剛才亮上十倍的光芒,沈逸便知,這東西的價值,恐怕超乎想象。
“你在這等著,我上去。”
柳知夏看著那近乎垂直的峭壁,心都揪緊了︰“太危險了!還是算了吧!”
“小意思。”
沈逸只說了三個字,人已經像獵豹般矯健地攀了上去。他動作干淨利落,每一步都踩得極穩,毫不費力。柳知夏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卻一瞬不瞬地膠著在他可靠的背影上。
只見他穩穩地攀到高處,抽出腰間小刀,小心翼翼地將石斛割下。
等他帶著收獲、毫發無傷地回到地面,柳知夏已經看呆了。
“這些,夠嗎?”
她只會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
他將石斛全部遞給她,聲音壓低了些︰“收好。待會兒有人問,就把黃精交出去。”
“嗯!”
大佬都安排好了,她自然毫不客氣地全部笑納,心里美滋滋的。
兩人回到原地時,陸懷遠剛醒,正鬼哭狼嚎地喊救命。
一看到柳知夏和沈逸神態輕松地並肩走來,他頓時炸了,躺在地上怒吼︰“柳知夏!你們兩個剛才跑哪兒鬼混去了?果然有一腿!”
徐志剛一臉生無可戀︰“你們可算回來了,這小子跟瘋了似的,醒了就咬人,非說我要殺他滅口。”
“你們不殺我滅口,為什麼不救我?他們倆呢?是不是去毀滅什麼證據了?”
柳知夏懶得跟他浪費口水,好整以暇地對徐志剛笑道︰“剛順手挖了個坑,要不把他埋了吧,清淨。”
陸懷遠一听,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著腳罵得更難听了︰“柳知夏,你這個毒婦!我爹可是大隊長,你敢動我試試!”
他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斯文敗類的偽裝碎了一地。
柳知夏和沈逸卻置若罔聞,悠然坐下,權當听了出猴戲。
陸懷遠罵得口干舌燥,見兩人壓根不搭理,才後知後覺自己像個小丑。他臉色青白交加,正要再罵,卻被柳知夏一句話堵了回去。
只听她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陸懷遠,剛才野豬還沒沖過來呢,你就把顧曼笙推出去擋災。你說,等這位資本家大小姐醒了,知道了你的‘英雄救美’,還會不會覺得你是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把陸懷遠劈得瞬間啞火。
他那張漲成豬肝色的臉“唰”地一下血色盡失,慘白如紙。
對啊,小曼!他在小曼面前苦心經營的形象!柳知夏這個村姑蠢,可小曼精明得很,這要是被她知道了……
想到這里,陸懷遠如墜冰窟,望向柳知夏的眼神淬滿了毒。
都怪這個賤人!要不是她故意引自己上山,怎麼會出這麼多事!
她明知道這里有野豬……
等等!
陸懷遠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
她明知山有豬,偏引我上山……莫非……她是為了我?
陸懷遠先是一愣,隨即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臉上露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自信笑容。
呵,難怪她故意拿著雞蛋在自己面前顯擺,又轉手送給那個當兵的。
欲擒故縱!
她這是看我有了新歡,心里急了,故意用這種手段想激起我的醋意,好讓我回心轉意!
真是個詭計多端的女人!可惜,他陸懷遠已經看穿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