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副官的匯報後,
近衛文磨坐著的身子猛然頹廢,
這才剛說讓緩緩,還沒發電報,就開始了?
陸軍這些馬鹿當真是一群瘋子!
近衛文磨看向陸軍大臣,可是,在他眼中,杉山元不置可否的樣子,
根本就沒有因為這突發狀況而有所擔憂,
甚至于還朝著他說道︰
“近衛閣下,如果黃河天險拿下了,魯省的韓復渠不抵抗,我軍可一鼓作氣拿下整個津浦鐵路……”
“吆西!寺內壽一當真是帝國的軍神!”
“近衛閣下,請繼續與支那政府談判,……為我帝國皇軍爭取戰略時間……”
他還站起來,朝著近衛文磨鞠躬道。
那倨傲和不容置疑的語氣,讓近衛文磨幾乎氣窒,卻又無可奈何。
……
“娘希匹!”
開封,
這座歷史古城,其中的一座公署內,
一聲怒罵從里面傳出來。
“不殺不足以平憤!”
常凱申看著眼前陳辭修遞給他的緊急電報內容,氣的胡子都要歪了。
“讓李德鄰和白健生先等一會,給我撥韓復渠。”
幾分鐘後,
常凱申陰沉著臉吩咐道,
這個韓復渠簡直可恨,不僅僅在事變中支持張學良,還在這個時候放鬼子過黃河,
難道就因為我將那重炮部隊調給了湯恩柏?
“喂,我是……”
常凱申面帶笑容地朝著電話里面說道。
“委員長,……”
電話那邊,響起了韓復渠的聲音,聲音有些忐忑。
“如今日軍重兵壓境,我欲召開北方抗戰將領會議,德鄰和健生他們都在,……”
“向方啊,你是黨國的中流砥柱,不可不參加啊!請帶汝部各軍長以及參謀長急速趕到開封,參加軍事會議,商議對日軍的下一步作戰計劃。”
自始至終,常凱申都沒有提韓復渠失守一事。
還特意強調了李德鄰和白健生參加會議。
“委員長,日軍的火力太猛了。……”韓復渠還是小心翼翼地說了失守一事,試探著。
“向方,以地換人,方是打敗日寇的最好辦法!”
常凱申溫和寬慰。
“原本調往汝部的重炮部隊,另調他處,實屬無奈!”
他還自責地說道。
到這個時候,韓復渠這才放下懸著的心。
他掛完電話,
看向身邊的幾個軍長和參謀長,
“司令,不可去啊!”
幾人勸說道。
“呃……”
韓復渠沉吟片刻,抬頭凝目說道︰
“首都失守,是他常凱申的責任,我放棄黃河和泉城,不是一樣嗎?”
“司令所言甚是!”常凱申安插的眼線蔣伯誠附和道。
“如今國家需要人力,委員長不會因小失大,況且,我等棄守,也符合委員長所說焦土抗戰之策,……”
“嗯!”韓復渠點頭,
況且李德鄰和白健生都在,他敢在桂系等人面前做什麼文章?
這不是寒了大家的心?
隨即,
韓復渠一面命令部隊撤到濟寧甚至往豫省撤退,避開日軍鋒芒,
一邊帶著眾多軍長和參謀長直奔開封。
公署外面,
二人相對而坐在一個亭子中,
正在焦急等待。
其中一人,方臉濃眉,身材壯實,桂系軍裝繃緊,說話像打雷
此時,正皺眉地看向對面的人,
對面的人,瘦高個,像根竹竿,戴副金絲圓眼鏡。
板著臉,薄嘴唇抿成一條線,三白眼,看人眼神冷颼颼的。
“健生,韓復渠棄守魯省,整個第五戰區將完全暴露在日軍的眼皮下面!”
白健生點頭,
“韓復渠認為委員長在消耗他們。”
“還有,常凱申將那重炮臨時變卦,更加堅定了他這種想法。”
白健生直言不諱,直呼常凱申的名字,眼楮瞟向不遠處的房間內,
“他的指揮能力也就一個排長水平,當總裁還不夠嗎?”
白健生冷著臉,看著打完電話出來的常凱申,
“不管怎樣,不能讓日本人將津浦鐵路打通,必須要在黃淮地區,拖住日軍。”
李德鄰也冷冷地看了走來的常凱申一眼。
“給華北地區的眾多工廠搬遷爭取時間,……打破日軍三個月滅亡大夏的狂言!”
