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在王秀娥來之前,先把這片被她用怨念和尸氣污染了十幾年的土地徹底‘治好’。”
“我要讓她親眼看看,她窮盡一生想要守護的‘禁地’,是如何在我手中重獲新生的。”
“我要讓她所有的執念、所有的謀劃,都變成一個笑話!”
這才是我釜底抽薪的最後一步!我要的不只是擊潰她的心理防線,我更要讓她輸得心服口服、輸得徹徹底底!
讓她明白,她那點建立在仇恨之上的邪術,在我泥瓦匠一脈真正的“造化”手段面前,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入夜,我和林婉再次來到了錢家老宅的廢墟之上。
這一次,沒有了陰兵,沒有了惡鬼,也沒有了尸傀。整片廢墟死寂得有些過分。
空氣中依舊殘留著一股被尸氣和怨念侵蝕過後的腐朽、敗壞的氣息。
這片土地已經被王秀娥徹底“養”廢了。尋常人住進來,不出三年必定家破人亡、百病纏身。
“這麼重的污穢之氣,你想怎麼淨化?”林婉皺起了眉頭。
“淨化?”我笑了笑,“為什麼要淨化?”
“我泥瓦匠講究的是‘造物’,是‘順勢而為’。”
“既然這片土地陰氣重、怨氣深,那索性就讓它重得更徹底一點!”
我從布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黑色的泥釘。這些泥釘是用百年墓土混合了黑狗血,在陰時陰地煉制而成,陰氣極重。
我手腕一抖,那上百根泥釘便精準地射入了廢墟的各個角落。
“坤為地,巽為風,坎為水!”
“陰陽逆轉,聚煞成穴!”
我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那些被打入地下的泥釘仿佛活了過來,開始瘋狂地吸收周圍殘存的怨氣和尸氣!
原本散布在整個廢墟的污穢之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一個中心點匯聚而去!
那個中心點,正是那口淹死過一家三口的老井!
呼——
陰風在廢墟上空盤旋。所有散亂的、污穢的、敗壞的氣息,都被我的“聚煞”之法強行牽引,如同百川歸海一般盡數灌入了那口老井之中!
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整個廢墟的氣場為之一清!雖然依舊荒涼,但那股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和陰冷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正常的、屬于荒地的蕭索。
而那口老井,則變成了一個恐怖的“煞穴”!井口不斷地向外冒著肉眼可見的黑氣,仿佛連接著九幽地獄。尋常人別說靠近,就是多看一眼恐怕都要大病一場。
“你這是……”林婉看著我的操作,目瞪口呆。
她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手段——不驅邪、不淨化,反而將所有的邪祟之氣匯聚到一處,將其化為己用!
“堵不如疏。”我笑了笑解釋道,“這片地就像一個生了重病的人,病根就是這些積累了十幾年的怨氣和尸氣。”
“尋常的法子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我干脆就把所有的‘病毒’都集中到一起,然後再給它找個‘宣泄口’。”
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布袋里拿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用雷擊木雕刻而成的八卦鏡。
我走到井邊,將那面八卦鏡端端正正地蓋在了井口之上。
“嗡!”
八卦鏡上金光一閃!那股不斷外泄的黑氣瞬間被壓了回去!整個煞穴的氣機,被這面至陽至剛的雷擊木八卦鏡死死地鎮在了井底!
“這……這就完了?”林婉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一個困擾了錢家幾十年、連王秀娥都視為畢生心血的凶地,就被我這麼輕描淡寫地“治”好了?
“還沒完。”我拍了拍手上的灰,“這只是第一步。”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我繞著那口被鎮住的老井開始布置。我沒有用什麼復雜的法陣,也沒有用什麼珍貴的材料,我用的就是最普通的、隨處可見的磚頭和瓦片——這些都是我讓錢思亮提前準備好的。
我將一塊塊青磚按照九宮八卦的方位整齊地鋪設在老井的周圍。我的動作不快,但每一步都蘊含著某種特殊的韻律,仿佛不是在鋪地,而是在描繪一幅巨大的、以天地為畫卷的符 !
這是我泥瓦匠一脈最基礎,也是最核心的本事——堪輿、布局,以凡俗之物撬動天地之力。
一個小時後,一個以老井為中心、佔地數十平米的,由青磚鋪就的簡易八卦圖,出現在了廢墟的中央。
整個廢墟的氣場,隨著這個八卦圖的成型再次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如果說之前這里是一片死地,那麼現在這里就有了一絲“生”的氣機。雖然微弱,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那口被鎮壓的煞穴不再是單純的凶煞之地,它變成了這個八卦圖的“陰極”;而我蓋在井口的那面雷擊木八卦鏡,就是“陽極”。
一陰一陽,循環往復,生生不息。一個簡易的、卻又完美平衡的“陰陽魚”風水局已然成型!
“好了。”我站在這片新生的土地上,滿意地點了點頭,“戲台搭好了。”
“現在,該去請我們的‘主角’登場了。”
我沒有再回酒店,而是直接朝著古鎮東頭王秀娥那間破敗的院子走去。
林婉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後。今晚,我帶給她的震撼實在是太多了。她感覺,自己對“泥瓦匠”這個流派的認知被徹底顛覆了。
這哪里是什麼蓋房子的工匠?這分明就是奪天地之造化的神仙手段!
我們很快就來到了王秀娥的家門口。院子里一片死寂,那條名叫“黑寶”的大黑狗也不見了蹤影。那扇破舊的木門緊緊地關著。
我沒有敲門。我只是站在院子門口,將我用紅布包裹著的那兩團河泥拿了出來。
我解開紅布,將那兩團散發著悲傷氣息的泥坯捧在了手心,然後將一絲血脈之力緩緩地注入其中。
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但屋子里卻猛地傳來了一聲壓抑不住的、淒厲的哭嚎!
“爹……娘……”
那聲音正是王秀娥的!她感覺到了!她感覺到了她父母那殘留了六十年的執念和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