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六點一到,謝金盞提著兩個密碼箱就已經站在了段氏大樓的門前。
這時候的安保才剛剛開鎖,她立馬就踏了進去,就連其它員工都還沒到點打卡。
但好在前台的小姐姐是最早上班的。
謝金盞趕緊走過去問︰“你好,我預約了今天要見你們段總的,請問他大概什麼時候來?”
前台︰“段總?他五點鐘就已經來了。”
“五點鐘?!”
謝金盞啞然,她還以為六點鐘很早了,沒想到段策淵比她更早。
“那我現在就要見他。”
“好,我問一下。”前台說著就撥通了內線電話。
“怎麼樣?”
“段總說正在鍛煉,麻煩您等一下。”
“好。”
謝金盞又坐回位子上。
心里嘀咕著,段策淵五六點就開始鍛煉了嗎,作息竟然這麼健康。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十點鐘。
謝金盞守著兩個密碼箱坐在大廳里,頭像小雞啄米似地點來點去,昏昏欲睡。
她從庫房里挑了幾件明朝時期的瓷器,是她珍藏了好幾百年的御貢,是有市無價的存在,想著用這些東西用來跟段策淵換藥鼎的。
早上起得太早,大樓內許多打工族來來往往,她連打個瞌睡都不敢。想去買杯咖啡撐著,又怕這一走會錯過段策淵的會面。
她又去問了一次前台。
“請問現在段總有時間了嗎?”
前台︰“不好意思,段總在開早會,還沒結束。”
得,看來還得等。
謝金盞坐在位子上,困得頭暈腦脹,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完全是在用意識撐住。
再一次看時間,已經到了中午一點。
光是等待的這幾個小時,不知道又漲了多少利息。
她耐著性子跑去前台問第三次。
前台的小姐姐還是那句話,“段總在忙”又把她給打發回來了。
正當她再一次失望之時,一轉頭,便看到王青陽正好從里面出來。
謝金盞趕忙上去攔住,“是段總的助理吧?”
王青陽訝然︰“謝小姐?”
“我預約今天見的段總,他什麼時候有空?”
他是收到前台通知謝金盞早上會來,只是沒想到從六點到現在,她居然還在等。
王青陽有些為難︰“段總現在有客人,還不方便。”
謝金盞剛燃起的希望又滅了下去。
“不過,我請您先到樓上辦公室等吧。”
“好!”
——
王青陽把謝金盞請到總裁辦旁邊的接待室。
“謝小姐您先坐。”
王青陽說完就去忙了。
謝金盞獨自坐在接待室內,四周十分安靜,只能听到員工們打字和忙碌的腳步聲。
她放下一直護著的密碼箱,這里沒人,能放松不少。
旁邊就是一扇玻璃窗,從外望去,幾乎大半個A市盡收眼底。
她不禁感嘆,原來這就是A市商業天花板的視野嗎。
再看去門外,卻發現接待室正對著總裁辦公室,門板微掩,露著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能看見里面的人影。
段策淵穿了件暗色襯衫,沒系領帶,袖口隨意地挽上來兩圈,隨性地倚在沙發上和客人侃侃而談。
謝金盞不經意瞥了一眼,看到他一臉沉著冷靜,和里面的客人談話。
恍惚間,那張臉和記憶中的人重疊起來。
一千年前,段臨淵作為將帥,在大帳中對著沙盤和副將們談論戰局,神情也是這般認真專注,不過那時他五官青澀,身上還帶著少年意氣。
謝金盞有一瞬的出神,她倒是還沒見過他成熟的樣子。
曾幾何時,她想過彼此若不是對立的立場就好了。
段策淵透過門縫瞥見不遠處那雙盯著自己的眼楮,看到那人是謝金盞,神色微不可察地一怔,下意識端正了身子。
謝金盞似乎察覺到對方是發現了自己的目光,便趕緊收回來,端起茶水抿了兩口,故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靜下來,還是能听到對面辦公室細碎的說話聲。
她不自覺又瞟了幾眼,發現段策淵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上的西裝外套,領帶也系上了,挽起的袖口也放下了,腰桿挺得筆直站在門縫正中間,像是故意在展示什麼。
外套版型裁剪得干淨利落,襯出他寬肩窄腰身型,筆挺的西褲顯得雙腿頎長。
謝金盞暗自嘲諷一聲,這人屬孔雀的吧。
拿起手機再次看了眼時間,已經來到下午三點多鐘。
她又望了望門縫,看到里面的人依舊在談著事。
段策淵怎麼還沒談完。
她還以為他會是個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畢竟她見過太多紈褲子弟,都是干不了什麼大事的,沒想到段策淵還是個工作狂。
從凌晨五點就來健身,然後一直忙忙碌碌到下午。
誰料,段策淵抬眼剛好對上謝金盞的眼神,微微壓了壓眉頭,起身就把門徹底關了起來。
謝金盞默默翻了個白眼,嘁,誰樂意看他似的,花孔雀。
下午四點剛過,總裁辦的門終于打開了。
“……行行行,咱們也合作這麼多年了,之後我在找人來對接就好了!”
段策淵把客人送出門,“好,慢走。”
謝金盞趕緊站起來叫住他︰“段總!”
他腳步一頓,轉過身來,“謝小姐。”
“你說的三個億,我帶來了,我要藥鼎。”
謝金盞開門見山,拎起兩個密碼箱在他眼前晃了晃。
段策淵看著密碼箱微微挑眉,“現金?三個億可不止這麼點,還有利息。”
謝金盞直接走進他辦公室,把兩個密碼箱放在桌上,全部打開來讓他看。
“洪武年間御貢的琉璃瓶,市價絕對超過三個億,藥鼎呢?”
段策淵不緊不慢地走到桌子邊,淺淺掃了兩眼,看到兩對琉璃瓶時,眸光都不自覺亮了幾分。
謝金盞心里有了些底,這兩對琉璃瓶換藥鼎,都算對方賺大了。
段策淵慢悠悠開口︰“我沒想到平平無奇的藥鼎,居然能讓謝小姐這麼執著。既然你能拿出這等珍品,那藥鼎就一定能值更高的價。”
“什麼意思?你又想坐地起價?”
謝金盞隨即正色起來。
段策淵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