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裝什麼?
楚休一臉茫然,似乎並不明白,上官斬月到底在說什麼。
可上官斬月神情也依舊不改,笑容似笑非笑,靜靜地看著他。
許久,才悠悠說道︰
“楚休,身為合歡宗外門老人,三個月前,修為突然莫名消失。”
“念在多年勞苦,便安置在爐鼎閣擔任管事,以頤養天年。”
說著,上官斬月的笑容更甚。
她看著楚休,耐人尋味地說道︰
“你不覺得,這太巧了嗎?”
“為何修為會消失?”
“為何又當上了管事?”
“為何還長著這樣一張臉?”
聞言,楚休心頭一凜。
沒想到,這女人疑心如此重,僅是有些懷疑便將他檔案查看。
不過,這又能代表什麼?
其實早在半年前,外門楚休早已經元壽耗盡,如今他就是真正的楚休。
只要他打死不承認,上官斬月就算是再懷疑,又能拿他奈何?!
“話說到這份上了,楚蒼梧啊楚蒼梧,你還要垂死掙扎到何時?”
上官斬月搖搖頭,說道。
楚蒼梧,是之前他的名字。
不過來到外門後,他就慣用了楚休這個身份,而這恰好是前世的名字。
但這一些,楚休可不會承認︰
“我不明白在大人說什麼。”
“楚蒼梧...我可不認識這個人,大人是不是認錯人了?”
上官斬月沉默,沒有再說什麼。
不過嘴角冷笑,並未消失。
反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她大手一揮,楚休身上的衣物突然撕裂,將上半身暴露無遺。
上官斬月目光往下,看著楚休的腹部左側,存在一道猙獰的傷疤。
眼神中,滿是戲謔的笑道︰
“那你告訴我,你這被炎陽神箭貫穿的傷疤,到底是怎麼來的?”
楚休心里微微一沉。
壞了,沒想到對方來這一出。
當初為了救這個女人,他可是挨了神魂境強者一道天階武技。
傷是好了,可傷疤卻沒法去除。
楚休咬了咬牙,強作鎮定地說道︰
“什麼炎陽神箭?”
“老夫不明白大人所說,這只是老夫當年比斗,不慎落下的傷疤。”
扯!你就硬扯!
上官斬月的臉色,變得不耐煩。
旋即,直接將一塊令牌丟給楚休,這令牌代表著執法殿執事的身份。
“既然你嘴那麼硬,那以後你入執法殿吧,執法殿需要你這樣的人。”
“抱歉,我就是楚蒼梧。”
楚休很沒有骨氣地承認了。
開什麼玩笑?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讓他天天面對這個女人,暴露身份是遲早的事,他還不如大方承認。
楚休急著突破修為,可沒有時間,和這個女人玩猜謎身份游戲。
“終于承認了!”
“你的嘴,也沒那麼硬嘛。”
上官斬月眼角泛起一絲得意。
旋即,又笑著開口道︰
“現在,我是該叫你楚蒼梧好呢,還是該叫你楚休管事呢。”
“隨你的便。”
楚休隨意坐在床上,被識破了身份,他也沒必要再過拘謹。
他從儲物袋中,拿出衣服穿戴。
隨後,才開口說道︰
“知道我的身份,還拿我當作誘餌,你這就是對待老朋友?”
聞言,上官斬月沒有任何愧疚。
反而臉上,才掛著莫名的怒火。
“你當我是跟誰學的?”
“當年面對強敵圍攻,是誰讓出去正面迎敵,然後自己去偷襲?”
楚休話音一窒。
好像...似乎...有這麼回事。
“那都是許多年前的事了。”
“何必舊事重提。”
“更何況,當時不也是緊急嘛。”
楚休尷尬地笑了笑,趕緊話鋒一轉,開口詢問道︰
“所以,你找我何事?”
“就為了看我笑話?”
說得很對,上官斬月就是看笑話。
不僅是看,她還出言嘲諷。
“沒想到呀沒想得,曾經的內門長老,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
“看起來,真是可憐。”
“老成這樣,都快不認識了。”
上官斬月手指一勾,將楚休的臉抬起,露出滿是欣賞的神色。
好似看著這樣的楚休,就是令她賞心悅目,令她心情愉悅無比。
楚休倒是不惱。
修為消失的五年,很多東西都想開了,像這樣對他根本不算什麼。
“怎麼不說話了?”
“你當年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嘛,差一點,就把柳月柔忽悠到床上去了。”
“可惜呀!她還是看不上你。”
上官斬月輕聲地哀嘆。
臉上,卻掛滿了笑容。
引得楚休很想給她轉過身,把她摁在地上,狠狠踢她的那挺翹的屁股。
果然,這女人就是來挖苦他。
既然這樣,可就別怪他不客氣。
楚休拍開她的手指,說道︰
“臭丫,好歹我也救過你的命,你就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臭丫?
上官斬月的臉上,笑容消失。
一瞬間,整張臉都冷了下來。
就是這個混蛋,給她起得外號,讓她好長一段時間都抬不起頭。
當時被強敵追殺多日,並且腳上還有傷勢,誰的腳能保持香氣?
你當她的腳是香水腌制的?
想起這事,她就越想越氣。
上官斬月脫鞋,黑色羅襪包裹的小腳,狠狠印在楚休的臉上。
“臭不臭?”
“臭不臭?”
“我讓你說臭!”
不得不說,上官斬月的小腳並不臭,起碼此刻楚休感覺並不臭。
聞起來,還有股淡淡清香。
不過楚休不是變態,並沒有聞女人小腳的習慣,他連忙掙脫開來。
緊接著,他釋懷一笑︰
“還好當年沒看上你,就這爆脾氣,真不敢想以後的生活。”
此話一出,上官斬月身體一僵。
眼神徹底冰冷,宛若寒霜。
整個人好似一座活火山,即將爆發,心中怒火積累到了極致。
不好,話說重了......楚休心中隱隱後悔,但誰叫是對方先開的嘲諷。
這事,可怪不得他。
眼看對方怒火即將涌現,楚休想要趕緊走人,卻被一把拖拽回來。
“沒錯!老娘確實沒有柳月柔溫柔,沒有她無微不至的體貼。”
“你看不上老娘,在大庭廣眾下拒絕我,讓老娘顏面盡失。”
上官斬月陰沉著臉,快要能將水擰出,銀牙咬得咯咯作響。
她目露凶光,冷笑道︰
“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現在,該你還賬的時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