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里沒出過事?”我問,“比如施工時挖出不干淨的東西,或者死過人?”
“絕對沒有!”王建國拍著胸脯保證,“七爺,我王建國做生意最講究這個!從動工到建成,我天天燒香拜佛,工地上連個擦破皮的工人都沒有,順利得很!”
這就更奇怪了。我皺起眉,從帆布工具包里摸出傳承下來的魯班尺——通體暗紅,刻滿密密麻麻的符文,既能丈量尺寸,更能丈量陰陽。
我手持魯班尺在樓盤里四處走動,林婉跟在身後,祭出幾只探路紙蝴蝶在空中飛舞。王建國帶著幾個項目經理,大氣都不敢喘地跟在後面。
我從南走到北、從東走到西,把整個樓盤每一棟樓、每一條路都用魯班尺量了一遍,結果卻讓我更疑惑——魯班尺指針穩如老狗,沒有絲毫偏移,說明這里地氣平穩,沒有陰邪煞氣干擾。林婉的紙蝴蝶也反饋一切正常。
“怎麼樣,七爺?”王建國見我停下,連忙湊上來問。
我搖了搖頭︰“從風水上看,這里沒有任何問題。”
王建國臉瞬間垮了下去,聲音里帶著絕望︰“連您也看不出來嗎?”要是連陳三爺指定的傳人都看不出問題,這項目恐怕真要砸在手里了。
“白天看不出來,不代表晚上也看不出來。”我看著遠處蔚藍的大海緩緩道,“有些東西只有在陰陽交替時才會顯露。”
“您的意思是……”王建國眼楮一亮。
“今天晚上我會再來一趟。”我看著他,“你不用跟著,人多反而礙事。另外,給我準備一間視野最好、能看到整片海景的房間。”
“好好好!沒問題!”王建國連連點頭,“頂樓最好的那套樓王,一直給您留著!”
夜幕很快降臨。我和林婉住進王建國安排的頂層復式樓王,這套房子超過六百平,有個巨大的270度弧形觀景陽台。站在這里,整個碧海天瀾項目和前方廣闊的海岸線盡收眼底。
海風帶著咸濕的涼意吹拂,我和林婉沒開燈,靜靜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子時——陰氣最盛的時刻,海面上開始退潮,原本被海水覆蓋的沙灘和礁石一點點暴露出來。月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一切看上去都和白天沒兩樣。
“好像沒什麼不對勁的。”林婉輕聲說。
我也皺起眉——難道是我想多了?這里的問題真和陰行無關?
就在我心生疑慮時,目光無意間掃過遠處隨潮水退去而露出的礁石群,瞳孔猛地一縮!
不對!那片礁石群里有塊礁石很不對勁!白天被海水淹沒沒注意,現在潮水退去,它完全顯露出來——通體漆黑,形狀像牛蹄,位置極其刁鑽,正好處于整個“玉帶纏腰”格局最關鍵的“穴眼”之上,像一把尖刀精準插進風水寶地的心髒!
我腦海中《天工開物•陰陽卷》的傳承記憶瘋狂翻涌,一個風水學上的大凶之名浮現︰“踏海破心煞!”
這是極其陰毒且罕見的風水凶煞!三面環水本是聚財,可穴眼上多了這塊形如獸蹄的礁石,就等于一頭蠻牛一腳踩在了你心口,將所有財氣、運氣全踩碎!這已不是簡單的破財,而是絕戶格局——住在這里的人輕則家道中落,重則家破人亡!
怪不得房子賣不出去!不是沒人買,是冥冥中有股力量在阻止他們買——這是土地在自我保護,排斥所有想住進來的人!
“陳小七,你看!”林婉也發現不對,指著那塊牛蹄狀礁石,“那塊石頭在吸水!”
我定楮看去——果然!周圍礁石在月光下都濕漉漉的,唯獨那塊牛蹄礁石表面無比干爽,所有靠近它的海水仿佛都被無形力量吸干了!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我終于明白為什麼白天用魯班尺都量不出問題——這塊礁石本身就是個巨大的、能吸收和轉化能量的陣眼!白天它吸收太陽陽氣偽裝成普通礁石,將煞氣完全內斂;到了晚上,又吸收月亮陰氣和海水水汽,將煞氣催發到極致!
好厲害的手段!布下這個局的絕對是頂尖風水高手,甚至可能不在爺爺之下。
我看著遠處詭異的礁石,忍不住冷笑︰“白天藏陽,夜晚聚陰,陰陽輪轉,生生不息。布這個局的人是個高手。”
林婉臉色凝重︰“這東西恐怕已經成了氣候。”
“不止。”我搖頭,“它不是成了氣候,是從一開始就‘活’的。”我指著那塊礁石,“你看它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整片海岸線地脈的‘氣口’上。這塊礁石根本不是天然形成的,是被人用大手段硬生生‘種’在這里的!”
“種?”林婉愣住了。
“對,種。”我的聲音無比冰冷,“就像種樹一樣,把它種進了這條地脈的龍穴里!它就像一根毒釘,不僅破壞這里的風水,還在源源不斷吸取這條地脈的龍氣!”
我終于明白——這根本不是沖著王建國的樓盤來的,對方真正目的是隱藏在東海市海岸線下的水龍龍脈!碧海天瀾只是恰好建在龍脈旁邊,成了殃及的池魚。
“那現在怎麼辦?”林婉問。
“釜底抽薪。”我看著那塊礁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既然是被人種下去的,那我就把它拔出來!”
我拿出手機撥通王建國的電話,幾乎是秒接。
“七爺!怎麼樣?有發現嗎?”王建國焦急的聲音從听筒里傳來。
“問題找到了。”我淡淡道。
“真的嗎?太好了!是什麼問題?嚴重嗎?”王建國激動得聲音發顫。
“很嚴重。”我沒廢話,“你現在馬上到我這里來,我當面跟你說。另外,把公司的法務和能調動工程隊的人都叫上。”
“啊?”王建國愣了一下,立馬答應,“好好好!我馬上到!”
半個小時後,王建國帶著一大幫人火急火燎趕到樓王。
“七爺!”他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問。
我沒說話,只指了指陽台外完全退潮的沙灘︰“看到那塊黑色、像牛蹄子一樣的礁石了嗎?”
王建國順著我指的方向眯眼瞧了半天︰“看到了,七爺,那塊石頭有什麼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