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整個地下商場,都仿佛震動了一下!
所有鬼物,在這股威壓面前,就像是狂風中的小草!
他們身上的怨氣,瞬間被壓制!
鬼體,不受控制地,開始劇烈顫抖!
那些剛才還對我齜牙咧嘴的厲鬼,“撲通”一聲,直接就被壓得跪在了地上!
其他的鬼,更是不堪。
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趴在了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整個中庭,鴉雀無聲。
只剩下,鬼魂們因恐懼而發出的,細微的嗚咽聲。
“現在,能听懂了嗎?”
我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廣場上。
沒有鬼,敢回答。
他們只是,把頭埋得更低了。
“很好。”
我重新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我叫陳小七,是個泥瓦匠。”
“從今天起,這個地方,我說了算。”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干什麼的,死得有多慘,怨氣有多重。”
“到了我這兒,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
“誰要是不服,可以站出來。”
我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片鬼。
“我保證,讓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一只鬼,敢動彈一下。
“看來,大家都沒什麼意見。”
我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談談,你們的問題。”
我指了指最前面,那個被我一尺子抽飛的鬼,劉老三。
“他,叫劉老三,被人撞死,肇事司機逃逸,心有不甘,我可以幫他。”
然後,我又指向旁邊一個穿著旗袍,抱著一個嬰孩的女鬼。
她一直在低聲地哭泣,是這里怨氣最重的鬼之一。
“你,被丈夫拋棄,帶著孩子投河自盡,心有怨念,我也可以幫你,讓你丈夫,得到應有的報應。”
我又指向那幾個清朝的官服鬼。
“你們幾個,死了幾百年了,墳都被人刨了,無家可歸,我可以給你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重新安息。”
我一個一個地,點了過去。
每點到一個鬼,我都能準確無誤地,說出他的死因,和他的執念。
這是《天工開物•陰陽卷》帶給我的能力。
“望氣”,可知過去未來。
那些鬼,全都驚呆了。
他們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無所不知的神明。
“你們的訴求,我都可以滿足。”
“送你們去投胎,幫你們了卻心願,甚至,讓你們的仇人,付出代價。”
“但是。”
我話鋒一轉。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幫了你們,你們,也要為我做一件事。”
我看著他們,緩緩開口。
“告訴我,是誰,把你們,困在了這里。”
我的問題,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
原本死寂的鬼群,再次騷動起來。
他們面面相覷,似乎都在回憶。
“是……是一個道士!”
一個看上去像是民國時期書生模樣的鬼,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
“大概……大概半年前,有一個穿著灰色道袍,戴著口罩和墨鏡的人,經常在半夜,來這里。”
“他每次來,都會在一些特定的地方,埋下一些東西。”
“有時候是符紙,有時候是銅錢,還有時候,是一些我們看不懂的,黑乎乎的木頭塊。”
“就是從他開始埋東西之後,我們發現,我們再也離不開這個地方了。”
“我們像是被關在了一個無形的籠子里!”
書生鬼的話,立刻引起了其他鬼的共鳴。
“對對對!我也見過他!他身上有股讓我們很不舒服的氣味!”
“他走路沒有聲音的!像飄一樣!”
“我看到過他埋東西!就在那邊那個柱子下面!”一個火災中燒死的鬼,指著遠處一根承重柱。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正是八根主承重柱中,代表“坎”位的那一根。
“道士?”
我眉頭微皺。
看來,布下這個“聚陰盆”的,是某個邪道術士。
而且,行事如此小心,連臉都不肯露。
“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別的線索?”我問。
“他……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又是那個書生鬼。
他似乎生前就是個愛觀察的人,死後也保留了這個習慣。
“我好幾次看到他,拿著一個羅盤,在這里面,走來走去,嘴里還念念有詞。”
“像是在……測量著什麼。”
“有一次,我听到他自言自語,說什麼……‘龍脈’……‘龍穴’……之類的詞。”
龍脈!
又是龍脈!
我心里一動。
從青牛山的劉家祖墳,到碧海天瀾的“踏海破心煞”,再到現在的“聚陰盆”。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跟“龍脈”脫不了干系。
那個隱藏在幕後的黑手,對龍脈,有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執著。
他到底想干什麼?
污染龍脈?截取龍脈?
還是說,他想……煉化一整條龍脈?
這個念頭,讓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可是需要通天的手段,和無法想象的代價!
“除了他,你們還見過其他可疑的人嗎?”我繼續問。
鬼群,陷入了沉默。
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渾渾噩噩,神智不清。
能記住那個道士,已經很不容易了。
“七爺。”
劉老三飄了過來,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我好像,見過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
“不是人,也不是鬼。”劉老三比劃著,“大概這麼高,黑乎乎的一團,像影子一樣,沒有固定的形狀。”
“它也經常在半夜出現,而且,它好像能穿過那個道士布下的‘籠子’,來去自如。”
“有一次,我看到它,從那個道士埋東西的地方,挖出了一枚銅錢,然後就消失了。”
我眼神一凝。
“什麼樣的銅錢?”
“就……就普通的古代銅錢,但上面,好像刻著一些紅色的,看不懂的符號。”
我瞬間就明白了。
那個道士,在用這些東西布陣。
而那個黑影,卻在破壞他的陣法。
或者說,是在偷他的“陣眼”。
有意思。
看來,盯上這塊地的,還不止一方勢力。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個黑影,最後一次出現,是什麼時候?往哪個方向去了?”我立刻追問。
“就……就在昨天晚上!”劉老三努力回憶著,“它偷了銅錢之後,就往……往那邊跑了!”
他指向地下商城的東南角。
那里,是一條通往地面的,廢棄的排污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