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師指揮所的會議室，
窗明幾亮，
秦天坐在孫元良和林蔚對面，認真說道。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該來的躲不掉。
常申凱派心腹林蔚次長來“迎接”，
給了張嘉獎狀後，最後還是繞到這檔子事上。
解決這麻煩，說到底得有人罩著。
國內找不到靠山，那就找國外的。
這年頭，洋人的名聲是臭，但架不住管用啊！
他說完，對面林蔚和孫元良的反應和他預料的分毫不差。
倆人眉頭擰成了疙瘩，緊接著對視一眼，眼神里全是驚疑不定。
為何敢這樣說？
“秦天，委座對這事可很上心……”林蔚搬出了常申凱。
那意思很明白︰我就代表委座，有話直說。
“林長官，‘巴祖卡’是美國佬剛剛才弄出來的新家伙，”秦天開始下鉤子了。
這時候，美國人估計連圖紙都還沒畫全呢，
他那些火箭筒上就印著點洋文罷了。
就這麼一句話，
林蔚和孫元良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
倆人“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美國人剛弄出來的新武器，就給你用了？
不先緊著他們自己的部隊？
怎麼可能大老遠漂洋過海運到你手上？
“林長官，師座，我們用的那套步話機，也是美國人剛研發成功，自己還沒捂熱乎，正打算裝備美軍呢。”秦天又扔了個炸彈。
林蔚和孫元良直接僵在原地，腦瓜子嗡嗡的，完全不夠轉了！
他們親眼看過秦天的這套通信裝備，確實是戰場上的寶貝疙瘩。
指揮命令傳達清清楚楚，分秒不差。
打仗打的是什麼？有時候差的就是一口氣兒的時間！
“咳咳咳！”林蔚招牌式地連咳三聲，清了清嗓子。
“孫師長，你暫時回避一下。”
孫元良心里一百個不情願，也只能憋著氣退了出去。
“小秦！”門一關上，林蔚稱呼立馬變得親熱起來。
“我這次來，是帶著委座的意思。雖然他老人家知道你是在國外念的書，但他對你很是看重，把你當自家學生一樣。有什麼難處，你跟我交個底！”這回，他亮出了真章。
“林長官，德國那個‘三號新坦克’，是眼下德軍最厲害的坦克吧？”秦天心里清楚，牌桌到了攤牌的時候，他也得亮出王牌了，成不成就看這一步。
林蔚下意識地點點頭。
他在權力中心混，這點情報門兒清。
“別的先不說，就這種坦克，在德國要是丟了一輛，那是要掉腦袋的大罪吧？”
林蔚再次點頭。
“還有小鬼子，正跟我們打得你死我活，怎麼可能把一堆卡車、擲彈筒這些要緊的軍火送到敵人手里？……這壓根兒就不合常理！”
林蔚還是點頭。
“可實際上，我手上什麼都有了！這是明擺著的事實啊！”
秦天語氣嚴肅起來︰“我是沒這天大的本事，可有人有！”
“就是美國人！”
林蔚愣了一下，深深地盯著秦天，
美國人？
但為啥偏是美國人？
“林長官，咱們關起門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現在無論是小鬼子，還是德國佬，背後是不是都有美國人在支持？也只有他們，才能搞到這些玩意兒！”
林蔚听完，再次點頭，秦天說得確實是那麼回事。
他一下子就明白為什麼是美國佬了！
“林長官，我在歐洲混的那幾年，倒是真交了幾個美國鐵哥們！不過，我這哥們的身份……實在不方便說？”
“在往後的一段時間，他那邊……還會繼續‘支援’的！”
這幾句話，差點把林蔚驚得跳起來！
他已經猜到了秦天這位“朋友”的身份了！
不能問！只能猜！
那個級別……太嚇人了！
“小秦，失陪一下！”林蔚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撂下話，出去後，腳步匆匆地走到師部的電話旁。
“真是這樣？”電話那頭傳來濃重的浙江口音，滿是震驚。
