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華雲天如遭重錘，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一口逆血差點噴出來！
純粹是被這毫不留情的評價氣到，羞憤到極點。
他上一世好歹也修煉到了渡劫期，竟然被一個器靈罵成廢物豆腐渣？！
他要是豆腐渣，那些連渡劫期都未能達到的修士，難道都是狗屎嗎？
華雲天雙拳緊握，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身體微微顫抖，巨大的屈辱感幾乎將他淹沒。
他猛地抬頭，想尋找那器靈理論，卻發現眼前只有冰冷的書架和無盡的虛空。
那器靈仿佛從未存在過，只留下那刻骨銘心的羞辱在他識海中回蕩。
周圍的弟子似乎並未听到器靈對華雲天的特殊關照，只是看到他臉色難看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
“咦，二師兄怎麼什麼也沒拿？”
“听說二師兄家族底蘊深厚，可能看不上這些法訣吧。”
“或許吧，你們發現沒，這些法訣很容易就理解了，難道是我太天才？”
弟子們小聲議論著，看向華雲天的目光里帶上了一絲理解。
這理解，在華雲天看來，比直接的嘲笑更讓他無地自容！
他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出了藏經閣。
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不，他需要瘋狂地修煉！
他要變強！
強到足以掀翻這座該死的仙陣，強到足以讓那個該死的器靈閉嘴！
華雲天落荒而逃，卻不知就因為他心不誠，再次與本該屬于他的《太上忘情劍典》失之交臂。
藏經閣外。
“燦燦啊，這回開荒你的功勞最大，去吧，為師給你準備了一份驚喜。”
江陵慈愛地摸了摸金燦燦流光溢彩的翎羽，溫聲說道。
“嘰！”
金燦燦琉璃眼中金光一閃，心中升起幾分期待。
雖說它自有傳承，不需要別的功法，但這便宜師尊慣會扮豬吃老虎，它倒要看看，對方給它準備了什麼寶貝。
不多時，金燦燦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踱進了藏經閣。
走到書架前，它隨意地將腦袋湊近感應區。
嗡！
異變陡生！
整個藏經閣第一層大殿猛地一震！
穹頂之上，原本暗淡的星辰虛影驟然爆發出璀璨奪目的金光。
一股古老尊貴，仿佛源自血脈源頭的浩瀚威壓轟然降臨！
這威壓並非攻擊，而是帶著一種激動欣喜，甚至是朝聖般的共鳴。
“唳！”
一聲穿金裂石，仿佛跨越了無盡時空的鳳凰清鳴，直接在金燦燦的靈魂深處響起。
它渾身的金色羽毛瞬間根根倒豎，璀璨的金色火焰不受控制地從體內噴薄而出，將它整個包裹，宛如一顆小小的金色太陽！
藏經閣深處，器靈蒼老淡漠的聲音第一次露出驚訝︰“下界竟然還有純血鳳凰？”
話音落下，一道純粹由金色符文構成的光路，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瞬間延伸到了金燦燦的腳下，直通藏經閣那被朦朧霧氣籠罩的最深處。
光路的盡頭，一本燃燒著永恆金色火焰，由無數神凰翎羽編織而成的巨大典籍虛影緩緩浮現。
正是那位于頂層核心區域的《神凰寶術》！
金燦燦也懵了。
那聲清鳴，讓它靈魂深處產生了悸動。
它體內沉寂的血脈如同火山般沸騰，下意識地踏上了那金色光路。
光芒一閃，金燦燦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被傳送到了藏經閣最核心的區域。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震撼。
留在第一層的弟子們只看到大師兄靠近書架後，整個藏經閣金光大放，鳳鳴驚天，然後大師兄就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了。
“剛才，那是什麼？”
“鳳，鳳凰？我好像听到了鳳凰的叫聲！”
“大師兄它，它……”
“天啊！大師兄果然不是凡雞！”
弟子們炸開了鍋，震驚狂熱的目光投向藏經閣深處。
江凌站在藏經閣外，听著里面陣陣驚呼，臉上露出了老父親般欣慰的笑容。
他摸了摸下巴，心中暗爽︰“總算是把《神凰寶術》交給燦燦了，系統干得漂亮！嗯，順便問一句，弟子在藏經閣里自己選的功法，也能觸發返還吧？”
【叮！宿主英明。藏經閣乃系統建築，其內只是不是系統返還的功法，被弟子獲取並修煉，同樣可觸發‘萬倍返還’效果。返還獎勵將根據弟子自身條件、功法品階等因素綜合判定。】
系統的聲音帶著一絲孺子可教的意味。
江凌眼楮瞬間亮了，仿佛看到了無數天材地寶像下雨一樣朝他砸來的美好畫面。
“哈哈哈，太好了！這才是可持續發展，打造萬古最強宗，指日可待啊！”
……
萬仙居內，屬于華雲天的那間靜室里，隔絕禁制光膜流轉，將內外徹底分割。
華雲天盤膝坐在聚靈陣中央，臉色鐵青。
他面前，兩樣東西並排擺放著。
左邊，是他視若珍寶的《九轉玄元功》，玉簡光芒流轉，道韻非凡。
右邊，是那本被他棄如敝履的《基礎吐納訣》，書冊安靜平凡，甚至顯得有些寒酸。
華雲天的目光在兩者之間劇烈地搖擺著。
藏經閣器靈那誅心的話語如同魔音灌耳，在他腦海中反復回蕩。
“根基虛浮如沙塔，廢物豆腐渣……”
萬仙居的神異空間、藏經閣的浩瀚莫測、金燦燦挑選功法引發的鳳凰異象……
這一切都像沉重的巨石，壓在他固守的認知上，裂開了一道又一道縫隙。
“難道，我真的錯了？”
“這《基礎吐納訣》，真有什麼我渡劫期都看不透的玄機？”
一個充滿了自我懷疑的念頭，如同藤蔓般纏繞上他的道心。
他死死盯著那本《基礎吐納訣》，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屈辱不甘憤怒……
最終，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渴望，悄然滋生。
他顫抖著伸出手，指尖在即將觸踫到《基礎吐納訣》時，又猛地頓住，仿佛那書冊燙手。
最終，他頹然收回了手，閉上眼楮，更加瘋狂地催動《九轉玄元功》，試圖以此證明自己沒錯。
只是這一次，他運轉功法的節奏，似乎帶上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躁。
而在山門外，縮小了身軀蜷縮在山門牌坊下的黑岩妖尊，熊掌握著一顆散發著香甜氣息的丹藥，嘴里小聲嘀咕著︰
“識時務者為俊杰，看門就看門，至少命保住了。只要活得久，總有一日，老熊我會重得自由身！”
它舔了舔嘴唇，回味著丹藥的滋味，感覺看大門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