他滿是繭子的右手朝著石桌重重一拍。
“德鄰,健生,讓你們久等了!”常凱申遠遠看著李德鄰和白健生的氣勢,
已經猜到了,他們二人也知道了韓復渠棄守魯省的消息。
他先是微微一笑招呼後,坐在了二人中間,
“現在情勢緊急,日軍華北方面軍有兩個師團的兵力南下,並且在青市登陸了一個師團和一個旅團,……”
“南面方向,日軍華中方面軍也補充集結,準備北上,已經對津浦鐵路虎視眈眈,……”
常凱申將如今的形勢大體一說,
與前世不同的是,
鬼子華中方面軍,被打的不成樣子,所有師團都是不滿編的狀態,還都補充的是新兵。
華北方面軍,是兩個師團,並肩齊驅南下,比原來多了一個師團,
登陸在青市的,也比之前多了一個旅團,
加起來,鬼子幾乎達到了34萬的兵力。
“不過,我方在黃淮地區有70萬兵力,優勢在我!”
剛剛接受完一個鷹醬記者的采訪,常凱申被吹得飄飄然,
他現在覺得自己的國家是無比強大,
他最後信心滿滿地朝著李德鄰二人說道。
不過,在這期間,他一直沒有提韓復渠的事情。
“我欲在接下來幾天召開軍事會議,德鄰,你作為第五戰區總司令,必須要出席。商議如何擊潰這些日寇!給他們沉痛打擊!”
常凱申親自給李德鄰和白健生二人倒上茶水,
听到常凱申如此輕飄飄的話,李德鄰二人心中不齒地冷笑一聲後,臉上更加凝重,
李德鄰愁緒滿臉地朝著常凱申說道︰
“委員長,你的意思是要召集華北方面的軍事會議?”
“有什麼問題嗎?”常凱申點頭看向李德鄰,
“委員長,德鄰的意思是自然要參加這次軍事會議,且這次戰役,自然是要打擊日寇。”
看著李德鄰皺眉更深,白健生趕緊補充道,
“不過,有幾個問題還請明公明示。”
他話鋒一轉,
“健生,請說。”
“一來,就是軍令的問題,淞滬會戰和首都保衛戰期間,屢屢出現戰令混亂的情況,致使戰機遲滯,讓日軍有機可乘。……”
白健生說著,看向常凱申,面色清冷。
他沒有明說,但實際意思很明確,
就是你常凱申請不要再隨便瞎指揮了!
要讓李德鄰指揮這場戰役,你請回避!
這是李德鄰二人前來會面他的一個關鍵原因。
“呃!”
常凱申被白健生問的,看的當場啞口,
“大局為重,這次全盤由德鄰公安排!”
“辭修,你記下這一點,向全軍下發!”
常凱申在糾結萬分後,朝著旁邊站著的陳辭修吩咐道。
“委員長,務必要告訴湯恩伯和秦天部!”
一直沒有吭聲的李德鄰猛然抬頭說道。
其實,這是他二人前來的第二個關鍵問題,
要不讓常凱申瞎指揮,要能夠指揮!
這次戰役中,兩股強力部隊,就是湯恩伯和秦天部,
能指揮的動,用好了,對日寇將是一柄利劍。
李德鄰二人下意識地將秦天的72軍也歸為常凱申嫡系。
“湯恩伯沒問題!”
常凱申不假思索地說道。
“不過,這個72軍,……”他遲疑片刻,
“也沒問題!”
他猶豫片刻後,重重點頭說道。
“如明公如此,這場戰役,我李德鄰可保讓日寇付出慘痛的代價!”
李德鄰仿佛下軍令狀一樣說道。
他內心終于是半放下心,
這兩支部隊能指揮的動,日寇的美夢必然破滅。
尤其是那個秦天部,那簡直就是對日寇的殺神。
“辭修,給72軍發電,讓他們務必配合李德鄰,……”
“對了,他們不是在滁州遺留了一批重炮和坦克嗎?命人幫著運送過去!”
“這孩子,還是太年輕!太粗心!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跟陳辭修吩咐完了之後,他好像是責備自己子孫一樣,在李德鄰二人面前嘮叨著,
實則,他內心氣的要炸了,
幾乎是滴血!
但現在李德鄰二人所迫,正是用人之際,他不得不如此,
陳辭修愣了一下,
那些重炮和坦克不是被封存到開封的軍庫中嗎?
校長你不是說,即使拿去打鋤頭也不會送回去?
旋即,他反應過來,快速地記錄著。
“來,德鄰,健生,我最近研究一份北魏時期的碑帖,有所得……”
常凱申面不改色地拉著李德鄰二人,
會晤結束後,
李德鄰二人回到臨時公館,
一個參謀將一份第五戰區的報告遞給李德鄰,
“第22集團軍已經到達徐城!”
看著這份報告,李德鄰將其遞給白健生,
“健生,光是大刀片子可不行,得補充彈藥和裝備。”
白健生聞言,點點頭,
“我有個建議,不如將第22集團軍的一部分調撥給第72軍指揮。”
他這話說完,李德鄰愣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