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雁看了眼院門口,說︰“阿青,從今日開始到七日後,我都閉門不出,院門能關上就關上,我不見任何人,需要專心為殿下準備。”
阿青點頭︰“好。”
另一處院子。
張賀婷問身側的丫鬟︰“都搞定了嗎?”
丫鬟低聲道︰“已經將藥下在了青雲園的餐盤里,每一道菜都下了,現如今廚房的丫鬟們已經將食盒送到各個院子里。”
張賀婷暢快地松了一口氣,連連點頭︰“好好好,那我現在要用膳了。”
丫鬟聞言,立刻將食盒里的飯菜擺放在桌案上。
張賀婷望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雖然菜系與從前並無不同,但她總覺得這菜比之前可口許多。
她既期待又緊張,仿佛已經預見了陸尋雁臉上長滿紅疹的模樣,身心舒暢了不少,胃口都打開了。
她身側坐著丈夫,她臉上戴著面紗,為丈夫夾了菜。
“夫君,吃吧。”
丈夫沉著臉看著她額頭上和手背上的紅斑,“你這臉什麼時候能好?”
張賀婷縮回手,摸著臉︰“大夫說四五天就能好了。”
丈夫面色不佳,越過她夾的菜自己又夾了一口送進嘴里。
“外頭說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你這些天都別出去。”
張賀婷望著她夾的菜,滿腹委屈,但也只能點頭應下。
丈夫沉聲說︰“好在這一回長公主殿下沒說什麼,陸尋雁不是個善茬,你少招惹她。”
張賀婷眼楮一暗,柔和地點頭,沒說什麼,又給丈夫夾了菜。
丈夫這一回沒再客氣,直接將她夾的菜丟回到她的碗里。
張賀婷敏銳地察覺到丈夫的視線略過她的額頭,晦澀不清︰“吃你自己的,不用給我夾。”
她咬著唇,忽然有些委屈,小心地撩起自己的面紗,往自己嘴里送。
張賀婷的手時常出現在眼前,手臂上的紅斑太刺眼了,丈夫瞧著就沒了胃口,沒吃幾口便撂下筷子離開。
張賀婷這才後知後覺地收回手,失神地望著丈夫的背影,著急喊道︰“夫君、夫君……”
丈夫一去不回頭,沒有再看她一眼。
丈夫已經許久沒有宿在她房中,這幾日都是去那些個小妾屋里,要麼去外頭的青樓酒館過夜。
今日丈夫听說了賞花宴的事兒,就回來看她一眼。
外頭流言蜚語四起,她很感激丈夫還能在這時候過來看她。
但沒想到丈夫竟也是這樣嫌棄她。
張賀婷慢慢攥緊拳頭,指甲幾乎鉗進掌心里,眼底流露出濃烈的恨意。
“都是因為陸尋雁。”
她叫來身側的丫鬟︰“去看看青雲園的情況。”
丫鬟應是,躬身離開。
張賀婷攥著拳頭等著。
今日下午青雲園那頭沒什麼消息,她猜測可能是陸尋雁沒吃,絕不是陸尋雁看出來了,畢竟紅疹粉無色無味,陸尋雁就算再神通廣大也看不出來下了藥。
她沒有放棄,所以今晚又叫了丫鬟去給青雲園的食盒下藥。
這一回,陸尋雁總要用晚膳的,絕對可以下手。
說不準不僅是陸尋雁中了招,她身邊那兩個討人厭的丫鬟也會中招,主僕三人臉上都長滿紅疹的模樣足夠引人注目。
張賀婷心里有十層的把握。
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丫鬟從青雲園趕回來了。
丫鬟面上帶笑,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福禮︰“恭喜大夫人,賀喜大夫人,青雲園的院門關了,听里頭的丫頭說陸尋雁這些日子都不再見客,不見任何人,想必是已經中了藥,藥效起來了,陸尋雁無顏見人。”
張賀婷見此消息,喜上眉梢︰“真的?”
丫鬟笑著說︰“千真萬確,奴婢問過幾次,里頭的丫頭都說不見人呢。”
張賀婷拍掌,眼楮爆發出極其亮的光彩︰“肯定是因為陸尋雁中了藥,臉上長了東西,所以才不見人,討好了,終于得手了!”
