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小姐,您衣服換好了嗎?”
“沈家的客人到了,夫人讓我來催催您。”
門外催促的聲音把宋南枝喚醒。
“嘶”她頭痛欲裂,手抵在太陽穴上,費力地掀開眼皮。
視線慢慢聚焦,這里......是哪?
頭頂,不是現代公寓熟悉的天花板,而是精致的雕花床頂!
宋南枝猛地坐起身來,環顧四周,木質的地板,雕花的衣櫃。
還有梳妝台面上,擺著的竟是友誼雪花膏,蛤蜊油。
牆上的年歷上赫然寫著——1970年!
昨晚她明明還在熬夜趕設計稿,只不過在間隙看了本名為《七零撩漢》的小說。
便昏睡過去了......
宋南枝突然意識到什麼,狠狠地擰了一把大腿。
不是吧?她居然穿書了!
“南枝小姐?南枝小姐?”
見里面遲遲沒有動靜,門外的中年婦女小聲嘀咕道。
“南枝小姐該不會是想不開,做了什麼傻事吧?”
隨後,一陣腳步聲匆匆遠去。
南枝小姐?
宋南枝連滾帶爬地撲到梳妝台前,鏡子里是一張二十歲左右的臉蛋。
肌膚白皙,眉眼精致,帶著一股被嬌養的明媚。
穿書就穿書嘛,還是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
原主是海城資本家的養女,痴戀家里的哥哥,宋家獨子宋宥凡。
也就是原著中的男主。
可末了也沒能爭得過女主,還落了個下鄉慘死的命運。
原主不光是個戀愛腦,還作精,當時她還吐槽這女配降智來著。
誰料......啊呸!
樓下熱鬧起來。
宋南枝掀開窗簾一角,洋房的外頭停了一輛軍車。
今日,是原主這個哥哥宋宥凡和女主沈悅希的高光時刻——兩家人訂婚的日子。
按照劇情發展,原主會穿件同沈悅希一模一樣的裙子。
仗著自己容貌更勝,在宴席上出盡風頭,故意讓沈悅希難堪。
甚至還口出狂言,當眾說出自己同宋宥凡並沒有血緣,喜歡他有什麼錯!
可畢竟人家沈悅希是女主,主角光環還能是擺設不成?
她自然沒什麼好下場。
“南枝?”是原主養母雲霜的聲音。
貼近門哄著她,“南枝呀乖孩子,快把門打開。”
要說這個養母雲霜,把原主養得倒還不錯。
原著中提及過,原主的親生父母是因為一場車禍雙雙去世的。
宋家是她父母的朋友,便收養了她,是拿她當親生女兒養的。
連姓都幫她改了。
“南枝,可不興做什麼傻事呀!”雲霜的聲音有點發急。
呵,她能做什麼傻事,難不成和原主一樣,會為了宋宥凡尋死膩活?
雖然這本小說她還沒看完,可她還真不喜歡男主的人設。
妥妥一個軟蛋男,沒擔當,沒魄力。
也就是原主那戀愛腦,才能看得上!
宋南枝走過去,把反鎖的門打開來。
雲霜瞧見她身上的睡裙,不滿地蹙了蹙眉。
“你這孩子,怎麼還沒換好衣服,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
她環顧四周,目光投向桌上的大紙盒子,走過去打開。
里面是一件奪目的精致連衣裙,領口繡著繁復的牡丹花。
面料也是時下罕見的的確良。
沒錯,和沈悅希撞衫的就是這件。
這還是原主重金買通了沈家的下人,打探到裙子的樣式。
又跑遍了海城所有的百貨商店,才尋到的。
在這個年代,這裙子怕是要普通工人幾個月的工資了,還不算布票。
自打沈悅希同哥哥談戀愛起,消費水平倒是提上來了。
只不過,她今天怕是穿不成了,她可完全沒有搶風頭的心思。
浪費啊......宋南枝不著痕跡地把裙子按回到盒子里。
雲霜自顧自地說著,“咱們家雖說曾經在海城是數一數二的。”
“可你爸將企業和大部分家產都上交上去了,才保住全家沒被下放。”
雲霜嘆了口氣,“如今這世道,咱們如果能和沈家結了親,便再好不過了。”
“那畢竟是軍政之家,五代根正苗紅,總能庇護一二......”
她瞄上宋南枝,“你說呢,南枝?”
“嗯?”宋南枝被這突然發問,問得一愣。
這是?在試探她的意思?
“嗯!”
這次換雲霜怔了一下,南枝怎麼應得如此痛快?
之前在家里吵著鬧著非宥凡不嫁,難不成是假的?
還是這丫頭又生出了什麼鬼點子!
頓時,她眉間帶了怒,“宋南枝,我可警告你!”
“你最好收起那不該有的心思,不然是要讓人戳脊梁骨的!”
要說這事擱在現代,也不是什麼稀奇的。
可每次提及,養母雲霜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更是在她今天毀了這場訂婚,惹怒了沈家之後。
毫不猶豫地將她這個敗壞門風的養女整去下鄉了。
她作為“資本家的余孽”,在鄉下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理所當然的早早下線了。
想到這,宋南枝的臉上硬生生擠出笑來。
“媽,瞧您說的,今天宥凡哥訂婚,我怎會搗亂呢?”
最好和原著里一樣,宋宥凡婚後去沈家做了倒插門女婿。
她在這個家也落得個清淨。
雲霜見她這麼說,調整了下表情,“對對,我們南枝最懂事了!”
宋南枝的視線越過她的身子,瞥向門外的方向。
騙她道,“媽,我听著是張媽叫你呢。”
“是嗎?”雲霜半信半疑地皺著眉,下樓了。
“你快換好衣服下來!”
“知道了。”宋南枝舒了口氣,把門反鎖上。
她打開衣櫃翻找,原主的衣服大多都是顏色鮮艷的。
即便是放到現代,款式也算得上張揚了。
她一個服裝設計師,都覺得不可思議。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件樣式簡潔的裙子,領口總算是規規矩矩。
換上之後,宋南枝照了照鏡子,低調順眼多了。
只是這衣服,像是小了些,勒得她......
“呃......”一股勁沖上來,她捂住嘴,跑進衛生間。
對著搪瓷洗手盆干嘔了幾下,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只覺得喉嚨發酸,頭暈目眩。
她扶著洗手盆的邊緣,看著鏡子里發白的臉色。
這裙子,是緊了些,倒也不至于把自己勒吐吧?
難道......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的小腹。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到頭頂。
難不成,是懷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