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猛士越野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卷起漫天塵土。
車內，秦夢如緊緊攥著安全帶，心髒隨著每一次劇烈的震動而懸起。
她看著身旁閉目假寐的葉不凡，這個男人仿佛與這顛簸的世界隔絕，沉靜得像一座山。
“我們真的要去見那個紅袖嗎？”秦夢如的聲音有些發緊，“情報上說生命方舟的人也在找她，那里肯定很危險。”
葉不凡沒有睜眼，只是唇角動了動︰“危險的不是我們，是他們。”
他的話語很輕，卻有一種讓秦夢如瞬間心安的力量。
影子在副駕駛位上，如同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他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在葉不凡下達指令的瞬間，化為收割生命的死神。
加密終端上，代表紅袖位置的紅點在一處山間小鎮的坐標上靜止不動。
“家主，目標位置已鎖定，是鎮上一家名為回春堂的私人診所。”影子的聲音嘶啞，不帶任何情緒。
“看來，這位紅袖姑娘很會藏。”葉不凡終于睜開了雙眼，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可惜，她身上的信物，在黑夜里太亮了。”
猛士車沒有直接開進小鎮，而是在幾公里外的密林中停下。
陳默派來的聯絡員早已等候在此，他遞過來一個戰術平板︰“葉先生，根據最新無人機偵察，‘回春堂’周圍有至少十二個可疑目標，配備武器，看行動方式，是專業的雇佣兵。”
葉不凡接過平板，放大圖像。
那些人偽裝成路人、小販，分布在診所的各個出口，形成了一個疏而不漏的包圍圈。
“生命方舟的鬣狗，嗅覺倒是靈敏。”葉不凡手指在屏幕上劃過，將十二個目標的位置一一記下。
秦夢如湊過來看了一眼，臉色更白了︰“他們想做什麼？殺了紅袖滅口嗎？”
“不，他們要活的。”葉不凡關掉平板，“紅袖是藥千愁的弟子，活捉她可以用來要挾谷主，或者……作為栽贓的完美道具。”
他看向影子︰“你從東側潛入，解決掉三、五、七號目標，我去西側解決剩下的人。十分鐘後，診所門口匯合。”
“家主，秦小姐她……”影子有些遲疑。
“我跟著他。”秦夢如搶先開口，語氣無比堅決。
她不想再做那個只能在後方等待的女人。
葉不凡看了她一眼，沒有拒絕，只是從背包里拿出一件超薄的防彈背心遞給她︰“穿上，跟緊我，不要離開我三步之內。”
“是！”秦夢如迅速穿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夜色如墨，山間小鎮陷入一片寂靜。
葉不凡和秦夢如如同融入黑暗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向著“回春堂”靠近。
秦夢如的心跳得飛快，她努力調整呼吸，跟上葉不凡的步伐。
她看到葉不凡在經過一個拐角時，手臂輕描淡寫地一揮。
一枚石子從他指間彈出，精準地擊中了遠處一個正在抽煙的“路人”的太陽穴。
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軟軟地倒在了陰影里。
干淨，利落，致命。
秦夢如捂住了嘴，強忍著沒有發出驚呼。
這就是葉不凡的世界，一個她正在努力踏足的世界。
葉不凡沒有停頓，帶著她繼續前進。
第二個、第三個……
那些在普通人眼中毫無破綻的偽裝，在葉不凡面前就像是黑夜里的螢火蟲。
他甚至沒有動用那些鋒利的手術刀，只是用最尋常的石子、樹枝，就將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當他們抵達診所西側最後一個埋伏點時，葉不凡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個躲在貨車陰影里的壯漢，正警惕地四下張望。
葉不凡對秦夢如做了個“待在原地”的手勢，然後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秦夢如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葉不凡已經出現在了那壯漢的身後。
他的一只手輕輕搭在壯漢的肩膀上。
壯漢渾身一僵，剛要轉身，葉不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輕得像情人的呢喃，卻帶著地獄的寒氣。
“別動，我問，你答。”
壯漢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你們的頭兒，是誰？”
“是、是毒蠍……”
“他在哪？”
“在……在鎮口的茶樓二樓，等消息……”
“很好。”葉不凡點了點頭，“你可以去見你的神了。”
“ 嚓”一聲脆響。
壯漢的脖子被扭成一個詭異的角度，身體軟了下來。
葉不凡松開手，仿佛只是撢了撢灰塵。他回到秦夢如身邊，牽起她有些冰涼的手︰“走吧，該去見我們的朋友了。”
十分鐘後，葉不凡和影子在“回春堂”門口準時匯合，影子的身上甚至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葉不凡推開診所虛掩的木門，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撲面而來。
診所內堂，一個面色蒼白、穿著病號服的年輕女子正靠在椅子上，她的腹部纏著厚厚的紗布，隱隱有血跡滲出。
正是紅袖。
她听到動靜，警惕地抬起頭，當看到葉不凡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你……”她的聲音虛弱。
“是我。”葉不凡走到她面前，“看來你過得不太好。”
紅袖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多謝先生上次救命之恩，沒想到，還是連累了你。”
她顯然也察覺到了外面的危險。
“他們不是我引來的，是我來找他們的。”葉不凡淡淡地開口，“我來收一筆賬，順便再跟你談一筆交易。”
“交易？”
“我要九轉還魂草。”葉不凡直截了當。
紅袖的臉色猛地一變︰“不可能！那是藥王谷的聖物，只有谷主換代大典才能采摘，而且有赤血龍蟒守護，你……”
“我只要你帶我進谷，見到你師父。”葉不凡打斷了她的話，“剩下的不用你管。”
紅袖沉默了，她看著葉不凡，似乎在判斷他話里的真實性。
就在這時，診所的門被“砰”的一聲從外面踹開！
一個臉上帶著蠍子紋身的陰鷙男人，帶著七八個手下沖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對準了屋內的所有人。
“真是熱鬧啊！”陰鷙男人舔了舔嘴唇，目光在紅袖和葉不凡身上來回掃視，“紅袖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至于你壞了我們的好事，今天，你的命我要了！”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手下就要扣動扳機。
葉不凡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看著那個陰鷙男人，緩緩吐出三個字。
“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