丫鬟躬身︰“恭喜大夫人得償所願。”
張賀婷激動地在房間里走了好幾步,心髒砰砰亂跳,她在腦子里迅速想了個能讓陸尋雁親身體會他今日苦楚的法子。
下個月月初,也就是八日後,就是修遠和舒蘭大婚的日子。
按照林舒蘭的說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陸尋雁絕對不可能將臉上的紅疹消除。
只要到了大婚的日子,將陸尋雁逼出來,就能讓大家伙看見陸尋雁臉上長著紅疹,而那時她、劉楣和盛迎荷臉上的紅斑已盡數褪去,到那時,丟臉的就只有陸尋雁一個人。
要在大婚之日逼出陸尋雁並不難,既是娶平妻,那作為盛修遠的正妻定要在大婚之日接受林舒蘭的敬茶。
陸尋雁不出來就是抗旨,必須要出來。
張賀婷越想心里便越加激動。
她從未注意到自己臉上、手上和身上都慢慢長出了更加紅艷的紅疹,細小,但是比紅斑更加麻癢。
張賀婷抬手撓了幾下,沒多注意,紅斑就是有些癢的。
但丫鬟注意到她今晚撓的次數有些多,但丫鬟也沒太在意,更不敢說,自從張賀婷長了紅斑,心情便陰晴不定的,若是有下人敢盯著她的臉,定是會被她嚴肅斥責一番,還要去領體罰。
丫鬟不敢提醒。
另一頭,張賀婷的丈夫,也就是盛修遠的大伯盛高義從府里出來後,就立刻坐馬車去了丹紅苑,這是盛京有名的青樓,里頭的姑娘各個身嬌體軟,貌美如花,善解人意。
最近這段日子盛高義被里頭的紅燕姑娘的床上功夫迷得五迷三道的,連續好幾天都去紅燕姑娘那里過夜。
丹紅苑門口的伙計一瞧是他,立刻就去喚紅燕姑娘出來接客。
盛高義笑著摟抱著紅燕姑娘,滾進軟塌里。
紅燕姑娘嬌笑著,熟練地將他身上的外袍褪下︰“老爺,你今兒怎麼才來看我?奴家都等著急了。”
盛高義猴急的脫下衣衫,肉貼肉地抱著紅燕,偷了個紅燕姑娘的香吻,滿心舒暢︰“回去陪家里那位吃了飯,沒吃幾口就來找你了,老爺對你好不好?”
紅燕嬌笑著︰“老爺對奴家當然是一等一的好。”
她抱住盛高義的肩膀,柔嫩的手掌貼著盛高義的後背。
火熱中她摸到了盛高義後背上的一些小疙瘩,這實屬正常,她沒太在意,轉眼便抱著人吟叫。
屋里燒著紅燭,床榻垂落的是紅紗,燭火帶上些許紅光,實在是難以辨認出盛高義身上悄悄長出來的紅斑。
直至雨歇,盛高義渾身是汗,氣喘吁吁地抱著紅燕休息。
紅燕摸著盛高義的胸脯,聲音嬌媚︰“老爺,休息夠了嗎?”
盛高義自然享受紅燕的纏綿妥帖,抓著人柔嫩的手掌不放,拿著人的柔夷往身下走。
紅燕抿著唇笑,當她要搶過主動權時,盛高義忽然皺著眉,將她的手撇開。
紅燕一愣︰“老爺,怎麼了?”
盛高義擰緊眉︰“我怎麼感覺身上這麼癢呢?”
他的雙手在身上亂抓,撓完胸脯撓後背,撓完後背撓著臉,總之身上哪里都很癢,這股癢意生生將他腦子里淫穢的想法壓下。
他咬著牙,起身將後背對著紅燕︰“紅燕,你來幫我抓抓後背。”
紅燕不明所以,抬手幫著撓癢,不過她不敢用太大力,輕柔地撓著。
盛高義被身後不大不小的力道逼得直皺眉,更癢了,他沉著聲︰“用力。”
“哦、哦……”
紅燕愈發不解,抬手用力地撓下去。
盛高義的雙手也沒閑著,用力地撓著自己的身體。
紅燕越看心底越涼。
她在丹紅苑里待了幾年,見過一些染了髒病的客人,有些和盛高義一樣身上麻癢,不停地抓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