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
我面無表情,甚至懶得動手。
林婉的身影一閃,一記手刀,干淨利落地砍在他的後頸。
吳陰身體一僵,軟軟地倒了下去。
我看著昏死在地的吳陰,搖了搖頭。
可憐人。
但,也可恨。
趙家的仇,是私人恩怨。
但這個被他放出來的惡鬼,如今,卻成了我的麻煩。
那個藏在吳陰背後,利用他布下這個局的家伙,到底是誰?
是那個貫穿始終的幕後黑手嗎?
我收回思緒。
當務之急,是解決那只鬼。
“走吧。”
我對林婉說。
林婉點了點頭,正要跟我一起離開。
我卻忽然停下腳步,看向別墅的某個角落。
“事情還沒完。”
我的聲音,很冷。
“這只鬼,跑了。”
我們回到了酒店。
趙明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期待。
“七爺,怎麼樣了?那個吳陰……”
“解決了。”我淡淡道。
趙明大喜過望,可當他看到病床上父親的情況時,笑容又瞬間凝固。
趙老板的情況,沒有絲毫好轉。
甚至,他身上潰爛的皮膚,滲出的黑色液體,比之前更多了。
那股腐爛的甜腥味,也愈發濃郁。
“七爺,這……這是怎麼回事?”趙明慌了,“下降頭的人不是已經……”
“我說了,你爸中的不是降頭。”
我走到床邊,看著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趙老板。
“吳陰只是個引子,真正害你爸的,是一只被他無意中放出來的惡鬼。”
“現在,那只鬼跑了,它和你爸之間,已經建立了一種血肉聯系。只要它一天不除,它的怨氣,就會源源不斷地侵蝕你爸的身體。”
趙明的臉,“唰”地一下,全白了。
“那……那怎麼辦?七爺,那只鬼在哪?我們怎麼找?”
大海撈針,去找一只看不見摸不著的鬼?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急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從帆布包里,掏出了一樣東西。
一塊巴掌大小,黑漆漆的泥團。
這是我用百年墓土,混合了朱砂、雄黃,還有幾滴我自己的血,特制的“尋蹤泥”。
我走到趙老板床邊,從他頭上,拔下幾根頭發。
然後,我把頭發,按進了那塊黑泥里。
“你爸貼身的衣物,有嗎?”我問趙明。
“有有有!”
“什麼辦法?”
趙明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盯著我。
“血靈芝。”
我輕輕地,吐出了三個字。
“血靈芝?是……是那種很名貴的藥材嗎?”趙明急切地問,“哪里有賣?多少錢我都買!”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
“這不是普通的靈芝。”
“它不是植物,也不是動物。”
“它……”
我頓了頓,緩緩說道。
“是人。”
趙明的瞳孔,猛地一縮。
“確切地說,是一個被特殊手法處理過,放置在特制棺材里,以陰氣和秘藥滋養了數百年,依舊還‘活’著的人。”
我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這種東西,肉身不腐,血液變成了最好的藥引,能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
“它不是藥,它本身,就是一味活著的,絕世大藥。”
趙明听得渾身發冷,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把一個活人,當成藥材來養?
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這比電影里的情節,還要荒誕,還要恐怖!
“這……這世上,真的有這種東西?”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有。”我點頭,“但比大熊貓還稀有。而且,這東西,是陰行里的大忌,是禁物。一旦出世,必會引起腥風血雨。”
趙明的臉上,血色盡褪。
希望,剛剛燃起,又被一盆冷水,澆得透心涼。
找不到,就等于沒有。
我看著他絕望的樣子,沒說話,拿出手機,撥通了王建國的電話。
“老王,幫我查一樣東西。”
“七爺您吩咐!”王建國在那頭,聲音無比恭敬。
“血靈芝,也叫‘活人棺’。我要知道,哪里能找到它。”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十幾秒。
我甚至能听到,王建國倒吸涼氣的聲音。
“七……七爺,您……您找這東西干什麼?”他的聲音,都變了調,“這可是……禁物啊!”
“我用來救人。”我言簡意賅,“你別管我用來干什麼,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線索。”
“……好!”王建國咬了咬牙,“七爺,您給我一天時間!我馬上動用所有關系去查!”
掛了電話,我看著趙明。
“能不能找到,就看他的本事,和你的運氣了。”
接下來的二十四個小時,是漫長的等待。
趙明坐立不安,度秒如年。
我倒是很平靜,該吃吃,該喝喝,順便指點了一下林婉扎紙術上的一些疑難。
到了第二天晚上。
王建國的電話,終于打了過來。
“七爺!查到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一絲興奮。
“說。”
“在咱們省西邊的太行山深處,有一個地方,叫‘棺山’。山里,有一個很古老的村子,叫‘蔭尸村’。”
“據說,十幾年前,有一個港島來的富商,得了絕癥,也是滿世界找這‘活人棺’。後來,一個風水大師就給他指了這條路,說那村子里,供奉著一具,活了五百年的‘肉身菩薩’。”
肉身菩薩?
不過是給“血靈芝”安上一個好听點的名頭罷了。
“那個富商去了嗎?”我問。
“去了。”王建國說,“然後,就再也沒回來過。連他帶去的一個加強連的保鏢,都人間蒸發了。”
我眯起了眼楮。
有意思。
“把具體位置發給我。”
“七爺,那地方邪性得很!您……”
“發給我。”
我直接打斷了他。
王建國不敢再勸,很快,一個詳細的地圖定位,就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七爺,我們……”趙明看著我,欲言又止。
“你留下,照顧你爸。”我站起身,對林婉說,“我們走。”
林婉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蔭尸村,地處偏遠,不通公路。
我和林婉坐了半天的車,又在山里徒步了將近五個小時,才終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地圖上標記的那個村子。
還沒進村,我就感覺到,這里的氣場不對。
一股濃郁到幾乎化為實質的陰氣,像霧氣一樣,籠罩著整個山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