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快要被氣瘋了。
為了得到李鄒那張臉,那張他十分相中,將成為他第一百張收藏的臉。
他費盡心思,機關算盡,將李鄒算計送入爐鼎閣,天天找人折磨對方。
原本李鄒都已經妥協,他距離心念之物,只差一步之遙。
可現在,卻毀于一旦。
“該死的狗東西,我的珍品都被你毀了,我要撕爛你的臉。”
盛怒之下,周道氣勢爆發。
煉骨五重的實力,顯露而出。
“撕臉?”
“小媳婦打架呢?”
楚休感受著對方的修為,心中也不怵,絲毫不懼與對方針鋒相對。
至于隱忍......
他倒是試過。
上次避免意外突生,他選擇放過李鄒一馬,卻引來更多的麻煩。
這種敢湊上來的賤人,就應該打斷他的骨頭,讓他再也無法擾人。
或許現在,可以趁機把眼前的麻煩也解決了......楚休眼中殺意一閃。
楚休站在原地不動,任由著暴怒的周道,向他快速沖來。
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兩道人影突然出現,將周道與楚休相隔,同時打斷了周道的攻勢。
來者,正是爐鼎閣的其余兩位管事,他們目光不善看著周道。
“周道,安敢放肆!”
“這里是爐鼎閣,不是閑雜人撒野的地方,更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
听到厲喝之聲。再感受到兩人,那不輸于他的修為,周道理智迅速恢復。
他立即收起氣勢,指著楚休說道︰
“他呢?”
“他剛才殺人了。”
“你們還不給他定罪?”
眼看無動手可能,楚休暗道一聲可惜,隨後悠悠朗聲道︰
“李鄒三番兩次挑釁于我,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揚言要將我殺死。”
“我身為管事,有權力將他斬殺,並且無需承擔一絲責任。”
他讓李鄒在他身邊嚷嚷,濺那麼多口水,可不是為了好玩。
他要的,是一個在大庭廣眾下,合情合理斬殺對方的理由。
現在就算是宗主抱著宗規過來,也很難判定他有罪。
“你!你!你!”周道牙齒咯咯作響,突然似乎想到什麼,立即說道︰
“可他已經是我的爐鼎,就算是要處罰他,也輪不到你來處罰。”
“這下,你還說你沒有罪?”
周道拿起登記冊,笑著說道︰
“兩位管事請告訴我,私自斬殺別人的專屬爐鼎,是什麼後果?”
兩位爐鼎閣管事目光一凝,看著周道手中的登記冊,又看了眼楚休。
眼中,露出一絲同情。
這楚休也太沖動了,要殺了李鄒就殺,非要登記好後再殺。
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難道不知道,斬殺爐鼎閣的爐鼎和別人的專屬爐鼎,判罰是不同的嗎?
其中,一位管事無奈說道︰
“私自斬殺別人專屬爐鼎,根據宗規,要被關入煉獄塔三年之久。”
聞言,周道面露譏笑道︰
“老家伙,你做好進入煉獄塔,每日受到火魔侵蝕的痛苦了麼?”
煉獄塔,那可是苦難之地,無時無刻都會受到火魔侵蝕的痛苦。
進入之人,就沒有挺過半月的。
大多都無法承受痛苦,而不得不選擇自殺,為煉獄塔增添一具白骨。
從宗門建立起,就沒有一個人能在煉獄塔中,成功存活過一年。
更別說,是走出來。
眾人不由得為楚休捏一把汗。
楚休卻負手而立,不急不忙,絲毫沒有進入煉獄塔的恐懼驚慌。
見狀,周道變得更加不滿。
“死到臨頭了,還裝模作樣。”
“等你進入煉獄塔,我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從容淡定。”
他冷哼一聲,已經迫不及待看到楚休被火魔侵蝕,那扭曲痛苦的表情。
那絕對,值得被人欣賞。
“老家伙,事實擺在眼前。”
“現在,該跟我去執法閣領罰,然後就去煉獄塔里面受罰吧。”
周道渾身肥肉都在譏笑,踩著發出聲響的青石,他緩緩向著楚休走來。
這次,兩位管事並未阻攔。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宗里的規矩,在明面上都要遵守,哪怕他們心中在不情願。
“慢著!”
楚休突然開口。
“怎麼了?”
“現在害怕了?”
“這是不是太晚了?”
周道嘴角勾起一絲猙獰。
殺死了李鄒,毀了他心愛的藏品,還讓他臉面丟失。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這個老家伙。
哪怕眼前的老家伙跪下來求饒,痛哭流涕地悔過,他都不會有一絲猶豫。
“在我受罰之前,你能不能先把冊子打開,看清里面內容。”
“定罪之前,可先要有證據。”
“你的證據,又在哪里呢?”
楚休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地指了指登記冊。
一瞬間,周道心中咯 一下。
預感不好,在不斷滋生。
周道連忙翻開登記冊,並未看到李鄒成為他的專屬爐鼎的記錄。
最新的內容,只記錄著︰
【爐鼎弟子李鄒,屢次藐視管事,並大庭廣眾下出言不遜,已被誅殺!】
白紙黑字,清晰可見。
周道瞳孔瞪大,試圖從字眼中,找尋出不同意思的解讀方式。
可惜,並未找到。
“被耍了。”
周道眼前一黑。
只感覺自己從頭到尾,就像是一只肥胖的跳梁小丑,在不斷地嘩眾取寵。
剛才的一切,多麼的可笑。
現在他的臉,如同被上百大漢輪番上陣掌摑,疼腫得厲害。
周道冷冷看著楚休,沉聲道︰
“你等著。”
“這件事情沒完。”
楚休笑了笑,沒有回應。
他手指了指門口,笑道︰
“請吧。”
“滾得圓潤點。”
周道冷哼一聲,丟下登記冊,甩袖而走。
此刻留在這,不會再有其他好處,只會讓他的顏面丟失得更多。
“走了?”
“怎麼走了?”
看著走遠的周道,眾人不明所以。
