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一直站在我身旁的林婉,低喝一聲,動了!
只見她手腕一抖,幾張黃色的紙符,從她的袖中飛出。
那幾張紙符,在半空中,無火自燃!
化作一面虛幻的,由符文構成的屏障,擋在了我們面前。
“叮叮當當!”
無數玻璃碎片,撞在屏障上,紛紛被彈開,落了一地。
“好強的怨念!”
林婉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厲鬼了,這是血咒催生出的凶煞!”
凶煞,由血咒而生,以仇恨為食。
不入輪回,不墮地府,唯一存在的目的,就是復仇。
直到仇人的血脈,徹底斷絕!
“我要你們……都下來……陪我……”
那女人空洞的聲音,再次響起。
隨著她的話音,客廳里那些昂貴的家具,竟然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沙發,茶幾,電視櫃……
所有的東西,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掀翻了!
一只沉重的落地花瓶,猛地飛起,像一顆炮彈,繞過林婉的符文屏障,從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朝著王浩老婆和孩子的方向,狠狠砸去!
“休想!”
林婉眼神一冷。
她左手快速結印,右手從腰間的一個小布包里,摸出了幾個小巧的,折疊好的紙人。
“兵字訣,起!”
她將那些紙人,往空中一拋!
那幾個巴掌大的紙人,迎風便漲!
瞬間,就變成了四個和真人一般大小,身穿盔甲,手持長矛的紙人兵將!
它們的動作,雖然有些僵硬,但速度,卻快得驚人!
其中一個紙人兵將,一個箭步,就沖到了花瓶飛行的軌跡上,用自己的身體,硬生生擋住了那致命一擊!
“砰!”
一聲悶響!
紙人兵將的胸口,被砸出了一個大洞,身體晃了晃,但並沒有倒下。
而那個花瓶,則是在半空中,碎成了齏粉。
“有點本事。”
我瞥了一眼林婉。
不愧是扎紙匠的傳人,這一手“撒豆成兵”的本事,使得有模有樣。
然而,那凶煞的攻擊,還遠遠沒有結束!
她似乎被林婉的手段激怒了。
“吼!”
她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整個身體,化作一道黑色的旋風,朝著那四個紙人兵將,直沖而去!
“撕拉!”
只一個照面!
一個紙人兵將,就被她那鬼爪,直接撕成了碎片!
剩下的三個紙人兵將,雖然悍不畏死地用長矛去刺,但那長矛,穿過她虛幻的身體,根本造不成任何傷害。
反倒是她,每一次揮爪,都能在紙人兵將的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
轉眼之間,四個紙人兵將,就被她撕得七零八落,化作一地廢紙。
“噗!”
林婉的身體,猛地一顫,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這些紙人,都與她的心神相連。
紙人被毀,她也受到了反噬。
“不行……她太強了……”
林婉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里,充滿了不甘。
“她的怨氣,正在通過那個什麼‘七煞鎖魂陣’,源源不斷地得到補充!我的紙人,根本耗不過她!”
擊潰了紙人兵將,那凶煞的下一個目標,就是王浩的小兒子!
她那張模糊的臉,轉向了那個已經被嚇得渾身僵硬,連哭都哭不出來的孩子。
她伸出那只慘白而干枯的鬼爪,緩緩地,朝著孩子的脖子,抓了過去!
“不要!”
王浩的老婆,發出了絕望的哭喊,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孩子面前。
但,毫無用處。
那只鬼爪,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繼續,抓向那個孩子。
林婉還想出手,但她剛剛受到反噬,氣血翻涌,一時間,竟然提不起力氣。
眼看著,那致命的鬼爪,就要觸踫到孩子的皮膚了。
整個客廳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緩慢。
就在那鬼爪即將觸踫到男孩脖子的千鈞一發之際。
我動了。
我沒有去攻擊那個凶煞。
因為我知道,攻擊她,沒有用。
只要劉四的法壇還在,只要血咒還在,她就是不死不滅的。
就算我暫時將她打散,她很快,也會重新凝聚。
治標,不治本。
我的身影,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出現在了那對母子的面前。
我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指尖,一滴殷紅的鮮血,悄然凝聚。
以血為墨,以指為筆!
我在虛空中,飛速地,畫下了一道復雜而玄奧的符 !
《天工開物?陰陽卷》中,護持魂魄的“安魂符”!
“人魂歸位,邪祟不侵!”
我低喝一聲,將那道剛剛成型的血色符 ,凌空一掌,拍在了那個小男孩的額頭上!
“敕!”
“嗡——”
血符入體,金光一閃而沒。
那只已經觸踫到男孩皮膚的鬼爪,就像是摸到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滋啦——”
一股黑煙,從鬼爪上冒了出來!
“啊——”
那凶煞發出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閃電般,收回了手。
她那虛幻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驚恐和怨毒。
我的“安魂符”,傷不了她。
但是,卻能將這孩子的魂魄,牢牢地鎖在體內,形成一道最堅固的屏障。
只要符 不破,任何外邪,都休想傷他分毫!
“七爺!”
王浩的老婆,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我,如同看到了神明。
“這里交給我。”
我頭也不回地說道。
“林婉,你帶他們上樓,守在房間里,不要出來。”
“你……”
林婉看著我,眼神里有些擔憂。
“放心。”
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區區一個被怨氣操控的傀儡,還奈何不了我。”
林婉點了點頭,她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她扶起那對已經嚇傻了的母子,快速地,退回了二樓的臥室。
客廳里,只剩下了我。
和那個,因為攻擊失敗,而變得愈發狂暴的凶煞。
“吼!”
她再次發出一聲咆哮,整個客廳的陰氣,都向著她瘋狂地匯聚而去。
她那原本還有些虛幻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凝實。
甚至,連那張模糊的臉,都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一張,因為無盡的痛苦和怨恨,而徹底扭曲的,年輕女人的臉!
“我要……殺了你……”
她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