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什麼事我也不清楚,但听說挺嚴重的。”王建國壓低聲音,“他兒子趙明這幾天都急瘋了,到處托人找高手。我跟趙老板認識二十多年,看著他兒子長大的,實在不忍心看他們一家出事……”
我沉默片刻。
“什麼時候?”
“就今天晚上!我這就給趙明打電話!”王建國大喜過望。
當天晚上七點,東海市最豪華的海景酒店頂層包廂。
一個看上去三十出頭,穿著筆挺西裝的年輕人,焦急地在包廂里來回踱步。
听到門響,他猛地轉身,看到我和林婉進來,眼楮瞬間就紅了。
“您就是陳七爺?”
我點了點頭。
年輕人二話不說,直接給我跪下了。
“七爺!救救我爸!求您了!”
我皺起眉,伸手把他拉起來。
“有話好好說,跪什麼跪。”
“我爸他……他得了怪病!”趙明的聲音都在顫抖,“全身潰爛,醫院查不出病因,眼看著就要……”
他說不下去了,捂著臉低聲哭起來。
我和林婉對視一眼。
“什麼時候開始的?”
“三天前。”趙明努力平復情緒,“我爸那天早上起床,就說身上癢,我媽以為是過敏,也沒在意。可到了中午,他身上就開始起紅疹,晚上紅疹就開始潰爛……”
“現在什麼情況?”
“現在……現在已經全身都潰爛了,體無完膚。”趙明的聲音發抖,“醫生說,按照這個速度,最多還有三天,我爸就……”
他又哭了起來。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林婉在旁邊輕聲問:“你們去醫院看過了?”
“看了!省城最好的醫院都看遍了!”趙明激動地說,“專家會診,各種檢查,什麼都查不出來!他們說我爸的癥狀,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疾病的特征,就像……就像被什麼東西詛咒了一樣……”
詛咒。
我心里咯 一下。
“現在你爸在哪?”
“就在這個酒店樓上的總統套房。”趙明擦了擦眼淚,“醫院也治不了,我就把我爸接出來了。七爺,您能不能先去看看我爸?”
我點了點頭。
“帶路。”
總統套房的門一打開,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就撲面而來。
那是皮肉腐爛的味道,混合著消毒水和藥膏,讓人作嘔。
林婉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
我面無表情,徑直走進去。
主臥室里,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渾身裹滿了紗布。
紗布上,滲出大片大片暗紅色的液體。
床邊,一個保養得體的中年婦女正在輕聲哭泣,應該是趙明的母親。
“媽,陳七爺來了。”趙明小聲說。
中年婦女猛地站起來,抓住我的手。
“陳七爺!您一定要救救我老趙啊!”
她的手冰涼,在顫抖。
我輕輕抽出手。
“我先看看。”
我走到床邊,看著那個被紗布包成木乃伊的男人。
他的呼吸很微弱,但還活著。
“把紗布打開。”我說。
趙明猶豫了一下。
“七爺,我爸他現在的樣子……挺嚇人的。”
“打開。”
趙明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開始拆紗布。
當紗布一層層被揭開,露出下面的皮膚時,就連我,眉頭都皺了起來。
林婉更是“啊”地一聲,轉過了頭。
我見過很多死法,很多尸體。
但像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
趙老板全身的皮膚,已經徹底潰爛了。
不是普通的潰爛。
是那種,像被什麼東西從內部腐蝕的潰爛。
每一寸皮膚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膿瘡和潰瘍,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白色的骨頭。
最詭異的是,這些潰爛的部位,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著黑色的液體。
那液體,散發著一股子令人作嘔的甜腥味。
“七爺,我爸他……還有救嗎?”趙明的聲音里滿是絕望。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
我只是伸出手,在趙老板的身體上方,緩緩游走。
掌心,能感覺到一股極其陰冷、詭異的氣息。
這氣息,不是普通的陰邪之物能制造出來的。
它更像是一種……人為的,刻意的詛咒。
而且,手法極其高明。
“你爸最近,有沒有去過什麼特殊的地方?”我問,“或者,接觸過什麼陌生人?”
趙明搖了搖頭。
“沒有,我爸這段時間一直很忙,除了公司就是家里,根本沒時間去別的地方。”
“吃過什麼特殊的東西?”
“也沒有,都是家里阿姨做的飯。”
我沉默了片刻。
“那你爸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趙明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說:“不可能,我爸做生意最講究和氣生財,從來不跟人結仇。在東海市的圈子里,都說我爸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老好人。
我冷笑一聲。
做生意能做到這個體量的,哪有什麼真正的老好人。
不過我沒拆穿他。
“七爺,我爸這是……中邪了?”趙明小心翼翼地問。
我點了點頭。
“不止是中邪。”我看著床上那具幾乎已經不成人形的身體,“你爸這是被人下了降頭,或者說,蠱毒。”
“降頭?蠱毒?”趙明臉色慘白。
這些東西,他只在電影里見過,沒想到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家人身上。
“具體是什麼,我現在還不確定。”我收回手,“但可以肯定的是,下這個降頭的人,對你爸恨之入骨。”
不然,不會用這麼狠毒的手段。
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清醒的狀態下,看著自己一點點腐爛,直到死亡。
這比直接殺了他,還要殘忍。
“不可能啊……”趙明喃喃自語,“我爸真的沒得罪過什麼人……”
“那就是你得罪的。”我看著他。
趙明渾身一震,臉色更白了。
“我……我也沒得罪過什麼人啊!”趙明急了,“我平時就是個紈褲子弟,吃吃喝喝,玩玩車,最多追追女孩子,根本沒跟人結過仇!”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被我盯得渾身不自在,趙明的聲音越來越小。
“真的……我真的沒……”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我打斷他,“現在當務之急,是先穩住你爸的情況。”
趙明眼楮一亮。
“七爺,您有辦法?”
“辦法有,但只能穩住,治不好。”我實話實說,“這種降頭類的詛咒,要徹底解除,必須找到下降的人,破了他的術。否則,只能一直壓制。”
“只要能穩住就行!”趙明抓住我的手,“七爺,您開價,多少錢我都給!”
我看了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