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就算是將死之人,醫院也沒必要苛刻她這點冷氣吧。
    謝懷夕一身燥熱,伸手扯著自己的衣襟,誰給自己換了衣服,難道她都還沒走,那些醫護人員圖省事,趁自己還熱呼,就給自己換了壽衣?
    努力睜開眼楮,想要投訴對方,可入眼的,卻是鋪天蓋地的紅。
    紅帳,紅被,身上繁瑣紅色喜服,那紅燭映照這整個古色古香的房間格外的喜慶。
    剛要爬起來,她的腰就被帶著溫熱的體溫和不容置疑的力道環住,將她往床榻深處帶去。
    天旋地轉間,她已經落入柔軟的被中,整個人被圈在身下。
    那張臉輪廓分明,如刀削斧鑿,右邊眉眼處有一道小指長的傷疤,非但未損其俊朗,還添了幾分匪氣。
    他靠的極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
    謝懷夕想要掙扎,卻發現渾身酸軟無力,反而因為他的靠近,身上的燥熱能舒服一些。
    ……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謝懷夕,你竟敢對本王下藥!”男人一手勒住謝懷夕的脖子,目眥欲裂。
    才剛清醒過來的謝懷夕听到‘本王’時,腦子一痛,屬于原主的記憶就全都出現了。
    她竟然穿到了之前看的一本古言甜寵文里!書里女主許雨舒是個孤女,從小被府里收養,是離王蕭景天的義妹。
    而她是同名同姓的惡毒女配,因為仰慕蕭景天向貴妃姑姑求賜婚。
    哪知婚後蕭景天無論如何也對她不動情。
    原主更加嫉妒許雨舒,各種陷害許雨舒,差點把許雨舒搞死。
    最終被蕭景天發現後扔到了鄉下莊子上,病死了。
    讓謝懷夕無語的是,她穿來的時間節點,正好是新婚第二天。
    糟糕的是,原主為了讓新婚夜順利進行,在交杯酒里下了藥,導致蕭景天失控……
    “王爺,你先冷靜一下!”謝懷夕快要被蕭景天的手勒得喘不過來氣了。
    蕭景天眸中閃過一絲不耐,若不是看謝懷夕的姑姑是當朝貴妃,他早就不留活口了。
    京城中誰人不知,他蕭景天最是厭惡愛算計的人。
    謝懷夕重獲新鮮空氣,大口呼吸著,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別以為與本王有了夫妻之實,本王就會真拿你當王妃!”不等她說話,蕭景天再次憤怒出言。
    他的心里只有義妹許雨舒,對其他女人絲毫不感興趣,更別提精于算計的謝懷夕。
    “妾身知道王爺心里的人不是我,昨夜是我糊涂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面對憤怒的蕭景天,謝懷夕急忙解釋。
    她可不是原主那個戀愛腦,為了個王爺要死要活。
    蕭景天蹙眉,謝懷夕怎麼忽然轉了性?
    懷疑這又是這該死女人的另外一個陰謀,但手中的力道還是卸了一些。
    謝懷夕大口地喘著粗氣,這該死的,差點掐死自己了。
    能對女人動手,能是什麼好人,不管他在文中怎麼悲催,謝懷夕都決定以後由著他去作死,去當他的頭號舔狗。
    “王爺,要不你還是先下去把衣服穿上?”謝懷夕也是有羞恥心的,畢竟現在兩個人未著片縷,看書是一回事,但是親身經歷又是另外一回事。
    蕭景天瞬間自己又渾身滾燙起來,想要用被子裹住自己,卻發現被子被一雙小手緊緊的扯著。
    謝懷夕睜著驚恐的眼楮,不是吧,這個臭男人不講武德,就這麼一床被子,還跟自己爭。
    蕭景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眉頭皺起,這身體……
    “王爺,這就一床被子,”謝懷夕抿著嘴,不是吧?還要跟自己較勁,抓著被子的手心不由得攥緊,也不知道自己這一身力氣能不能抵抗得住。
    在對方面前社死跟被掐死之間,謝懷夕還是選擇珍惜自己的小命,正準備松手之時,蕭景天一個翻身,在自己還沒看清楚之前,人家已經把衣服披上。
    明明有第二個好的選擇,非要跟自己搶被子,這個仇她記下了。
    場面一下子陷入寂靜之中,蕭景天把衣服整理好,看著縮在被子里那個小腦袋,不由得皺起眉頭。
    謝懷夕此刻腦子里也在高速運轉,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已經結束生命了,還會穿越到這里來。
    給她機會重活一世,也不知道挑一個好時機。
    換到賜婚以前或是下藥之前,她也不會如此難堪。
    現在這局面有些難搞,在這古代,想要退婚都很難,更別說被賜婚的婚姻想要解散,那根本就不可能。
    注定要捆綁在這離王府,那就得跟蕭景天好好的商量一下。
    “王爺,昨夜的糊涂事既然已經發生,以後咱們就當沒有這回事。
    而且咱們本就是夫妻,要是鬧出去,咱們誰都不好看。”
    蕭景天看著桌上已經燃盡的花燭,冷哼一聲,“你倒是好大的膽子,敢給本王下藥。”
    “王爺也別說得那麼難听,昨夜本來就是咱們的洞房花燭,發生點什麼,那也是正常。
    不過昨夜之後,我就已經後悔了,以後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再發生。
    正好咱們今天也把事情說開,以後這主院這地盤歸我,在外我是景王妃,但是在這王府,咱們互不干擾,你覺得如何?”
    蕭景天這才回頭看著她,“你有在玩什麼花樣?”
    “是不是玩花樣,咱們以後不就知道。”謝懷夕不知道這人為什麼渾身是刺,再說昨夜自己也吃虧了。
    “可是你給我下藥……”
    謝懷夕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氣,暴起,“能不能听懂人話?我也後悔了,還真以為你自己是什麼香餑餑,其實也就那樣。”
    蕭景天額頭青筋隱現,這是什麼女人,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之前也沒看出來她如此粗鄙,謝家人還真是隱藏的夠好。
    如此羞辱自己,真當自己不敢殺了她。
    謝懷夕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把被子裹得更緊一些,一臉防備的看著對方。
    看到對方眼中的疏離,防備,已沒有昨日的痴迷,瘋狂,讓他一時有些迷茫,這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剛剛這是被嫌棄了,自己居然被嫌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