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贅？
陸鳴喉結滾動，沒有開口。
他看著眼前的三個女孩。
趙可然倔強地咬著下唇，。
甦青竹的臉上，擔憂和一絲無措交織。
而甦晴，鏡片後的雙眼平靜無波，就那樣直直地刺入他的眼底，等待一個宣判。
是的。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的計劃被硬生生打斷。
李富貴那條線，本可以挖出更多。
可她們的闖入讓一切戛然而止。
那一刻，她們是變數，是麻煩。
是……
眼前，畫面不受控地炸開。
君悅酒店，王志成的肥臉上滿是錯愕，趙可然下巴微揚，擋在他身前︰
“他是我趙可然看上的男人。”
鋪天蓋地的網絡暴力下，甦青竹那篇長文的標題灼燒著屏幕︰
我所認識的陸鳴。
冰冷的U盤遞過來，甦晴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電話撥通︰
“王志成，你被捕了。”
她們，從來就不是需要被圈養在溫室的存在。
她們有自己的利爪，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戰場。
而自己，卻用“保護”的名義，一次次將她們推開。
何其可笑。
一個念頭在他腦中清晰成型。
堵，是堵不住的。
防，只會讓她們變成最脆弱的靶子。
既然敵人已經將她們視作自己的軟肋。
那……
就一起入局。
讓她們成為我手中的牌。
“不。”
那一個字，低沉，篤定。
他眼底的風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清明與掌控。
“你們不是累贅。”
他迎上三雙截然不同的眼眸。
“從今夜起……”
他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在每個人心頭砸出回響。
“你們，是我的刀。”
刀？
不等她們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量，陸鳴已經轉身。
“ 噠。”
包廂門被反鎖。
窗簾被他一把拉上，隔絕了外界所有光線。
整個房間，陷入一種讓人心跳加速的黑暗。
下一秒，投影儀的光束亮起，在牆壁上投出一片冰冷的屏幕。
陸鳴將手機連接上去，動作干脆利落。
“你們有很多問題。”
“現在，我給你們答案。”
他沒有隱瞞。
從發現馬浩的偷拍，到順藤摸出張靜，再到揪出王志成。
那條盤根錯節，隱藏在校園陰影下的黑色產業鏈。
被他一層層剝開，血淋淋地展現在三人面前。
當然，關于系統的存在，被他用“特殊黑客技術”和“無法解釋的人脈”一筆帶過。
屏幕上，馬建國電腦里的數據庫被調出。
一個個名字，一串串數字，一張張被明碼標價的女學生“資料單”。
那些觸目驚心的內容，讓包廂內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
呼吸，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王志成，只是中層，代號主管03。”
“剛剛那個李富貴，吐出了另一個名字。”
陸鳴的手指在屏幕上一點。
錢立的資料被放大，佔據了整個屏幕。
那張戴著金絲眼鏡，掛著“十佳優秀教師”頭餃的儒雅面孔，此刻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虛偽。
“教務處主任，錢立。”
“代號，主管01。”
“他比王志成更陰，更難對付。李富貴只是他用來洗錢的工具，知道的有限。”
“我們的目標，是把他連根拔起。”
陸鳴轉過身，目光依次掃過三女的臉。
那不是看需要保護的女孩的眼神。
那是審視自己兵刃的眼神。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甦晴身上，如同將軍點將。
“甦晴，我需要你的腦子。”
甦晴的身體瞬間繃緊，鏡片後的雙眼，閃過一抹駭人的光。
那不是興奮，而是獵手終于等到獵物進入射程的專注。
“錢立這種人，心理防線極強。”
“我要你，動用你所有關于犯罪心理學的知識，根據他一切公開的資料、履歷、行為習慣，把他給我徹底解剖。”
“構建他的心理模型，預測他的行動，找出他面具之下，最致命的弱點。”
她推了推眼鏡，指尖在空氣中微微抽動，仿佛已經開始構建無形的思維模型。
“交給我。”
接著，陸鳴的視線轉向趙可然。
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眸子，早已寫滿了躍躍欲試。
“可然，我需要你家的力量。”
趙可然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咧開一個張揚的弧度。
剛才那點委屈和火氣瞬間蒸發，
“把錢立這個人，從里到外給我扒個干淨。”
“他的家庭，他的財產，他所有見得光和見不得光的關系網。”
“我要知道，他有沒有軟肋，有沒有不可告人的情人，有沒有藏在陰暗角落里的把柄。”
“人，只要有在乎的東西就會輸。”
“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給你查出來！”
她一拍胸口，滿臉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狂熱。
“讓他連底褲什麼顏色都藏不住！”
最後，陸鳴的目光，落在了甦青竹的身上。
甦晴是腦，趙可然是手。
那她呢？
她能做什麼？
一絲不安，爬上她的眼底。
陸鳴捕捉到了，他臉上的線條柔和下來。
那份溫潤，驅散了她眼中的不安。
“而你，青竹。”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我要你，做這把刀的淬火人。”
淬火人？
甦青竹的瞳孔微微放大。
陸鳴從口袋里，拿出了那本散發著微光的古樸食譜。
他沒有解釋食譜的來歷。
在這個時刻，行動，就是最好的解釋。
信任，就是最強的黏合劑。
他將那本食譜，鄭重地，推到了她的面前。
翻開。
指向那鍋翻涌著紅油與熱氣，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的——
【勇氣麻辣燙】
“用你的手。”
“完美復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