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眾人的面，鳳鋮爬到鳳傾昭面前。
看著正準備舔她鞋子的鳳鋮，鳳傾昭內心愉悅，晃晃小腳，像逗一條小狗般戲耍著他。
“昭宸郡主，一百個巴掌扇完了，可以放過我母親了嗎？”宣鴻的聲音如幽靈般幽幽響起。
正在被戲耍的鳳鋮頓時懵怔在原地。
鳳傾昭居然成為了郡主？不僅有封號，還是“宸”字的封號。
鳳傾昭瞪了宣鴻一眼。
一百個巴掌都堵不住他的嘴，有這閑情讓自己放過他們，怎麼不知道在孫氏罵自己的時候勸兩句。
“這一百個巴掌不過是懲罰你不知勸誡自己母親的，你母親當眾辱罵本郡主，你不阻攔，不作聲，可知罪？”
“小人……知罪。”
看著宣鴻如同喪家犬一般認下了自己定的罪，鳳傾昭不由得感嘆，身份可真好用，怪不得慕止寒會為了官位賣了她。
她淺淺一笑，站起身，走到孫氏面前，抽出劍。
“孫氏以下犯上，今日便就割舌來以儆效尤吧，宣鴻，扒開她的嘴！”
宣鴻一動不動地定在那，唯一在動的，便是翕動的嘴唇。
鳳傾昭也並未催他，就這麼看著。
她可沒忘，這宣鴻，也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他痴迷鳳�絨，為了鳳�絨，什麼都可以做，殺人放火啥的他可一件不落地都做了。
不過唯一好的地方就是，這人過分在意親情，這倒也成了鳳傾昭拿捏他的點，不然光憑鳳�絨，可沒辦法對他虐生虐死的。
“妹妹你夠了！為什麼你一回來就要這麼對我們？我們又做錯了什麼？”
鳳�絨聲音帶著幾分啜泣，柔弱無骨地指責她。
鳳�絨離她並不遠，她用劍尖挑起鳳�絨的下巴，揚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們做了什麼？真的要我說出來？尤其，是你。”
“在家好好的戴什麼面具呢？要不要我幫你摘下來？”
鳳�絨瞳孔逐漸變大，大叫一聲背過身捂住臉，不讓她踫。
“不過是頂替了我的身份生活了幾年，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嗎？還真當自己是鳳家嫡小姐了。”
鳳傾昭這話一出，滿座嘩然。
“什麼意思？義女才是真正的女兒？”
“怎麼會這樣！”
“……”
“不要再說了……為娘求求你，不要說了……”吳氏終于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想要拉住鳳傾昭手。
鳳傾昭不動聲色地躲了過去，吳氏拉了個空。
“你們都是我的女兒，哪有什麼真的假的，不要這樣，好不好？”
她聲音哽咽，看向鳳傾昭眼神里滿是哀求，沖她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當年的事若是被曝光，自己定會受千夫所指。
鳳傾昭盯著她，一言不發，沉默了半晌。
就在吳氏以為沒希望時，鳳傾昭突然粲然一笑。
“好啊！”
吳氏眼楮重新亮起。
她就知道，自己親生的女兒，心里不可能沒有她這個母親。
可鳳傾昭後面的話，卻瞬間讓她跌入谷底。
“磕夠八千個頭我就不說。”
八千個，鳳傾昭自認為自己很好了，被棄養十一年，磕個雙倍天數就答應不說。
她還特意抹了零，這不好嗎？
“你要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向你磕頭？”吳氏張大嘴巴，氣得肩膀止不住顫抖。
她就知道，這個賤人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就該一出生直接掐死的。
“怎麼，你不願？”鳳傾昭語氣充滿悲憫，眼神卻陰狠。
這截然相反的模樣，讓吳氏只覺悚然，想說些什麼，舌頭打結了般，只吞吐出兩個字︰
“願……意……”
可即便吳氏再怎麼遮掩，其他人也從一些只言片語和他們的行為態度，將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了。
不過都不好明說罷了。
“你還是不肯動？”
鳳傾昭凌厲的目光甩向宣鴻。
“可，可不可以，換個懲罰……”宣鴻聲音怯懦。
他自知此時說什麼都沒用，可讓他拔出自己母親的舌頭任由他人砍掉，他也做不到。
豈料下一秒，鳳傾昭的拳頭直接砸在了孫氏嘴上。
一拳不夠再來兩拳，三拳，四拳……
宣鴻徹底傻眼了，等他反應要攔住鳳傾昭時，她已經收回了手。
而孫氏嘴里鮮血直流，包括門牙在內，共掉了五顆牙齒。
“你們走吧。”鳳傾昭吹了吹拳頭，對他們道。
打的有點疼。
不過，真爽！
人群即將散去，鳳傾昭環顧一圈，都是些身份沒她高的。
看向鳳鋮的眼里不由得多了些蔑視。
也對，祖父年輕時就去了邊境，不稀罕與京中貴人相處。
而那些身份但凡高些的，也都看不上鳳鋮這種毫無作為的。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我的姐姐∼”鳳傾昭拉長聲音，幽幽地盯著鳳�絨的背影。
鳳�絨身子一僵，緩緩轉過身，用帕子拭去眼角清淚，泫然欲泣道︰
“我什麼都沒做，你難不成，還要仗勢欺人嗎？”
鳳傾昭挑眉，同時捂住微微張開的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對呀！我現在可以仗勢欺人了！”
隨即盯著她頭上的發飾，眯眯眼。
“想不到姐姐不僅愛偷妹妹的身份、男人，現在還愛偷妹妹的飾品了。”
鳳�絨瞬間反應過來鳳傾昭話中的意思。
當時她以為鳳傾昭不會回來了，便去她房中，將自己喜歡的全部拿走。
今日頭上戴的簪子，都是鳳傾昭房中的。
“不過是幾根發簪，我還你就是了，妹妹為何要這麼計較。”
說著，一邊啜泣一邊就要拔出頭上的發簪。
鳳傾昭瞧著她這副我見猶憐的做作樣，干嘔了一聲。
恰巧此時鳳�絨把飾品遞給鳳傾昭，見她這態度，又落下幾行清淚。
“你這是什麼意思，借你發簪戴了一次，有必要這樣嗎？”
又是這副矯揉造作的模樣。
鳳傾昭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對著鳳�絨腦袋一劍揮去。
鳳�絨嚇得屏住呼吸，緊閉雙眼。
再次睜眼，就是鳳傾昭收劍瀟灑離去的背影。
“不必還了，反正你就愛撿些我不要的東西，送你吧。”
滿是譏諷意味的話語傳入鳳�絨耳朵里，她氣的雙手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這是在說她，是個乞丐嗎？
一陣風吹過，烏黑的頭發緊貼在她的臉上。
此時她才注意到，鳳傾昭竟然把她的頭發削掉了！！
鳳�絨摸著被狗啃了的短發，咬緊牙關，眼神狠毒。
手里的簪子被她緊緊握住。
鳳傾昭，我早晚讓你跪下了求我！
許是過于生氣，鳳�絨再次感到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