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好香啊……”
“嘶……輕點兒……”
“好好好,都依你,你這狐媚樣淨會勾引我……”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鳳傾昭身著一襲大紅婚服,靜立在書房門外,听著里頭傳出的陣陣不堪入耳之聲。
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
而她的新郎,此刻正在里面與她的姐姐做那苟且之事。
早在幾個時辰前,鳳傾昭就蓋好蓋頭,坐在閨房的床上,滿心歡喜地期待自己未來的夫君慕止寒前來接親。
眼瞧著離迎親的吉時越來越近,可卻遲遲未听見接親隊伍前來的消息,鳳傾昭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何時接親何時離家,這些吉時都是規定好了的。若是錯過了,那便會視為不祥之兆,新娘子即使進了夫家,也會遭人唾棄。
好在不多時丫鬟紫雲敲響房門,示意她接親的隊伍到了,鳳傾昭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不知為何,一放松下來,困意竟不知不覺間席卷了她的大腦。
即便鳳傾昭再怎麼強撐,也抵不住強烈的困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待她再次睜眼,是被噩夢驚醒,額間不知何時已滿是冷汗。
這個夢,太可怕了!
鳳傾昭抬手掀起蓋頭的一角,瞧著熟悉的布局,心里生出幾分疑慮。
自己都睡醒一覺了,怎麼還不見夫君進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姑爺不見了!”紫雲重重地推開門,眼里全是慌亂。
什麼!?
鳳傾昭一把撩開蓋頭,就听紫雲繼續說道︰
“接親隊伍到了之後,姑爺說要如廁。可半個時辰過去了也未見他回來,派人去找也都沒有找到。如今吉時已過,還未見姑爺,小姐這可怎麼辦啊!”
熟悉的話,熟悉的事,讓鳳傾昭瞬間聯想到了剛剛做的夢。
她撇下紫雲,迅速拿起桌上的佩劍,獨自前往最偏僻的書房。憂慮,不安在她心底交織,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可當鳳傾昭真的站在門前,听著里頭傳出的聲音,一切亂七八糟的思緒全然消失,只有出乎意料的平靜。
屋內二人風雲過後安靜了一陣,接著傳出鳳�絨嬌俏中帶著幾絲疲憊的聲音︰
“今日可是你大喜之日,誤了良辰吉時妹妹怪罪我可怎麼辦?”
“大喜之日哪有你重要,本就不願娶她,再說在這種時候做這種事,你不覺得刺激嗎?”
“嗯哼……又來……不要嘛……”
听到二人再度響起的淫靡之聲,鳳傾昭長舒一口氣,徑直推開那扇門。
映入眼簾的,便是對門的書桌上,慕止寒與鳳�絨赤著身子,似是拼圖般,交疊在一起。
桌上的紙墨筆硯早已被掃落,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二人看見她,臉上皆是一慌,慕止寒更是嚇得直接萎了。
他隨手撿起件衣物,看也不看地擋在了下面。
“昭,昭昭,你怎麼在這里!?你听我解釋,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鳳�絨不緊不慢地起身撿起外衣,隨意蓋在身上,對著鳳傾昭挑釁說道︰“是啊,不是你想的那樣∼”
鳳傾昭冷冷盯著慕止寒擋住的地方,握劍的指尖逐漸泛白,開口道︰“好啊,我听你解釋。”
“啊?”慕止寒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怎麼和他想的不一樣,鳳傾昭不應該是又哭又鬧,然後說什麼也不願意听嗎?
鳳傾昭自然知道慕止寒的想法,夢里她就是因為那個行為被慕止寒反將一軍。
她的大鬧,引來了眾多人前來圍觀。
慕止寒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是鳳傾昭不知廉恥,在接親時給他下春藥,他為了不誤吉時狠心拒絕了鳳傾昭,並跑了出來,卻因藥物過猛,最終誤傷了姐姐鳳�絨。
這段說辭很假,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相信了,最終鳳傾昭遭萬人唾罵,說她是個白虎,還未拜堂就急不可耐。
鳳�絨呢,則是美美當了受害者,被世人可憐,在自己死後二人最終成婚,整個京城的人都為他們感到高興。
慕止寒回過神,說出的話卻絲毫不經大腦,“我,我就是如廁完路過這里時,听到里面有求救聲,進來發現姐姐倒在地上,腿摔骨折了,我就幫她按摩一下。”
“……”慕止寒一番夢到什麼說什麼的話讓鳳傾昭忍不住勾唇冷笑。
“既如此,為何二人都赤裸著身子?難道真當我瞎了不成!?”
“姐姐,你身為傾昭姐姐,傾昭敬你尊你。可如今你卻私德敗壞,在有婚約的情況下與外男私通,而且這人還是你未來的妹夫!”
“你們二人,情欲就如此之重嗎?!按照家規,私德有虧,有損家族顏面者,姐姐,你該被浸豬籠!”
她特意將‘浸豬籠’三個字語氣加重,鳳�絨的臉色果然白了幾分。
“我看誰敢!”
一道厲聲從門外響起,打斷了屋內幾人的對話。
幾秒過後,一位身著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綢緞,額間佩戴雲紋緙絲抹額的老婦人走了進來。
正是鳳傾昭的祖母,鳳姜氏。
老太太眼里的擔憂在看到鳳�絨無事之後明顯松了口氣,繼而一臉不豫的對著鳳傾昭說道︰
“絨兒是你長姐,是你的長輩!你哪里來的權利對長輩動用家法!”
鳳傾昭先是恭敬地朝著祖母福了福禮,隨後將這二人剛才所發生的事一字不落地描述出來,最後說道︰
“祖母,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傾昭既無權,那麼便由祖母處理此事,想必祖母是個分是非的人,不會白白讓傾昭受了這平白的委屈不是?”
祖母的到來雖讓鳳傾昭有些訝異,但想到平日里祖母待她倒也溫和,心底還是存留幾分期盼。
不求能站在她這邊,只希望能公平處理,就好。
老太太轉動佛珠的手緊了緊,“如今此事還未鬧大,你與止寒先將婚事辦完,這些事過後再議。”
聞言,鳳傾昭心里頓時有些空落落的。她明了,這是把自己趕走,到時隨意給鳳�絨一個不輕不重的處罰,自己也不能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