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凱順著她目光的方向看去。
嗯？
“薛教授……那不是你們專業課的老師嗎？”訝然中，方凱略感不解。
“嗯，我稱呼她為‘夢姐’。”
林 薇點頭承認，旋即做起了鋪墊解釋。
“夢姐她不只是我專業課的老師，跟我媽媽的關系也很好，在學校里，夢姐私底下對我算是很關照的了。”
“畢竟是專業課老師，如果表現得不是很那啥的話，跟老師打好關系不是難事，這點我能理解。”
方凱頓了頓，好奇問道:“可……薛教授她怎麼跟你媽媽還認識的？”
“因為我媽是她當年的專業課老師，而她也是我媽的得意門生之一。”
這關系听得方凱一愣一愣的，但又很快就能理解了。
早些年他就從與林 薇的聊天中大概知道，她學舞多年就是受母親燻陶培養的，而林 薇的舞蹈水平那麼精湛，她母親勢必專業很強。
稍微一想，舞蹈專業這麼厲害的人，不說桃李天下，有幾個得意門生那不是很正常？
“了解…所以，把薛教授視為意中人的是誰啊，你認識的嗎？”方凱扒拉了兩口米飯，好奇問她。
“我談不上認識，但你跟他…應該挺熟的。”
林 薇淡淡道:“周新教授。”
唔…咳！
方凱差點被那口飯給噎住了，林 薇下意識地拿起一碗湯給他喝。
“我去，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專業課老師跟我的專業課老師好上……”
那個“了”字還沒說出來，林 薇把手指放在了唇邊。
“噓，還沒好上。”
林 薇略顯失望，小小聲地說:“可能也沒希望好上了。”
方凱悄悄回憶了一番。
回想早上周新來上課時，出現在走廊上打電話的那一幕，當時方凱就注意到他的臉色變化，雖然听不到人家電話里聊的什麼，可以他的情商結合現在的解釋，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所以…今天是周新教授的生日，然後你的專業課老師薛教授，想著給他送禮物對吧？”
林 薇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不只是他生日，夢姐和他是同一天生日的。”
她也拿起那碗湯喝了一小口，本來注視著她的方凱，低頭看了看，才發現兩人喝的是同一碗湯，剛才林 薇給他喝的就是自己的那一碗。
方凱:……
算了。
又不是第一次這樣的操作，習慣就好，專心吃瓜。
林 薇見方凱沒有什麼反應，她眉毛彎彎略顯得意，隨後繼續說:
“夢姐比周新小四歲，兩人以前好像還是校友來的？他們以前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但我知道的一點是:
從我到華大上大學後就了解到了，夢姐一直喜歡周新，兩人還是同一天的生日，每年夢姐都會主動給他送禮物，可換來的是周新的不為所動，甚至是冷漠回應。
夢姐年齡早就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了，一直未嫁，就是為了等周新某一天能回頭看看她。”
方凱緩緩點頭，而後感慨:“兩個都這麼高顏值又有才華的人，結果這麼久都沒有走到一起。”
“是啊。”
林 薇毫不猶豫點頭附和，語氣中略帶遺憾。
顏值只是喜歡一個人的門檻，那是曇花一現的喜歡。
家境、性格、才華等多方面的因素綜合，那才是長久鐘情的根本原因。
在意中人的眼里，對方的那些閃光點會被無限放大和點滿，可換個角度來想也一樣:
你的閃光點只是因為有喜歡與鐘情在加持，如果不愛，那將一文不值。
比如:
再多閃光點、再多追求者的薛凝夢，在周新的眼里也是不為所動。
方凱的思緒回到原點:
“那你今天問我的那個問題，是代薛……夢姐問的嗎？”
他也下意識地跟著林 薇去稱呼薛凝夢。
“不是。”
林 薇眼神無語看了他一眼:
“我問你的時候，你都已經上早八了，真要送禮物給意中人，等到那個點才送出去，黃花菜都涼了，那還叫‘意中人’嗎？”
“我只是……”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順帶問你一下，看看你代入進去會怎麼做。”
“送了也涼了。”方凱略感無奈。
林 薇:……？
她面無表情道:“雖然話粗理不粗，但你這樣說出來，听著心就更涼了。”
方凱不由地轉過頭，看向此時在教室窗口排隊打飯的薛凝夢。
她身材勻稱高挑，站在那就有著落落大方的具象化，再看她那張長相大氣的臉，容貌與某位被稱為“國際Zhang”的明星，有著幾分神似。
薛凝夢略顯疲憊的臉色中，透露出幾分擔憂與失落，遇到有學生打招呼時，她強顏歡笑回應，轉而又恢復原先的神色。
愛情如玫瑰，屬于你時，它嬌紅艷麗，不屬于你時，它滿身帶刺。
就連薛凝夢如此極品的美女，也一樣被刺痛了。
“確實，我收回剛才那句話。”
有著些許惻隱之心的方凱，緩緩道:“送出的心意也許會有所回應，不送終究杳無音信。”
林 薇怔了怔，宛如被觸動了某根心弦。
女生的心底里都是感性的。
林 薇也不例外，遇到他人的感情事，尤其是自己也在“犯難”時，偶爾就會對號入座去思索。
她不禁在想:
我也和阿凱認識好幾年了，這顆埋藏了幾年的種子，在面基後猶如澆了點水，那……
它會生根發芽再開花結果嗎？
想象著方凱跟周新一樣，去回應自己跟夢姐的那種態度，只是稍微假設了一下，她就如同被玫瑰刺痛了一下。
林 薇揪了揪心，桌下那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地握了握拳頭。
她也望向打包了午餐後，就神色黯然匆忙離去的薛凝夢，低聲開口:
“阿凱……”
“嗯？”
“若是愛而不得，那會是一輩子的遺憾吧…”
她聲音很輕，輕到只是略微聞聲就感受到失落了。
“嗯。”
方凱點頭回應一聲。
他那一聲“嗯”，听得林 薇低下失落的眼眸，似乎被“玫瑰”更刺痛了。
方凱張了張口，忽然繼續說了下去:
“可世間並非只有愛而不得，比如…還有兩情相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