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氣氛立刻下降至負三十度。
即使這話還算隱晦，但在雙商兩百多的周燼面前，陳可心話里話外的小心思，可謂是一覽無遺。
但他卻還是堅持明知故問︰“你想換什麼？”
知道她不好意思直說，他卻還是這麼問了。
這讓陳可心忽然有種被人狠狠拿捏住的感覺。
她放下碗，抬起頭直視他，“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周燼雙眸狹長，是很標準的丹鳳眼，不動聲色注視著某人時，壓迫感十足。
就譬如現在。
他目光沉靜，像深不見底的寒潭，將陳可心那點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映照得無所遁形。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她準備開口說“算了，我開玩笑的”來挽回局面時。
周燼終于開口了，“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做到你想要的那樣。”
他的表情看不出太多情緒，只是眸子比平時更幽深些。
陳可心捏住自己微微發涼的指尖，心底生出一股倔強，沒有避開視線。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只要不點破，就會永遠維持著這種看似體貼實則疏離的“報答”姿態。
但陳可心很明白，這遠不是她想要的。
晚飯後，周燼沒有正面回答，只說需要時間考慮。
順便還拒絕了明天跟她一塊去喬銳學校參加比賽的事。
雖然在陳可心看來，他這分明是想拒絕自己帶他買車。
……
第二天。
京市某重點大學校園內，到處都拉上了“校園文化藝術節”的喜慶橫幅。
午時陽光正好，平日里安靜的體育館，今天格外熱鬧。
喬銳今天穿了件size的涂鴉襯衫，內搭純白T恤，底下是一條破洞牛仔褲，露出從胯下直到膝蓋下方，長長一截雪白的大腿肌膚，性感得有點太超過了。
進學校的一路上，已經有不少他的迷妹頻頻向兩人投來目光。
喬銳顯然習慣了，理都不理，偶爾遇到打招呼的熟人也只是敷衍的回應。
一門心思全放在了，和她介紹今天比賽內容和賽制上。
“正常發揮就好了，用你平常走路的體態，不用緊張。”話音剛落，陳可心就緊張的“哎呀”一聲，崴了腳。
喬銳立馬扶著她坐下，單膝蹲在她的面前，上手解開她腳下的裸色矮跟皮靴，把她的肉色船襪往下扒拉了一些，又從深紅色背包中掏出一瓶扭傷噴霧劑。
“忍著點，我給你揉一下，能很快消痛。”
“好。”陳可心眼泛淚花，已經有點說不出話來了。
暗罵自己怎麼這麼不爭氣，手里也微微出了些汗。
喬銳把她的腳掌置于自己腿上，微涼的手掌微微用力揉了幾下，又噴了清涼緩解的藥劑。
沒一會兒，倒真不怎麼疼了。
“怎麼樣？好點沒？”他抬起頭問。
陳可心動了動腳踝，“好像好了？完全不疼了。”
隨後慢慢站起走了幾步，她驚喜的豎起兩個大拇指，“你真牛。”
喬銳驕傲的沖她揚了揚下巴，但為了防止再有意外，接下來到後台的路，全程由他攙扶著陳可心前進。
兩人一下挨得很近，連彼此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都能嗅到。
陳可心還不小心看到他耳墜上戴著的銀色小耳鏈，居然是耳夾版，粉白軟糯的耳墜都被夾出一道深深的紅印。
到了準備的後台，簡直是人聲鼎沸，各式各樣身材豐腴的女孩們都在緊張準備著。
喬銳扶著她一走進，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嗨~銳！”長長一排化妝台後，一個笑容甜美，妝容精致的金發女孩沖他招了招手。
喬銳走快了些，怕陳可心不方便，扶著她的手也極其自然的下滑，變為牽住她的手往前走。
邊走還邊回頭向她介紹道︰“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位化妝師，肖冉冉，她學美術的，今天的妝容為了上鏡，可能會夸張一點。”
陳可心點點頭，主動伸出手和女孩打招呼，“你好，我叫陳可心。”
肖冉冉握住她的手，“銳和我說過啦，我叫你可心姐吧，比賽還有一個小時，我先給你做下皮膚清潔。”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陳可心看的眼花繚亂。
本來想著今天正好學習一下化妝技術，沒曾想肖冉冉的手速和手法嫻熟到令人震撼，根本偷學不了一點。
趁著化妝的時間，喬銳把服裝從防塵袋中取出，熨燙整理好，再三檢查了一遍。
等他回來，看到陳可心的第一眼，居然差點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肖冉冉噴上定妝噴霧，手動幫她吹干，然後雙手抱胸站到一旁。
“怎麼樣？我藝考第一的名號可不是吹來的。”
今天的T台秀主題是“微胖女神”，所以妝容上，許多模特大多都以清雅淡麗為主，想要保持幾分減齡感和靈動性。
但肖冉冉昨晚就提前看過喬銳的設計服裝，精心設計出了另一副更適合的妝容——明艷掛。
搭配著上半場參賽的黑色花苞裙，妥妥一枚明艷系大美人。
陳可心本來也就是梨型身材，一直胖腿胖屁股，就是不胖臉，所以臉頰兩側的肉感不算重，加上一頂量身打造的黑長直假發，烈焰紅唇，皮膚雪白。
與身上的黑裙交相呼應，說句人間富貴花也不為過。
喬銳眼里滿是贊賞，“很漂亮。”不知道是在夸肖冉冉的妝容技術，還是在夸她。
陳可心老臉一熱，低頭假裝整理裙子。
比賽很快開始。
模特們也依次登場。
本以為只是一場小小的學院比賽，不會隆重到哪里去。
結果在場參賽的每一套服裝，都美得令人驚嘆。
不愧是京市排行前三的重點大學！這里的學生也太天賦異稟了吧！
喬銳作為主設計師，是需要和她一起登台的。
等待主持人冗長的介紹詞結束，喬銳一如來時那般握緊她微濕的手，“微胖才是頂級的美，自信點。”
他的語氣充滿不容置疑的肯定，眼里更是純粹的對“美”的欣賞和打造欲。
這種專注，奇異地安撫了陳可心的不安。
“接下來，讓我們用熱烈掌聲，歡迎16號參賽者喬銳和他的模特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