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勛之被突如其來的意外,也嚇到了。
看到地上幾乎碎成渣的泥塑,不敢想,要是砸到他頭上會是什麼結果。
他臉色陰沉得可怕,“你這麼生龍活虎,看來沒事了。”
“剛才宋姜還說你也掉水里了,讓我來看看你,我看你挺好的。”
寧穗覺得好笑,“她把我推下水,還裝好人?她是怕你去查監控吧。”
陸勛之腳步一頓,“你說什麼?她把你推下水?”
寧穗沒覺得他會相信,轉身要走,手腕被拉住,後背撞上寬厚的胸膛。
“你放開我!”寧穗覺得他真的無恥,“你那麼在乎宋姜,就去守著她,捧著她,跑到我這來裝什麼好人?”
陸勛之唇角抿成直線,抬手摸她的額頭。
寧穗自己都沒發現,額角剛才磕到,現在有點烏青。
男人溫涼的指尖踫到她的額角,微微的刺痛傳來,寧穗本能地扭開臉。
“別招惹她。”陸勛之聲音沉沉,沒了往日的咄咄逼人,“再過六個月,一切都會好起來了。”
好起來?
寧穗覺得真是可笑,怎麼可能好起來。
等到孩子生下來,就讓她當個活王八嗎?
“陸勛之,你最好把你的寶貝疙瘩藏起來,別讓她來我面前晃悠,不然,我下次直接踢她的肚子——嘶!”
男人一把捏住寧穗的兩頰一擠,讓她說不了話。
陸勛之一臉的不爽,“你不許踫她的孩子,听懂了嗎?”
寧穗早就習慣了,可听到這句毫無邊界的偏愛,還是心痛得厲害。
她猛地一把推開陸勛之,指著門口,低吼,“滾!”
陸勛之臉色瞬間沉下來,還想上前,寧穗猛地撿起一塊隨便,放在頸部大動脈上。
男人倏地頓住步子,“寧穗!”
寧穗死死盯著他,語氣平靜,卻透著瘋感,“你再上前,我就死在這。”
反正都不想讓她活,那就死好了。
陸勛之抬手阻擋,“夠了,我馬上走,你放下。”
他自己都沒覺察到,語氣里帶著淡淡的顫抖。
心底里有一絲害怕,在慢慢滋生。
這樣的寧穗太陌生,他甚至不會懷疑,若是再上前,寧穗就會割下去。
他緩緩後退,走出了別墅。
寧穗脫離地跪坐在地上。
她渾身的力氣,幾乎被抽干。
她緊緊閉上眼楮,淚水從眼角滾落,連成了串。
許久,她手撐著地,從冰涼的地上起身,手壓到一個東西,她隨手拿起來看。
是一塊圓潤的黑色的石頭,看上去很奇怪。
是從碎掉的泥塑里出來的。
寧穗看了看,突然想到什麼,拍了一張照片,發給王習,【師兄,這個你看著眼熟嗎?】
王習的電話下一秒就打進來,“穗穗,你怎麼會有這個?這種石頭不能用,有放射性,會致癌。”
寧穗臉色一僵,胡亂說了什麼,掛斷了電話。
她慢了半拍,但趕緊找了盒子包裹起來,並報了警。
等待警察的十分鐘內,寧穗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
這個泥塑是封閉的,所以放射性石頭,是在制作泥塑之前就放進去了。
她坐在泥塑旁邊,工作了三年。
就這樣一點點,被放射性元素侵蝕。
癌癥……
寧穗渾身發抖。
鄭美嬋從一開始,就想弄死她。
所以才會將不惜麻煩,將泥塑搬到這邊來。
一身惡寒。
門鈴聲響起,寧穗趔趔趄趄地跑過去開門,手還沒踫上門把手,房門被人從外邊打開。
寧穗愣住。
門外的警察,旁邊站著陸勛之。
陸勛之沒走,居然又折返回來了?
那她還怎麼跟警察說,鄭美嬋害得她得了癌癥。
“女士,是你報警嗎?放射性物質在哪里,我們現在馬上要帶走隔離處理。”
寧穗頓了一下,還是讓對方先進來處理。
陸勛之一把拉住她,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沒事?
她差點就要被害死了,還能沒事?
寧穗不動聲色地甩開她。
處理的人帶走了放射性石頭,留下兩個人給寧穗做口供。
“這個是鄭美嬋,也就是我婆婆,放進去的,專門放在我身邊,想害死我。”
“你胡說什麼?”陸勛之語氣沉下來,轉而對警察說,“這是我的家事,我太太和我媽有點矛盾。”
寧穗突然跑到警察身後,避開陸勛之,“他在外邊有女人有孩子,他媽想害死我,還讓我做非法的古董復制品,我有證據。”
說著,她調出手機,找出視頻,遞給警察。
視頻一看就是隱藏的攝像頭。
上面清楚顯示鄭美嬋讓人把泥塑送過來。
另外寧穗確實在做復制品,對照的圖片就是館藏級別的珍品。
她拿出那個半成品,“我在里面用特殊顏料做了標記,她就算是賣出去,也可以追蹤。”
警察互相對視一眼,這件事突然就復雜起來。
“女士,跟我們去趟警局吧。”
陸勛之拉住寧穗,與她十指相扣,“我跟你一起去。”
寧穗想甩開他,但是沒成功。
在警局昨晚口供,固定了證據。
寧穗坐在走廊等著唐佳笑來接自己。
陸勛之也昨晚口供出來,“寧穗,我們談談。”
寧穗閉上眼,完全忽略他。
他舌尖抵了腮幫,坐在她旁邊,“我媽做的事,我不知道。我會給你一個公道。還有,宋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寧穗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陸勛之,冷不丁笑了,“說謊有意思嗎?”
陸勛之皺眉,語氣低沉了幾分,“我有必要撒謊嗎?”
寧穗頓住,他確實沒有必要。
他要是想給宋姜名分,是隨時的事。
完全可以直接跟她離婚,現在是他拖著不肯離。
寧穗突然有些糊涂,雖然被傷害了很多次,但還是莫名升起希望,“既然跟你沒關系,那是誰的?你為什麼要護著她?”
陸勛之抿唇,他收回視線,垂下了眸子,沒有回答。
那就是不能告訴她。
寧穗突然覺得很可笑。
她剛才是怎麼會這麼自信,以為陸勛之真的把她當自己人,會告訴她什麼秘密。
“當我沒問。”寧穗深吸一口氣,“陸勛之,我會告你母親故意傷害。我和你還是趕緊去領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