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嚓!”
一聲脆響!
那具承載了百年怨恨的白骨,瞬間,碎成了漫天骨粉!
“噗——”
法壇被破,骸骨被毀。
與它心神相連的劉四,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牆上。
他身上的黑氣,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那股支撐著他的,跨越了百年的復仇執念,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被我,一腳踩得粉碎!
我緩緩走到他的面前。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咳咳……”劉四掙扎著,抬起頭,用一種無比怨毒,卻又充滿了絕望的眼神看著我。
“我……我不甘心……我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能成功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阻止我……”
“王家害我滿門,我報仇,有錯嗎?!”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著。
“你報仇,沒錯。”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
“但你,用錯了方法。”
“你為了報仇,不惜牽連無辜的工人,不惜煉制邪物,濫殺無辜。”
“你和你口中,那個喪盡天良的王家老狗,又有什麼區別?”
“你……”劉四被我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你太奶奶的怨氣,我已經幫你化解了。”
我指了指那漫天的骨粉。
“骸骨成灰,怨氣消散,她也該,去她該去的地方了。”
“至于你……”
我看著劉四,眼神里,沒有絲毫憐憫。
“血債,是該血償。”
“王家欠你的,我會讓他們還。”
“但你欠下的,今天,也得一並還清!”
我抬起手,掌心,再次燃起了那團金色的火焰。
劉四看著我掌心的火焰,臉上,終于露出了真正恐懼。
“不……你不能殺我!殺人是犯法的!”
“犯法?”
我笑了。
“我陳小七殺的,從來都不是人。”
“而是,你這種,披著人皮的……鬼!”
我沒有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一掌,印在了他的天靈蓋上。
火焰,瞬間,將他吞噬。
沒有慘叫,沒有掙扎。
當火焰散去,地上,只留下了一灘黑色的灰燼。
百年恩怨,至此,塵歸塵,土歸土。
我轉過身,看著那十二尊依舊金光閃閃的泥塑天兵。
“辛苦了。”
我對著它們,微微頷首。
然後,我伸出手,輕輕一揮。
那十二尊威風凜凜的天兵,身體開始變得虛幻,最後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了空氣中。
只留下滿地的狼藉,證明著它們,曾經存在過。
“是你做的,對不對?”
我的目光,像兩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他的身上。
“王浩的大兒子死了,是你搞的鬼!”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劉四嚇得連連後退,眼神躲閃,還在嘴硬。
“是嗎?”
我一步步,朝著他逼近。
“你以為,你一直跟著我,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縱鬼之術,千里之外,亦可殺人!”
“你利用那格格的怨氣,引動血咒,再暗中施法,制造意外,讓王浩的大兒子死于非命!”
“我說的,對不對?!”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劉四的心上。
他的臉上,血色盡褪,冷汗,如同瀑布一般,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他知道,他裝不下去了。
“嘿……嘿嘿……”
劉四突然不跑了。
他停下腳步,抬起頭,用一種極其怨毒的目光看著我。
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恐懼和偽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瘋狂的,病態的笑容。
“是又怎麼樣?”
他笑得無比滲人。
“王家的人,都該死!”
“一百多年前,王家的那個老狗,害死了我的祖奶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這筆血債,他們王家,就得用滿門的性命來償還!”
祖奶奶?
我愣住了。
這關系,比我想象的,還要直接。
“那個格格,是你……”
“沒錯!”
劉四狂笑起來,聲音里充滿了壓抑了百年的恨意。
“那個被活活封在牆里的格格,就是我的太奶奶!”
“而那個被王家老狗打死的畫師,就是我的太爺爺!”
原來如此。
這一切,竟然是跨越了百年的復仇!
劉四,根本不是什麼邪道術士。
他是那個窮畫師的後人!
他潛伏在村子里,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一個機會!
一個,讓他太奶奶,重見天日的機會!
而王浩的愚蠢和自大,正好,給了他這個機會!
“你是怎麼認出來的?”我問。
事情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料。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厲鬼索命,而是牽扯到兩家百年恩怨的死局。
“認出來?”
劉四冷笑一聲,他從懷里,掏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枚戒指。
一枚式樣古樸,瓖嵌著綠松石的銀戒指。
戒指的內側,似乎還刻著字。
“這是我太奶奶的遺物。”
劉四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們家,只剩下這一張,她當年留下來的畫像。畫像上,她的手上,就戴著這枚戒指。”
“我爺爺告訴我,這枚戒指,是太爺爺當年親手打的,在戒指內側,刻了她的名字——‘婉’。”
“那天,王浩那個蠢貨,讓工人把骸骨抬出來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到了這枚,從指骨上滑落的戒指!”
他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我撿起它,看到了那個‘婉’字,我當時就知道了……我等的機會,終于來了!”
“我太奶奶,她失蹤了一百多年,我們家找了一百多年!原來……原來她根本沒有離開,她一直被困在那堵冰冷的牆里!”
“後來呢?”我追問。
“後來?”
劉四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年輕的時候,遇到一個游方的老道士,他看我根骨清奇,教了我幾手通靈的本事。”
“這些年,我一直沒放棄尋找太奶奶的下落,但這本事,卻一直沒什麼用。”
“直到那天晚上!”
“我拿著戒指,擺下法壇,用我自己的精血作為引子,終于……終于聯系上了她!”
他的眼神,變得狂熱而恐怖。
“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