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江越在心中模擬完對話，掏出手機，向高歡撥出電話。
鈴聲輕響幾聲，高歡接通。
“什麼事？”
“我剛剛搗毀了一個濟世會的小分部。”
江越言簡意賅。
高歡的語氣，頓時變得凝重，“地址！”
“上城區閔月街118號無生武館。”
“現場是否還存在威脅？”
“沒了。”
“原地等待，我現在就帶人過去，電話別掛，細說下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先是傳來 的聲音，很快變成突擊小組的集結聲。
“前幾天，我們學校校長顧文斌，給了我一筆專項經費，讓我自己去找家武館學武，我就找到這家無生武館，剛開始還很正常，但待久之後我逐漸覺得不對勁，你知道的，我修煉《血海寶筏圖》，對藥王神的氣息很敏感。”
“兩天前，無生武館的館主屠野，以傳我師承上乘武學為由，帶我去到武館下的地下密室，誘我握持一塊載意的血肉修煉觀想法，這塊載意血肉能對人造成精神污染，但興許是我修煉同系無上法的緣故，那精神污染對我的效果弱之又弱，但終歸是有著些許影響，讓我頭腦昏沉，所以才沒有及時上報特管局。”
“一小時前，我發現屠野在地下密室進行血肉獻祭，頭腦不知為何，忽然清醒，于是在關鍵時刻出手干擾，導致屠野獻祭失敗受到反噬，實力大跌，我這才拼盡全力，將他和他的諸多信徒一一殺死。”
“……”
江越說完後，電話那頭良久沉默，
有一說一，江越這番話漏洞一大堆，高歡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質詢。
索性便先閉嘴，等到地方眼見為實後，再做思考評判。
至于更詳細的聞訊和審查，亦會隨之而來，絕不會憑江越空口白話。
約莫一分鐘後。
同樣是刺耳的警笛聲先行響起，治安員的車輛，將無生武館圍了個水泄不通。
又過了幾分鐘。
高歡才帶著他的突擊三組成員趕赴現場，除了他的突擊三組之外，還有另外兩支突擊小組，分別是突擊二組和四組。
作為血肉一系的武館，無生武館剛剛創立時，特管局便進行過調查，留過檔案，其武館屠野乃是蛻凡九重巔峰的武道家，距離踏破山河成為武道大家，僅一步之遙。
比起高歡這個特管局突擊三組的組長都要強。
僅僅突擊三組趕來的話，怕是鎮壓不住。
雖說在江越口中，屠野已經被他擊殺，可耳听為虛眼見為實，面對隱秘組織，高歡可不敢掉以輕心。
三組突擊小隊在來之前，便已經有過溝通，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務，來到現場後，當即四散開去，開始封鎖調查。
而以高歡為首的突擊三組，則是魚貫涌入武館中，按照江越的指引，步入地下密室。
才剛剛踏出地下密室，高歡便感受到了那獨屬于藥王神的意境，緊跟著，目光牢牢鎖定在供奉台的那塊血肉之上。
他手下的幾名組員，全副武裝，有備而來，見狀第一時間便拎著儀器前去將之收容。
高歡則腳步不停，越過供奉台，穿過石門，來到祭壇區域。
下一秒。
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即便高歡常年執行任務，見慣了生死，仍然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目光掃視間，掠過一具又一具的尸體。
這些尸體都穿著武館的衣服，很好辨認。
唯有一顆頭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曾當面見過那顆頭顱的主人。
正是蛻凡九重的武道家，無生武館館主，屠野！
“他竟真的死了！”
高歡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蛻凡九重的武道家，哪怕是一個受到獻祭反噬的蛻凡九重，也絕不是尋常蛻凡四重可以輕易擊敗的。
更何況，這地底祭壇中，蛻凡一重到三重的武道家，足足有十幾名。
還有一名從其死亡的血氣可以判斷，具備蛻凡六重的修為。
而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高歡的目光繞了一圈，最終落在靜坐于祭壇台階的江越身上，眼神極其復雜。
他和江越見面次數不多，而偏偏其中兩次，都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深吸一口氣，高歡走到江越面前，“你沒事吧？”
“問題不大。”
江越道。
“他們，真的全是你殺的？”
高歡凝視著江越，發問道。
“全部都是。”
江越輕輕點點頭。
“嘶！”
高歡終于忍不住了，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時。
突擊三組的其他幾名組員，也紛紛踏入祭壇區，看到滿地的尸體，鼻尖縈繞著濃郁到抹不去的血腥氣，再听到江越和高歡的對話，全都被震驚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會嗤之以鼻，可偏偏說出這句話的人，是一個才被武道委員會評定為皓月級的天才，一個幾天內便能將武學修煉到小成的怪物。
如果是他的話，在天時地利人和的幫助下，也不是無法做到這些事？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覺得過于驚人了。
在三個突擊小組確認無生武館內外以及周圍確實沒有危險後，後勤組的成員們這才趕來，看著那一地的尸體，同樣忍不住震驚，旋即紛紛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江越。
早在他們趕到之前，突擊三組便向他們共享了信息，讓他們注意收集相關證據，用來佐證江越的話。
“走吧，先回局里。”
高歡朝江越招了招手，“今晚委屈你了，得做個更詳細的問話，以及精神審查，通過之後，會對你進行補償的，另外，作為特管局的外聘人員，也會有相應的功勛和獎勵。”
高歡說後半句話，是怕江越抵觸問話和審查，畢竟他才是受害者以及功臣。
不過江越對此，顯然沒有任何意見。
走出武館，坐上特管局的車，江越被帶回了局里，爾後被徑直帶去了局長伍俊偉的辦公室。
伍俊偉看到江越之後，先是關切的詢問了兩句，旋即便讓江越再說一遍整個過程。
江越按照先前告訴高歡的版本，又和伍俊偉說了一次。
而听完江越的話，伍俊偉略作思考後，開始對他話里的漏洞展開質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