“委座，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啊！寧可信其有啊！”林蔚趕緊回道。
“他說後面還會有支援送過來，是吧？”電話那頭再次追問。
得到林蔚肯定的答復後，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拍板︰
“那就等著看！先把他擢升為德械獨立第9旅少將旅長！按功勞他也夠格！直屬戰區司令部指揮！其他的你安排！”
“戰事要緊，國都不容有失，讓他給我頂住！”
“是！委座！” 林蔚心領神會。
獨立第九旅！
委座用意他明白，一，用時間驗真假，要看秦天說的後續支援能否兌現，才真信他有這背景，二，要用他的本事，給德械獨立旅的身份，就是火急用他這把能打的刀！
三，該給的要舍得，既然要用他，那就痛快點放權給利。
……
半個小時後， 林蔚和孫元良回到會議室。
在進門之前，不明就里的孫元良還替秦天說話︰
“林次長，我看秦天是個實在軍人，不會撒謊。現在仗打得這麼緊，不如先讓他回部隊，我來慢慢摸清他的門道……”
“元良說得對。”林蔚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
孫元良心中一喜。
推門進去，
林蔚利落地從皮包里抽出一份墨綠色封皮的任命狀，一聲清喝︰ “秦天听令！”
“任命秦天為德意志整編獨立第九旅少將旅長，執掌新式突擊械彈全務，遂行特種作戰任務。此令，軍政部部長何**，德意志軍事顧問施坦因監署。”
林蔚念完，將委任狀遞給秦天。
“以524團為班底，迅速組建軍隊！”
緊接著，他拍拍秦天肩膀，帶著點歉意鼓掌道︰“大戰在即，場面寒酸，委屈了。”
旁邊的孫元良完全懵了，
這一會兒功夫，發生了什麼？
獨立第九旅？墨綠封皮？
獨立？德械旅？
還以他的524團為基底！
不是說好讓他歸建88師嗎？現在…這不是脫離88師了？
“秦旅長，恭喜恭喜！”孫元良勉強擠出笑容跟著鼓掌，心口卻發苦。
……
十幾分鐘後，
會議室只剩下林蔚和秦天，
林蔚臉上帶著些尷尬，遞過一份存折︰
“秦天，這是30萬銀元，你去中央銀行提。20萬算酬謝你那位朋友，剩下的10萬，算是官兵一個月軍餉吧？”
他顯然覺得這點報酬很拿不出手，但實在無能為力。
其實，按精銳德械旅約6300人實發雙餉計算，正常軍餉應是17萬銀元。
眼下戰局糜爛、經濟瀕崩，10萬已是極限。
“現在國內和國際形勢都很糟糕，武器彈藥跟真正的德械旅相比，怕是不理想。”
“不過，我跟軍械處打過招呼，優先給你配！”林蔚補充道，
“首都保衛戰勝利後，我會提醒委座，盡量給你補齊滿編！你還有什麼要求？現在可以提。”說著，一邊收拾公文包，一邊看向秦天，準備告辭。
秦天一下急了！
賭局算暫時贏了，自己編的背景唬住了人，得了這個听著唬人的德械獨立第九旅牌子。
要是兩年前組建的，這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可如今……
空有名頭有什麼用？
裝備不是滿編德械，混編也行，甚至，自己兌換一些，但關鍵的一個問題沒說，…… 人呢？！
總不能讓我秦天一個人當光桿旅長吧？
“等等！林長官……” 秦天急忙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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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林蔚此時是辦公廳副主任兼銓敘廳廳長（主管人事，少將以上軍官任免需其副署，實際上後世鐵幕報告爆出，他隨身攜帶50份少將的空白任免，可當面填寫任命。南京戰役前，突擊晉升桂永清為第78軍軍長），兼代理作戰部次長（也稱軍令次長，實際行使軍令系統決策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